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斩妖明志
海克指着一个个放着纸卷的方格，
“这些都是附近的新消息，还有一些消息比较老，过期难寻。自己选几个吧，最好地址能连在一起。”
“选好了。”海安挑了三个可能身形速度慢的灵智低下类型妖鬼的消息，一个凶兽猪群，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回来叫人打。还有一头凶兽孤狼。
“好。”海克摸着下巴，嘴角上扬。
海克叫上了供奉天七火飞。三人带足干粮水袋，骑马出了西门。
“二哥，带上供奉，这样不影响生意吗？”
二哥一笑，“飞哥，告诉他。”
“三公子，商队为我们服务。修行为重。我们越强大，生意越大。驾！”
“驾！”
“驾！”
白马，没有白马。黑马啸西风。白马晚上太扎眼了，生存艰难。
往西五十里，黑马驿站。驿站不远是黑马马场。因黑马多而代替本名。江湖称号别人给的比自己起的更真切。黑马马场建立的城镇自然是黑马镇。土墙木桩围着的堡垒建筑十几个，呈圆弧形，半包围一片草场。其中靠近大道有一块最大的堡垒，一里方圆。
看着手里纸条的信息，黑马镇不到万人，养着万匹马。远远望去，马在草场奔腾撒欢。黑马多，棕黄花马有些，白马少，寥寥几匹。
找主事人问问消息。
“李场主，有些时日未见了。”
火飞打着招呼。
“李胜，这位是三公子。”
李胜，白面短须，水墨丹青白袍。手拿一把折扇。
“东风带紫气，落日迎高人。贵客光临，有失远迎。请！请！请！”
尬住了，怎么办？
海安想起一个熟人。
还以为黑马场主会是个漂亮女孩，或者粗犷硬汉。
“直接上菜开席，跑半天了。自己人不用那么正式。”海克说着往里走，
“你跟海安说说情况。”
“三公子。”李胜很恭敬。
“李哥，叫我海安就好。”
“恭敬不如从命。黄昏暖人眼，却藏几分寒。酒菜已准备就绪，边吃边说。请。”
好累，不想和他说话。
“李哥，那这边具体情况什么样？”
海安跟着李胜往里走。
“死了几个守夜人，看死伤情况，现场痕迹，像是尸鬼之类。尸鬼有毒，人被毒晕了，没有发出警报。”
“老场主是海丰朋友。海丰帮着把马场做大。看咱们骑的马，都是这边繁殖放养。”火飞解释道。
煮羊肉，烤羊肉，马奶铜锅辣油涮菜与主食猪肉馅饼。还有一些蔬菜小炒，奶酪，油炸面食小吃。很简单。
几壶酒摆在各自座位。自己吃自己的。
没有推杯换盏，祝酒令，客套打油诗也没有。
“此事海安自己调查。”海克喝口马奶酒，接着说：“确定痕迹，查阅资料，准备防护措施，确定引诱方式，战斗手段。嗯，大体如此。”
马奶铜锅有点像麻辣烫火锅，吃着还不错。胃口大开，多吃肉食。马奶酒，味道有点怪，度数低，后天后期，反正喝不醉。
吃好喝好，海安找到李胜。
“李哥，有什么资料？可以查询的。”
“三公子，随我来书房。”李胜带路在前。
一排书架，几排书籍，最多的是驴友集录。还有一本妖鬼集。也是路家书店售卖。
走遍世界见识广，在家读书看世界。
“这本《妖鬼集》和我摘抄整理的册子，记述了不少前人应对策略。”
海安翻到一篇，尸鬼尸妖。人或动物受妖鬼怨气毒气污染，尸变成尸鬼，尸身残破，有毒气散发。本能寻找血食。尸鬼吞噬血食成尸妖，补残生缺，融合生灵怨念，憎恨一切血肉生灵。有猎食者本能，易疯狂。喜黑暗阴凉。
头颈胸口，怨气集聚，怨念生灵。聚头，眼赤红会扭曲感知，聚颈，毒气毒液喷吐，聚胸口，疯狂大力。
合上书籍。
确定妖鬼，弱点颈部，危险，喷毒。
不知人形还是兽形。
谁最早发现的现场去打听一下。
“李哥，谁最早发现的，在这边吗？”
“在最远处的堡垒。”
“明天再说 ，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海安骑马去远处堡垒打听消息。找到了最早目击者，找到事发地，看着模糊的脚印。直立人形，确定。
询问哪里有山坳阴暗之地，骑马探查发现妖鬼痕迹，双脚印，符合。
回去找李胜，打开武器装备仓库。借用装备防具。
在里面挑挑拣拣，选好了自己需求的。
海安穿上厚实的皮衣外套，将皮质帽子紧紧扣在头上，并拉起口罩遮住口鼻。他给那块刷过油的坚固木盾再涂上一层油脂，以增加其防护能力。接着，他检查并装备好锋利的飞斧和投掷用长枪。
出门找人打听，要来一只活鸡。
一切就绪后，海安静静地等待着夜幕降临。
当夕阳西下，天色渐暗时，海安开始行动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放置了五个捕猎夹，将它们围绕成一个圆圈，然后把一只已经折断翅膀和腿部的活鸡放在中间位置。随着一把小刀切开脖颈，鸡血流了出来，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这是吸引妖鬼的诱饵，因为妖鬼本能喜欢鲜活的食物。
海安藏身于暗处，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一阵轻微的响动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只体型巨大、面目狰狞的妖鬼走出山坳，出现在视野中，它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的血腥气息，长着獠牙大口流着涎水毒液，一步步走向陷阱中央的活鸡。
当妖鬼踏入捕猎夹的范围时，只听“咔嚓”几声，两个夹子同时紧紧夹住了妖鬼的双腿，令其前扑跌倒，又有一个夹子夹住手臂，可惜妖鬼身形强壮，剩下两个夹子没起效果。妖鬼已经警觉，发现了海安。踉踉跄跄嘶吼冲向海安。这只凶残的妖鬼并没有在意海安的陷阱，对于尸妖来说，受伤无关紧要。一记大力飞斧砸在尸妖胸口，让它身形一滞。两支投枪一前一后穿透妖鬼胸口。毒液流淌在地。它张开嘴巴喷出一股剧毒的毒液掺杂烟雾，试图攻击海安。
海安方寸闪向右移动五米，躲开了第一次喷射。紧接着第二次、第三次毒液毒雾袭来，速度慢了许多，显得有气无力。海安平静地看着妖鬼胸口与口腔的运动变化。看着妖鬼比自己高三个头。眼神忽的凌厉，左手持盾，踏步上前，既然没有躯体异化外骨骼，不过是一个挨打的靶子。海安一步前冲，引得尸妖左臂一抓，那只没有夹子的左臂。归刃闪错身一步已经到了尸妖身后。拔刀而出，一刀斩过右腿膝窝，没有毒液喷溅，原来不是全身都存毒液，或许流光了。不砍后背胸腔腹腔，持盾向左推动穿体而过的投枪。尸妖还想用力反抗，右小腿分开两段，巨大身体向右跌倒，刷，一刀划过尸妖右肘，顿时停止了向后抓来的动作。右跨两步，持刀待颈，刷，一刀斩过寰枢之间，已举盾后闪。头颅滑落一半，颈部暴露还在动，前进一刀分开第三第四颈骨，身形迅速后退。怨气集聚，远离为好。看着像一团黑烟消散，尸妖倒地，没有任何动静。
持刀右甩，破风，刀鸣，刀刃干净如初。收刀入鞘。
打完，回去吃饭。
转身看到，二哥海克和火飞站在不远处。
“不错。”
“不错。”
三人结伴而行。
又是大吃一顿。好好休息。
三人天亮告别马场主李胜，顺便带走了一本《妖鬼集》，印刷品，好几本。
三人三匹黑马。
下一站，向南。路线是由西到南到东，一条线贯穿。
鸿运商队遇到袭击的区域，三人下马寻找痕迹。看到有残破树干，像是暴力折断。查看脚印。双脚印，脚掌宽大。顺着脚印向前寻找，到一个山谷外。
“尸妖。怨气集聚胸口，大力易怒。这也是个尸妖。”海安闻着尸妖的臭味。
“可能这边附近发生了什么事。”火飞说完身形飞跃向前，剑光如扇，草木皆斩。清空谷口的大片视野。
“啊～”喊声回荡在山谷里。
“嗷～”声音逐渐尖锐暴躁。远处冲来虎头尸妖。虎头人身，半身虎皮。
“怨气尸妖，根在怨气，尸体可以拼接融合，这个样子，可能是老虎咬掉尸妖脑袋，又被尸妖所杀，原来的头破坏，融合了虎身。”
二哥解释了一些常识并且猜测。
“上去试试吗？没把握，那先看看。飞哥！”海克喊声回荡。
火飞随手捡起树枝石头投掷而出，激起尸鬼暴怒。“嗷～”两步迈出，又有身形变化，身形暴涨拉长，上肢变粗变长。四肢着地前扑。又咬又抓。身大力猛。大树打残，小树打碎。不过匆匆扑击几下，山林已经一片狼藉。越是打不着越是暴怒，暴怒了出招都不精准，更打不着。
火飞环绕虎头尸妖，频频出剑，试探尸妖身体各处薄弱点，有没有其它特殊的变化。展示给海安看。尸妖追逐火飞，已经确定了尸妖智力低下。疯狂了不会太多变化。
海安看着尸妖，脑海中翻涌显现各种知识，技能，确立战斗方案。
“我来！”海安闪身上前。一刀斩出伤了尸妖右腿大胯，剥皮割肉剔骨，速度很快。未等妖鬼转身已几步海安就瞄着尸妖后背闪出。方寸闪，应用自如如影随形。多了一种思考。看看妖鬼恢复能力。
海安不想等着看结果，一刀斩向尸妖左腿，剥皮割肉断筋，剔骨，拆开了大腿肌肉，看到其恢复能力的运行。尸妖吞噬了大量血食，气血凝聚却不懂修行，藏生机于骨骼中。就这样吗？力大暴怒恢复力强，防御力不强，没有其它的能力，那也没什么意思，至少喷毒还需要防范。打不着人，力量大又有什么意义。
海安测试一下尸妖上身虎皮的防御。倒是强许多，不过在宝刀的锋利刀刃下，和纸糊的一样。挡不住一刀。海安舍不得刀刃损伤硬砍。尸妖重新收缩变为直立人身。吞噬的气血力量，全力修复肉体。
海安看着尸妖恢复，也不阻拦。
尸妖抓来，一步闪躲，再抓，再闪。暴怒蒙蔽了简单的猎食者的灵智，出招杂乱无章。对海安没什么锻炼效果了。
尸妖再一次抓来，海安归刃闪错步而过。宝刀划破其手肘肌肉，腋窝旁边肌肉。尸妖废了一条手臂。站在尸妖背后，刀刃一点从颈椎划到尾椎骨，再回撩到颈椎。庖丁解牛后厨刀法，尸妖用力，撕裂后背肌肉。双臂废，肋骨腰椎显现。尸妖再大力也无从反抗。
一刀断左肋骨，横刀顺手划断腰椎间盘。闪退，观望。虽然打得轻松，但是这个黑烟更重，怨气黑烟人影，有男女老少，有一群青年男人绝望挣扎扭曲的脸，看着他们嘶吼消散。打赢了，却没什么成就感。快乐不起来，有一种压抑愤怒潜藏。
“他们解脱了，不是吗？”火飞走过来，说，语气严肃，不复平时恭敬。
“小安，我第一次斩妖鬼之流，也是飞哥带我，为我掠阵。我们能做的就是消灭它们，让残魂怨念解脱。感伤无用，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就行。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也需要力量去实现。我们只需修行向前。”
二哥伸手拍海安肩膀，没拍到。海安闪身离开。
“我没事。二哥，走吧，下一个。”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武道立志就像一个小火苗，在内心深处燃烧，燃烧过去种种杂念。纯粹本心。
我练武到底为了什么？
飞天遁地？人前显圣？护道立身？
掌控命运？拯救苍生？
都是。诸多愿望，并行不悖。
大道维艰，砥砺前行。
我不是一个人。
西风烈，乌云散，霞光红日。
三匹黑马，向东而行。哒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大路上的宁静。
清源镇。
人族繁衍生息，却没有成就大势。人族聚集地最小生存单位是镇。村，是特别发展的附属存在，不能独存。一般属于官府与商队的服务随行人员，官府有常驻，商队不稳定，村庄各种手艺人跟着队伍变迁驻扎讨生活，就像个戏班子。官府常驻地扩大，或者商队路线出现交叉点，建立长期驻地，发展成镇。
清源镇，卧虎城向南五十里，大道交叉清源河
有清源桥并排三座。因过往商队驻扎，饮马取水。集聚商队人员。商队随行者众多，慢慢有随行村人停留常驻，建成一个小堡垒，服务过往商队，慢慢壮大。因商队过境频繁，高手众多，倒是安全又富足。
大道两边，河岸两旁。清源镇有四块聚集地，甲乙丙丁，西北为甲，逆时针命名。镇内有各商行驻地，只是规模小，开商号，雇人经营，做个落脚处，落户镇民种田捕鱼摆摊做吃食，赚钱，购买南来北往的各种商品。白天镇里门面大开，镇民出镇摆摊营业，过往商队，有临时采买补给，有进镇停留驻扎。各有出摊，交换货物，组成热闹集市。
过河，西南，妖鬼信息的目的地。
集市的边缘。打听本地路边摊。鱼肉水饺馄饨。面条，鸡鸭鹅蛋。家禽小炒。
有善谈商贩，卖鱼头泡饼。老刘，髯须大汉，五十多岁，身强体壮，有功夫在身。擅长厨艺，鱼头做得最好。祖上逃难，移居于此。打鱼开店摆摊，开枝散叶。
听着老刘讲清源故事。
周边尽是荒野，没有足够的武力防御，养殖业难成规模。规模大风险高，得不偿失，无人去做。有数的一点是各商行自己养的猪羊，不外售。镇内养殖最多的是鸡鸭鹅，家家户户都有些。最便宜的是鱼，河里有的是。
“刘叔，此地靠河，为何无水田？”
海安，坐在路边桌椅，吃着鱼头泡饼。
“少侠新来，有所不知。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为何不敢？”
“怨灵水鬼闹得。出城危险，野外难行，多少年了，河里面常有遭难尸体。怨气横生，出水杀人。开发水田，水鬼可能就潜伏上岸，侵袭农户。以前倒是有人吃米，雇人种水田。死了农户。后来没人干了。”
“那河里有水鬼，打鱼不危险吗？”
“少侠，看那三座桥。一网下去，鱼就来了。少侠过桥，也知，河岸无渔船。”
“此地何人暴毙，内情如何？”
“赵家二郎，傍晚打鱼，一网捞出一面古铜镜。带回家中，逢人闲聊，打算次日集市卖掉，这额外之财，攒钱娶个媳妇。哪成想，当夜就死了。”
“他家在哪？”
“乙区四排零四号。南到北为排，西到东为号。房门已封闭，待人查探。”
乙区两个门，东门北门。海安三人在北门外河边大道旁，集市外，餐饮区。
进北门右拐。
三人行走在热闹的小镇，一直往边缘，人声渐远。
“刘叔，自己人？”海安感觉事情发展很顺畅。
“呵，发现了。先等等，现在还不行，以后告诉你。”二哥海克前头走着，止于一道封闭木门。
门上有孔，穿出一条线，连着铜环。一拉铜环，门开了，房间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