第 62章 出任三法使

    到了桃园，伙计认得游静玉，便马上带他去了小五的房间。小五正在悠然自得地品着茶。

    “王爷，您府外那么多人在候着，您却一个人躲到这里来喝茶？您是怎么溜出来的？真是佩服。”游静玉也确实是佩服，他家里那么多人找他，他都能溜到这喝茶？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出来的。

    “我一下早朝就没回去，一直都躲在这。以前从没人上门找我，那个时候多舒服。昨天刚给我管三法司，今天就让我回不了家。真是要命。”小五叹了一口气，倒了杯茶给游静玉。

    “别人怕没人上门，您却躲起来，不见人。”游静玉摇摇头，他真不知道小五怎么想的。

    “我不想当官，别人想有权。那怎么一样？”小五笑笑说出一个事实，不想当官的人，当然最怕那么多人来求他。那些人来找他，都没好事。他自然能躲则躲。

    “王爷，我来找您，是我父亲让我来的。可不是来求您给我官做。”游静玉也不想再说其它了，便从怀里把父亲交下的两封信，掏了出来，交给了小五。虽然他不知道小五怎么会知道，他要来见小五。但是他明白，他没有父亲的智谋，也没想到小五竟和他的父亲似有默契。

    小五接过游客的信，将让他转交给圣上的信，放在一边，打开了另一封，仔细看了起来。很快便看完了，之后才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帮你解决。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无关，不会牵连到你。我想如今，圣上也已经知道，你父亲已经回乡下养老去了。圣上仁慈，定不会追究，你可以让他老人家安心养老。我想让你去礼部当礼部尚书，不知你是否愿意？”

    “王爷，您可别和我开玩笑，大理寺卿这个位置还是全沾您师傅的光，才有机会当上。别说让我当尚书，能当个侍郎都已经偷笑了。”游静玉想不到小五会说，让他升官当尚书。虽然小五现在能当上王爷，但也全是古心月让给他的，他还有能力让自己长官去当尚书？他想说小五太自不量力了，但他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上司，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但是很明显，他不相信小五的话。

    “是，我的话说的有点过了，我只能向圣上建议，当然最后还要圣上决定。但是我会尽我的能力，帮你争取一下。好了，不说了，我还要进宫面圣，帮你父亲将信转交给圣上。”小五说完，便将信收好，便起身往屋外走去。游静玉便也陪着小五一起离开了桃园酒家，信里的内容是什么，他一点都猜不到。

    小五自己骑着马，往皇宫而去。

    进了御书房，圣上似早已经在等着他。当小五递上游客的信时，圣上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接了过去，打开来便看了起来。圣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将信读完后，并没有说话，而是交给了小五。小五也不说什么，只是接过去看了。小五看得很快，看完后，便放进信封里。交还给圣上，还是没有说话。

    “你已经猜到游太傅信上会说什么？”圣上这时才问小五。

    “是的，我一下朝就在等游太傅的信。”小五点了点头，承认皇上没猜错。

    “听说你家门外，很多人都在等着见你。”圣上知道大家都去找小五，这一点都不奇怪，在京城发生这样的事，他都不知道，那他这个圣上是不称职的。

    “我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一下朝我就没回府，免得游静玉找不到我，我便收不到游太傅的信了。如果收不到游太傅的信，会耽误圣上的大事，我负不起那个责任。只能让他们守在我家门口。”小五照实说了，这一切也都是他的预料。

    “你是故意通过游静玉，传递消息给游太傅的？”圣上没想到，这都是小五设计好的。

    “是的，当圣上让我接手处理考题泄露一事，我便想好了如何处理。”小五又一次承认，这都是他安排好的。

    “你早就知道此事，游太傅一定参与了？”圣上一直不敢肯定，老太傅是否参与了，所以他才交待靖王要保密。他不想因为这事，波及游客，还有游静玉。

    “他是一定参与了，但不知道参与的深浅。高中酒楼敢这样公开售卖考题，定不是第一次，这种事情，定瞒不过游太傅。如今已有了真相，证明我猜的没错。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小五一点也没掩饰他的成功，他也没有假装谦虚。

    “你做的很好，比朕想象的还要好。”圣上也不掩饰他对小五的喜爱。

    “关键还是游太傅的帮忙，如果不是他，我肯定要花不少时间和精力。如今有了他的主动，这一切就都自然解决了。功劳还是要归他，我希望圣上能够宽恕他。而且，最主要的罪魁祸首不是他，他也是被迫。特别是游静玉不该受到牵连。”小五到最后还要替游太傅求情。

    “你说的对，如果事情牵连太广，也不利于朝廷的颜面。但是顾忌是罪无可恕的，必须严惩。你说，礼部尚书的位置由谁接任比较合适？”身为礼部尚书，利用秋围选拔，买卖考题，圣上当然不会原谅。

    “或者可以考虑让游静玉接任，毕竟这件事，最后有游老太傅的帮忙，没有造成大的损失，还整顿了礼部。查考题泄露容易，查官员内外勾结不易，有了游老太傅的帮忙，才能最终整治。我觉得游老太傅功不可没，可以考虑作为奖赏，提拔游静玉。”小五说到做到，提议让游静玉担任礼部尚书。

    “好，就照你的提议。剩下的事情，你马上着手处理，在开考前将事情都处理完。你接任三法司的第一件案子，办得非常成功。希望你能趁着这个机会，能帮朕把吏治彻底整治干净。”圣上想借机将吏治整治彻底，而且小五这次整治礼部，分寸把握得很是恰到好处。

    “好的，我马上就去处理。”小五说完就走了。

    看着小五离开，圣上不禁又叹了口气。

    “圣上，贤德王这次考题泄露一事，办得这么漂亮，圣上还有不满意的地方？”杜公公见圣上还是叹息，他都不知道，圣上还有什么不满意。

    “朕不是嫌小五这次事情办得不好，而是他办得太好了。朕只是觉得太可惜，靖王和他相比，差太远了。如果他是靖王，朕还担心什么？让他接替皇位，何愁不能够千秋万代。”圣上原来是因为这个而叹气，但是这又怎么可比？小五是自小在古心月身边长大，耳濡目染的，自然成长的要比靖王快。

    “我觉得这很好，靖王身边有贤德王这样的助手，您不就更加放心吗？更何况，您看他们师兄弟的，关系也那么好。日后定能将国家处理得很好。”杜公公这话说得很好，让圣上宽心很多，圣上的脸上，马上又有了笑容。

    “你说的很好，朕确实应该高兴，如果朕年轻的时候，身边能有这样的帮手，何愁北边不稳固。”圣上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他何尝身边没有好帮手？只是他太过嫉贤妒能，没有好好把握。当年的安静王，不就是一个比他更有能力的人吗？如今被他弃于一旁，已经十几年，想让他出山，都不可能了。不知道安静王父子，到底心思在何处？

    安静王爷很明显老了很多，头发几乎全都白了。他虽然比皇上要小几岁，但如今看上去，要比皇上还要老上十岁。精神也远不如以前，完全没了之前的精气神。被圣上贬去扬州之时，他就已经没了斗志。看着两个儿子和二皇子起事失败，太子重新回到太子府，被古心月嘲笑他的失败，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回到了沈家。特别是沈圣兰跟着古心月去了青州，再也不回京城。这一切都太让他痛心疾首。

    安静王真的后悔，他不该去参与皇上的家事。

    “父亲，如今小五派遣特使下去十六州，以整治吏治为名，只怕最后朝中百官将唯他为尊。我们真的将就这样看着他这样胡来吗？”陈增进身为招进王，但遵守安静王的教诲，坚持不参与朝政。但这次他有点忍不住，要在朝上和众大臣一起，反对小五。

    “朝中反对声音最大的是谁？礼部尚书游静玉、刑部尚书尹少纯、征北将军成丰田，还有那些老太傅、太宰有没有反对？”安静王很平静地问道。

    “没有，真正的老臣都没表态。不过，父亲，你不觉得小五这次做的很过分吗？他这次派遣的特使，都手持大理寺卿腰牌，三品以下，查明情况，报三法司就可处斩，无需押解回京。他大理寺卿才是三品，凭什么就可以处斩三品官？还有就是三品以上，也可以抵押送京，交由三法司审理。这样一来，岂不是他的三法司最大？他小五比圣上的权都大？”招进王心中很是愤愤不平，这个乡下野孩子，连姓都没有，只有因为是古心月的徒弟，就被圣上封了王。如今都可以说是在朝中，连靖王都不如他。

    “你是嫉妒他比你有权，还是比你有本事？”安静王还是很平静地听着招进王发牢骚。

    “我，我是觉得圣上这样太不公平。”招进王被安静王这样一问，不知道说什么好。科场案突然爆发，在临开考前三天才突然听说，然后就是礼部尚书顾忌、两位侍郎，还有几位主簿，都一起下了狱。原来他们参与科场舞弊，利用顾忌的管家，开了一间高中酒楼，在酒楼公开售卖考题。再利用两位侍郎，与考生合伙，给予夹带，试卷做记号的方法，评改试卷时内定录取考生。这样的舞弊案，陈增进是听过，但他觉得很难查证，没想到这次就被三法司查了实证。

    当时一听说，他也是很佩服小五的手段，三法司才成立没两三天，就直接查出了这样的大案。后来小五的王府搬家，大家都去祝贺，没想到小五这次打开大门，所有来人都予以接待。不像他当上任三法司三司使时一样，闭门谢客。然后第二天，小五便派出大理寺的人，挨个上门抓人。凡是送出的礼物，超过百两银子的，都进了大理寺。必须写清楚礼物从何而来，写不清楚，查抄家产。

    最后，听有几个尚书，给小五的贺礼价值说的过去，各部侍郎，只有没去送礼的过关了。这么一闹，便再也没人敢上小五的门了。

    “你觉得他乔迁之喜时，做的过份，还是显得你太过贪腐？”安静王还是很冷静地看着招进王。

    “大哥，我觉得还是你受了别人的蛊惑。反正我对小五很是佩服，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公正廉明，而且有计谋。查科考案，我就听说他先让游老太傅回家养老，然后以老太傅的举报抓人。不但让游静玉置身事外，还因此得以长官。以老太傅的资历，往年科考，他是必定参与的。中间的细节，他是最清楚，他不可能没有参与，但是这次让他干干净净，这就是他的计谋。如果把老太傅扯进去，肯定会把太子也拉进去。虽然太子已经死了，然而把他扯进去，皇上面子也过不去。

    然后，他假借乔迁，给人行贿的机会，趁机把一批贪官给抓了。这更显示出他的公正。那些说他权力过大的人，就是害怕小五会查到他们。我说的话，如果当初太子在位，能有小五这样的能人，哪还会有这样的局面？”陈增广终于忍不住发表了不同意见，他虽然在朝上也不表态，但他心里是支持小五的。

    “你是大哥，如果你有老二这样的想法，我还用担心我们家的将来吗？如果当初二皇子不是用小五还年轻幼稚，蒙骗于我，我们家还会有上次的被贬吗？你记着，从此后，莫参与朝政，保自身平安。小五与你们不同，他来自乡野，随时可以回到乡野。失去王爷身份，他无所谓。你们有家有口，经不起折腾，从此以后切莫再参与朝政，方可保一家平安。二皇子看似已经认输，但是一旦有机会，他还会卷土重来，肯定会与靖王争个高低。你们切不要再被卷进去。成丰田和你们不同，他因为上次平叛之事，必须要选择站边。小五是在帮皇上，一时三刻他定会没事，但是后面会怎么样，很难说。你们只管站在旁边看着就好。”安静王现在心态已经完全不同，他只望一家老小平安无事，不肯再参与一切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