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谁的初恋-青春岁月青春事儿(5)
袁梁、唐汉平、汪恒善三人再次来到老车间,袁梁拉开图纸看着。
汪恒善转悠着,看袁梁收起了图纸,他看着袁梁,搓着手,脸憋得红起来。袁梁问道:“你又有啥议题?”汪恒善的脸更红了:“哥哥,你给看看,那个张怡菊怎么样?”袁梁豁然开朗:“那还用说,五朵金花啊,你有想法?”汪恒善的嘴不利索了:“我,我有想法有什么用,我打探了她还没有对象,我不知道怎么向她表示表示啊。”袁梁说:“这不难,你叫辛伟峰给你介绍介绍不就行了。”汪恒善说:“我找人给她透了,人家根本不理我。”袁梁看看汪恒善、看看唐汉平,都是一样啊,其实,自己也和他们一样,都是男大当婚。唐汉平接道:“走走,快回去,在这聊这干啥,回办公室说。”
午饭时间,厂区道路的喇叭里,先是播放了一首歌曲,接着工会的播音员符志兰竟宣读了袁梁的人事任命书。袁梁想,这都贴在公告栏了,还用广播,这时电话响起来了,电话是李志强打来的:“老同学,我让小符播报的。”袁梁一笑:“谢了,还是朝里有人好办事啊。”
晚上,范文章做东,和夏爱祥一起去了林业局旁边的小四川饭馆,算是为袁梁祝贺。
中午,刚吃过午饭,正想休息一会,门未关紧,竟然被推开了。袁梁抬眼看时,竟然是四分厂的蒋蔚秋,另一个是四分厂厂长田县安的妹妹田玉凤,还有一个也是四分厂的叫不上来名字。
看见袁梁,蒋蔚秋叫道:“袁工,你们门口也不挂个牌子,这里是食品厂吗?”袁梁站起来:“哦,小蒋来了,就是这里。你是田玉凤,你叫什么来?”袁梁指着不知道名字的那位。蒋蔚秋推了一把那人,那人双手交叉不知所措般,甩了一下蒋蔚秋:“我叫潘小林呀,打磨一班的。”袁梁看着三人说:“你们这是找谁,有什么事?”田玉凤快人快语:“找你啊,你不是食品厂的厂长吗,你不是要人吗,我们想到食品厂干。”
袁梁面面相觑,又叹了口气:“嗨,这才哪到哪啊,我这还没开张呢,怎么也要三个月之后了,到时候你们再找厂领导去,谁来我可管不了。再说了,你们都是四分厂的骨干,到食品厂干啥?”潘小林红了脸:“袁工,你是不知道,你看看我,每天上班捂着个口罩,我每天回家都是咳好几口的白痰啊,那天天的腻子不都到肺里去了,不想干了,想换个活呗。”
袁梁的眼前浮现出了腻子班那腻粉飞扬的场景,虽然打磨工是特殊工种,可这是以自己的健康换来的,谁也不愿意干这样的活,只是没有办法而已。
袁梁说:“食品厂还只是刚刚开始筹建,到生产阶段当然需要人,到时厂里会安排的。”
三个人相互看看,悻悻地走了。蒋蔚秋走在最后,她那肥硕的大腚盘子几乎占满了整个的门扇,她转过身向袁梁眨了下眼睛,袁梁注意到了她的嘴唇鲜红,明显擦了口红。
吃过晚饭,打了一暖瓶开水,袁梁早早回了寝室,收拾了一下房间,倚床想着食品厂的事。虚掩的门开了,进来的肯定是于爱华,于爱华关上门,扑到床上,抱住了袁梁。
袁梁亲了她一口,她一脸兴奋,她用手挡住了袁梁,快速地说道:“我太高兴了,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袁梁笑着两手抓着她的双臂:“什么好消息,快告诉我。”
于爱华的眼里闪着光,袁梁曾见惯了她躲闪的眼光,见惯了她的懦弱和忧郁,而这两年里她改变了许多,今天她的脸上洋溢着明媚的欢笑。于爱华抓着袁梁,手抖动着:“我被录用了,我被录用了,我被市政协办公室录用了。”于爱华的脸涨得绯红。
这真是喜从天降,袁梁站起身来,不停地走动着,他转回身来,再次看着于爱华:“真的吗?是真的吗?”于爱华也站起来,面对着袁梁喊着:“是真的,是真的。”激动的泪水在她的面庞上流着。
袁梁紧紧地抱住她:“恭喜你,终于梦想成真。”在和于爱华相处的这两年,袁梁知道,这个消息对于爱华、对于爱华的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对于爱华来说,工厂的工作生活也不是她最好的选择,这种一眼看到头的工作没有多大的意义,而对于她的家庭来说,意义更为巨大,在小企业工作了多年的父母,尝尽了生活的艰辛、社会底层的磨难,他们迫切期望能挺直腰杆、翻身解脱,他们期望能有家庭的荣耀,他们期望于爱华能给家庭带来希望,而能在政府部门就职、在市政协这样的权力中枢工作,怎能不叫他们惊喜怎能不为之庆贺。
相对于爱华的现实,袁梁明显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在当年报考学校志愿时,他和许多同学一样,响应国家的号召,怀着报效国家的拳拳之心大多报了理工科院校。而在多年之后时代更替,现实给了他们残酷的重击。曾经的学习成绩很差,勉强报个中专的同学,曾感慨也是炫耀,自己就上了个财贸学校却吃着皇粮,工作稳定、工资连涨,不用在市场经济下颠沛流离、朝不保夕。无论今后怎样,今日的选择对于爱华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于爱华爱怜地捧着袁梁的脸说:“你知道吗,我也不想走,我最喜欢绒花了,我永远也忘不了试验中心门口的那两棵绒花,忘不了在那里和你在一起的甜蜜,在绒花的甜香里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幸福啊。”袁梁说:“我们会永远幸福的。”
袁梁转身拿起一盘磁带,看了看,放进了桌子上的录放机,立刻,优美的旋律充满了房间。袁梁把出差带回来的小吃全部铺开,拿出几条围巾,选出了一条鲜艳的围在于爱华的脖子上。
袁梁两手拉着围巾:“亲爱的,今晚我们享受这饕餮盛宴。”于爱华扑向小吃,袁梁插上电热壶,里面煮的是咖啡。于爱华吃着,看看围巾,抱住了袁梁。袁梁拥着于爱华:“亲爱的,我们跳上一曲。”于爱华挣扎着:“我不会跳,我没跳过。”说着去调低录音机的音量。袁梁说:“没问题,我抱着你转。”
这是于爱华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有天大的喜讯,被自己爱的人宠着,吃着、喝着、笑着、陶醉着,在音乐里飘荡,被幸福所淹没,这是她永生难忘的一刻。
袁梁和于爱华在房间里嬉笑着、拥跳着,他们不知道,房间外的黑暗里一个人影站了好久,走了。
于爱华坐下,还吃着东西:“我是前天得到的消息,本来不是没有录取吗,是组织部部长发现有作弊现象,重新审核了参调人员的资格,结果发现有两人根本不具备资格,就把这两个人拿下去了,我这才递补上去。你说,幸运不幸运。”袁梁说:“还真是神奇,有喜剧性啊,给人惊喜。”于爱华抬着下巴:“我要写表扬信、感谢信,组织部长真是好人、好干部啊。”袁梁想,不具备资格却能更改并能录用,做到这一步也是要有点权力或门路的,组织部长不管是出于私心或公心,制止了舞弊,没有任何关系的于爱华却最后被录用,也是值得称颂的。
袁梁问她:“你今晚还回去吗?”于爱华说:“我不回去了,我要晚上都和你在一起。前天,市人事局给我打电话通知我,这两天是政审时间,我家贫农、工人阶级有啥可审的。这个喜讯,我没有谁可以说,没有谁可以分享,昨天我就憋坏了,我就盼着你回来,晚上我又不敢来,知道你回来肯定和老范在一起。昨天我回家,我就说我去陵城出差,第二天才回来,所以我今天晚上都和你在一起。嘻嘻。”
袁梁举起杯子:“来吧,干杯。”于爱华抿一下嘴:“我喝了怕睡不着。”袁梁说:“亲爱的,咱俩今夜无眠。”于爱华喝了一口,咧咧嘴:“苦的啊,我喝不了这个味。你出差的第二天,人事任命就贴出去了,昨天广播员小符还播报呢。这也是喜事。咱这叫双喜临门,是不是袁厂长?”
袁梁抿一口咖啡,陶醉状:“嗯,也不算什么吧,我这是企业,谈不上级别,不干了就什么都不是,不像你啊,公务员可是终身制。你看,古代流放的,都贬到海南、新疆了,还万里迢迢地赴任,回家种地不就得了,可他们舍不得这个身份啊,是官强似民,公务员的身份可不得了。”
于爱华笑了:“羡慕了吧,叫你报名你还不报。你就先在这里待着吧,等着我在外边开出一片天地,我再把你带出去。”说着,于爱华过来搂住了袁梁:“下边的那个刚过去,安全。”袁梁看着她笑靥如花的脸,凑近了说:“我早就忍不住了。”于爱华伸手,把袁梁的上身连带着秋衣、毛衣整个地扯了,袁梁也去扯她的衣服,两个人滚进了被窝。
于爱华秀面含春、双目含情,仰着脸看着袁梁:“今晚我就是你的,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袁梁亲着他,双手扯着:“你看,这两个碰头了。”于爱华任着袁梁拉扯:“这有啥,你还不知道人家闫蓉蓉的,人家的也嫌麻烦,都是扯到肩膀上扛着走。”袁梁一下笑了:“你这太夸张了吧,生过孩子的老娘们也不至于那样吧。”于爱华说:“你这就是典型的少见多怪,我问你,除了我你还见过谁的,那女澡堂子里真是千奇百怪。不过,我在澡堂子都是面对着墙角,怪难为情的。”袁梁接道:“是啊,看脸小女孩,看奶老娘们。”于爱华说:“你就不能赞美我一下吗?让我高兴高兴。”袁梁笑道:“来,我那貌若天仙、童颜巨乳的美人,咱正式开始吧。”于爱华叫道:“你要不辱一夜四次郎的美名。”袁梁说:“放心吧,保证超额完成任务。”于爱华满脸的娇羞:“亲爱的,你知道绒花又叫什么吗?叫合欢花,合欢。”袁梁看着身下的于爱华说:“亲爱的,我知道了,合欢。”
电炉子燃烧了一夜,房间内一直暖烘烘的。早晨,于爱华离开的时候,袁梁给了她一把房间的钥匙。
第二天刚一上班,袁梁正拖着地,唐汉平进来了,对着袁梁喊道:“成了,成了。”袁梁看着他喜笑颜开的脸问道:“什么成了,这么高兴。”唐汉平道:“我和孟巧珍的事成了。”袁梁把拖把扔在门后:“快说说,快说说。”
唐汉平关上门,说:“昨天晚上,我带上出差买的东西到印染厂宿舍找孟巧珍去了,我到了她宿舍,她爱搭不理的,宿舍的同事倒是有眼色,人家一见我来都出去了,孟巧珍冷冷地对着我,我就拿出来买的外套,再拿出帽子,拿出围巾,拿出袜子,摆满了她的床上,我再拿出那包特产小吃,她起初还吃惊,眼睛看着我拿出一件又一件,眼睛越瞪越圆,最后忍不住试穿起来。还真是奇怪了,给她买的衣服真是合适,穿起来又合身又漂亮,她的脸都红起来了,看着我问我好看不,我说好看太漂亮了,我凑近一把抱住了她,她上来就亲了我一口。我太激动了,我和她一起吃着东西,她的几个同事进来了,都围在那里,都试穿她的衣服,戴她的帽子、围巾,都抢吃我买的特产,都羡慕得不得了。我要回来了,她出来送我,走到暗影里,我一把就把她搂住亲起来。”
袁梁笑了:“没有白花的钱,也是你唐工的魅力到了,她抵抗不了,只有缴械投降了。”
唐汉平右手掌拍着左手背:“临门一脚,还是你给我助攻,发工资我就还你钱。”袁梁笑了:“不用,财务处借的钱我晚点还就是了。你要趁热打铁、乘胜追击。”唐汉平若有所思:“对,乘胜追击。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袁梁又笑了:“你这用词,孟嫂怎么成了穷寇了?”唐汉平嘿嘿一笑:“就是这个意思,她端着个架子,可不是就需要我这一个突刺。”袁梁说:“你这军事术语,你这越战老兵,不能把孟嫂当成越战敌寇吧。”唐汉平说:“就是打个比喻,这不就一个回合,就缴械投降,束手就擒了。”袁梁说:“别吹了,你忘了你在沙城买衣服的时候咋说的了。”唐汉平说:“此一时彼一时也。”袁梁说:“也就是搂了一把亲了一口,还早着呢。”唐汉平眼睛翻翻:“是的,还要再突刺。”袁梁推了他一把:“走,到车间看看去,有一个地方我还没有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