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都市小说 > 飘荡一世的灵魂 > 第 9 章 独自坐火车回家乡

第 9 章 独自坐火车回家乡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由于车间制定了规章制度,慢慢开始走上正轨,工人的产量明显提升。原来工资拿一两百的,现在基本上都是三四百的了,只有极少人因为还是吊儿郎当,工资就没有多大的变动。

    当我拿到工资的那一刻,我也惊呆了,打信封一数,竟然有整整六百元,惊吓到我了,这是我从没有过的工资,一度怀疑是不是发错了?厂里除了黎师傅八百块,就是我最高了,别人问我工资多少,我也不敢直说,微微一笑说:“呵呵,还可以还可以。”

    六百拿到手里,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为了自己好受点,我选择好时机,看见办公室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在的时候,我拿着工资袋上前小声质问道:“老板娘,侬是不是弄错咯?我哪里有这么多工资啊?”

    老板娘在喝水,差点没被呛到,笑着说:“没错,就是那么多,咋?嫌多啦?”

    “原来不是是四百吗?侬是不是多装两百哦?”我自从开始维修次品以后,就给我发的是固定工资,比一般的工人都要高,本来就有点不好意思,这拿到六百,更加不可思议。

    “哈哈,林晏啊!你还说别人老实,我看你是真老实啊!这,是你应该得的,我给你的奖金,拿着吧。”在她的眼中,我此刻确实有点傻乎乎,还有点固执。

    而我却不这么想,甚至有点犟:“老板娘,我又没有做什么大的贡献,你给我什么奖金哦?况且我的工作比其他的都要轻松,我还是把两百退给你吧。”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抽出两张。

    “做啥呢?”老板娘瞬间站起来,急忙压住我手上的工资袋,生气道:“侬这个人怎么一根筋呢?都给侬讲了这是侬。应该得的,侬还要犟,你给厂里做的贡献阿拉(我们)难道不清楚啊?有些话阿拉不用讲的太明白,侬真心实意对阿拉,阿拉可能亏待侬不啦?侬也真是的,脑子稍微灵光点好不好啦?再说了这也是阿良的意思,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林晏啊,好好干,今后阿拉是一家人,有时候嫑说两家话,晓得伐(吗)?”

    看老板娘态度如此坚定,我也不好再固执,显得傻里傻气的,我难为情道:“哦,那……我就收下了哈。”

    “嗯,收下收下,钱你自己去存银行,不要再放在你姐哪里了,这快一年了,你有没有多余的钱你自己清楚。钱自己管,攒多了,日子就慢慢好过了,侬现在不抽烟不喝酒,攒钱很容易咯,别到时候太多没出去哈。”话到此,我俩都笑了。

    我第一次拿到六百现金,真的激动不已,也从没有想过会拿到这么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来用。

    这两年自行车赛车款式很流行,很多小伙子小姑娘都开始骑赛车了。塞车款自行车看起来很酷,车把手是直的,也有的把手末端是u型,锤在下面,适合弓背趴着骑行。这种自行车的最大特点是,后车轴上有几个从小到大排列的齿轮,根据需要,扭动把手上的调节器,变换链条位置,让爬坡和骑行平路,变得更轻松。年轻人都很喜欢这款车,为拥有这款车而骄傲。但是,在九十年代,工资还都只有几百元的情况下,买两三百的自行车是很奢侈的事情。

    我衡量了下手中的钱,除去买赛车的钱二百多,又所剩无几了,于是打算再攒几个月去买。

    到浙江第二年,进厂第五个月,我终于买了辆全新的,属于自己的赛车版自行车,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以前只能羡慕别人,现在自己也有了,每天擦了又擦,骑着自行车上下班,感觉好风光,都快忘记自己从哪里来得了。

    这个时候,我的初中同学肖军在来信中提到,家里很困难,东拼西凑上了高中,但是在学校生活很困难,时常吃不上饭,营养跟不上。我回信给他,安慰他好好学习,珍惜机会,希望他的将来比我好。我把一百元的大票子折叠在信纸中,希望他很快能拿到这一百元。

    在还是落后的中国,汇款是很麻烦的,拿钱的人想要拿到手里,要做很多事情,比较繁琐,所以我就想了这样一种简单的方式给他。心里祈祷了一万遍,希望信件千万别丢失。

    厂里效益越来越好,大伙的积极性也越来越高,我每天都乐观积极地工作。转眼快到年底,其余的车间也已经建设完成,现在就只差工人了。

    一天傍晚老板娘叫烧饭的师傅给我传话叫,我去他们家,当跨进门时发现黎师傅也在,我惊讶道:“黎师傅好呀!你也在啊?”

    黎师傅用开玩笑的口吻笑着说道:“呵呵,怎么啦?你来我就不能来啦?”

    “哦不是不是,我这问话有问题,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没回家?”我连忙道歉道。

    “呵呵,林晏,同你玩笑咯呢,嫑认真哈,习良叫我过来吃个晚饭顺便商量点事。”

    “林叔叔林叔叔,你来啦!”这时,老板儿子嘉豪蹦蹦跳跳过来迎接我。

    “哟!嘉豪在呢!”

    与此同时老板娘也出来了:“呵呵,林晏,先坐坐,等下一起吃个晚饭。”

    我们就在已经装修过的门店里开始聊天。这时的门店不再做家电维修了,已经装修成客厅,虽然只有一间房子,但装修过了很也宽敞,吊顶简洁,挂上了新买的吊灯,墙壁已经全部贴上了墙纸,中间放着玻璃茶几、陶瓷茶具,好几种茶叶放在上面,朋友,客户来了,聊聊天喝喝茶,让人感觉到很惬意,舒服。

    老板娘倒上茶后坐下来,对问我道:“林晏,在你们老家像你这么能干的有没有?”

    “啊?我不能干吧?”听老板娘说话虽然很舒服,但我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呵呵,很能干啊你,比我们当地小伙子能干多了,人又聪明,你呀别谦虚哦,”黎师傅笑着又添油加醋。

    本就腼腆的我,更不好意思了,脸也有点发烫。但是想想:“老板娘问这事,应该有他的用意,我还是得认真考虑下。”我的思绪,慢慢从许村回到了老家,想起村里的很多人,牛二娃,杜跃华都在家里,应该都没出门,同龄人也有些,我算出门最早的吧。

    “嗯……”我迟疑了一下:“我认真想想,如果拿我比较的话,估计也不多,毕竟每个人不一样,性格脾气迥异,你要说单纯干活嘛…应该有不少,我们村跟我一般大的有很多还没出来打工。”

    “哇!好呀,林晏,侬过年回到屋里(家里)去找些人来。侬看,车间都弄好了,开出年准备开工,但是工人是个问题,我也不想随随便便招一些乱七八找的人,打眼车间在流水线的前段,做不好就影响整个流程,如果人笨了也容易产生很多废品,你说是不是啊?”

    我认真的想了想,觉得老板娘说的是对的:“嗯,是呀,如果找来的人吊儿郎当,也是做不好,影响产量和质量。要说老家人吧,吃苦肯定能吃的,要脑袋灵光点,就只有找年轻人最合适。”

    “对对对。”黎师傅附和道:“年轻人至少读过两天书,尺寸数据都应该弄得灵清。”

    “呵呵,好咯好咯,侬招人阿拉放心,这样,马上要放春节假了,侬就回去,来去咯车费阿拉同侬报销,再给你一部分差旅费,算是出差,春节工资照算侬看要不要得?”老板娘言辞诚恳想必早有准备。

    能遇到这么大方的老板也算是我的幸运,虽然他们口口声声把我当自己人,但是我清醒我们并不是一家人,如果未来的路走的好,我们可能成为很要好的朋友。但是人与人之间对方拿出真心自己怎么可能辜负,于是我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好,那我就回家试试看,尽量找跟我年纪差不多,读书读过咯。”

    “嗯嗯,好咯好咯,侬回屋里找人,阿拉就放心啦,这段时间,阿拉想来想去没想出办法,还是黎师傅突然提起侬,才恍然大悟,哈哈……”老板娘压在心里的石头得以解决,显得开心不少。

    吃过晚饭我回到姐夫家,跟姐说了打算回家替厂里招人的事,姐因我被老板看重用,也感到高兴,并嘱咐我要找能吃苦的,千万别找吊儿郎当的人。

    接下来我一边工作一边预想着回家的情景,我在厂里这几个人已经攒下了一两千块钱,九十年代,这些钱可以买很多东西了,算得上小小的富有,回家可以联系以前的同学好好聚聚,不会因为口袋紧巴,而择路避开。

    由于回老家坐火车需要三天两夜,路程遥远,我选择在腊月二十六早上出发。我买了一个手提蛇皮包,我还要回来,所以也没有准备带很多东西回去,拿上一套冬天换洗的衣服,和洗脸的毛巾就够了。我脑子里并没有想过要为家里人买点什么,单纯的以为自己活着,且过好就行了。

    出发这天阳光暖和,虽然吹着西北风,但是已经没有九三年刚来时候那样寒酸了。归心似箭的我恨不得马上能回到久别的小镇,跟书信来往的好同学见见面,聊聊天,看看家里的人是否有所改变,家乡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临平火车站,十九世纪初,随着沪杭铁路通车就存在了近百年,位于杭州北,属于路过小站再加上打工潮还未达到高峰,当我来到购票厅时并没有多少人,稀稀拉拉也就不到百人,只有三分之一的打工人大包小包的排着队买票,不是十分拥挤。售票员工作压力并不大,井然有序的查着车次,收钱,出票。我没多久就买到一张回绵阳的车票,只是要到上海中转,有一点点麻烦,好在不用等太久就可以上车了。

    第一次独自一人赶火车,内心还是有点恍惚,紧张,接下来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判断,抉择。

    临平到上海的短途列车还算轻松,有自己座位,普遍乘客的素质也比较好,一切井然有序。看着车窗外奔跑的田野、房屋,和江南纵横的河流、鱼塘,一路若有所思地注视窗外流动的风景,回想起这一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和我遇见过的那些人那些事,心里突然有点舍不得江南的这块充满生机的土地和,内敛含羞姑娘。

    上海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没多久我的双脚就踏在了上面。与九四年来时的场面不同,这座上千万人口的城市火车站内,拥挤的全是回乡的人们,也许因为快过年的原因,在外漂泊一年的身心急于回家团圆,拉着、背着、扛着、大包小包夺步匆忙赶路。

    我下了火车,也不知道中转签证的窗口在哪里,周围全是刚下车一脸疲惫的打工人。我想他们也不会知道的,还是快速跟上人群先出站再说。那签证窗口一定离售票窗口不远,出站后可以先问车站执勤人员和警察,快速决定是我此刻必须做的,万一耽搁了时间,错过了中转列车就完了。

    没多久我走出了地下通道,就看见了上海的天空,偌大的城市风景我却不能驻足欣赏,目光快速搜索可以信赖的人,就在不远处,有戴大盖帽的执勤人员,看起来面相善良,我疾步上前,先看清他的面容,猜测他的年纪后,礼貌地点点头问道:“大叔你知道车票中转改签窗口在哪里吗?”

    大叔打量了我一下,没有迟疑,指了指他后面不远处:“往那边走,五十米就可以看见,你快去吧。”

    我连忙鞠躬说:“谢谢大叔谢谢大叔!”

    签证窗口并没有售票窗口拥挤,没多久我就拿到中转后的列车车票,我辗转来到候车大厅。我是乘坐上海—成都的长途列车,上海是始发站,在这座城市谋生的比其它城市要多得多,年前急着要回乡跟家人团聚的人潮汹涌,虽然辛苦漂泊,但想到即将和家人团聚,大多数人脸上都洋溢着清澈的笑容。江苏人、安徽人、河南人、湖北人、陕西人和四川人,很多都会坐这个方向的车。当我来到要发车的窗口时,看见满满当当的人,和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包裹,也不知道装的什么,但是打工人能装什么呢?也许就是吃,住,行,所必须的物质,比如棉被棉絮和仅有的洗了又洗的衣裳,挣了钱的,会给家里人买点大城市里的新鲜玩意儿,在周围邻居面前也可炫耀一番。

    “各位旅客请注意,上海发往成都方向z122次列车即将发车,各位旅客请注意,上海发往成都方向z122次列车即将发车,请排好队,在检票口检票……”广播里清甜的声音开始循环播报,人群开始躁动,坐着的,站着的,靠着包裹睡着的,此刻都急忙整理包裹,该背的背,该扛的扛,迅速向窗口靠近开始检票。

    挤过狭窄的检票口,人群开始奔跑,上台阶过天桥再下台阶,眼前一辆空荡荡的深绿色火车就在眼前,人们慌乱地寻找属于自己的车厢。

    站上的列车员用礼仪的姿态招呼着人群:“先排好队,排好队,别拥挤……”

    回家的心情急切,就像失去缰绳的马儿,跑步声,呼喊声充满着站台。此刻我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们为什么那么急迫?家中真的很温馨?很幸福吗?可是为什么还有小娃在哭泣着喊:“妈妈…妈妈…”

    我猛然想起一年前,母亲送我出门的情形,比起那时候复杂的心情,此刻我单纯了很多,至少不是茫然的。

    当列车门打开后,人群开始疯狂的涌入车厢,就连开门的列车员也被挤向了一边。进入车厢又开始慌忙地寻找自己的座位,有聪明的人先把行李往扔到座位上的行李架上再慢慢的找座位。由于是始发站,所以并没有无座的现象,只是回家的情绪太激动,而导致人潮拥挤。我反复看着自己的车票,只有车次车厢号,座位号没有阿拉伯数字,明晃晃的写着“无座”二字,顿时感觉手足无措,万般失落开始涌上心头,想想一千多公里的路程,要站三天两夜,那怎么熬过去啊?但是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我提着包,开始扫寻,看有没有多余的座位,发现还有三四个空位,于是上前试着问了旁边的人,确定没人坐,才忐忑坐了下来。顿时心里好受了很多,谢天谢地,无座的我还有个座位。后来跟旁边的人聊起,才知道为什么始发站会有无座的车票,因为沿途会停靠很多站点,总要给别人留一部分座位。

    火车拉响鸣笛“呜……”缓缓驶出了车站,人们回乡的心随着火车的启动,慢慢变得安稳,躁动才开始慢慢平静。始发站出发,车厢相对平衡,只有极少数人站着,行李架上塞的满满当当,放不下的最后都塞在了座位下。有的人拿出零食,和在打工的地方买的特色食品,开始慢慢品尝了起来,津津有味地嚼着,引来旁人羡慕的目光,甚至有人吞咽口水,也有人假装视而不见,闭目养神。

    不久后,餐车开始叫卖,声音由远到近:“香烟,瓜子,方便面卖喽……”

    有几个老乡一起回家的,聚集在小桌前打起了纸牌。

    我同座的人拿出他的零食递在我面前,要跟我分享,强烈的自尊心和一丝丝清高,迫使我连忙推却:“不用不用,谢谢谢谢!我不饿的。”同座人也不好再坚持,便收回了手,自己吃起来了。

    火车开动不久,就有穿着帅气乘务员出现在车厢,有男也有女,都很年轻,穿上制服的他们看起来很精神,也很严谨,但并不严厉。他们不厌其烦地整理着行李架上大伙的行李,尽量让其规整,车窗的窗帘被弄的乱七八糟,也是他们要整理的对象,有的人把背包挂在了窗户上,他们会和善地劝导,并说明:“这是挂毛巾的地方,不能挂重物。”乘务员的出现给整个车厢带来了文明和素养,不止他们的服装帅气,他们的行为举止也让人肃然起敬。这个年代的人其实很多都没啥文化,读的书并不多,再加上人潮拥挤,不文明的现象处处都是,但是乘务员并没有抱怨,而是安静耐心的作出了榜样,用行动诠释了什么是文明,什么是教养。他们的形象在我心中留下了印记,让我受教,让我心生敬畏。这或许就是毛主席所提倡的“为人民服务”吧!

    当列车停靠一个又一个站点后,车厢慢慢拥挤起来。跟车上人聊天后我才知道,来江浙一带打工的特别多。苏州、无锡、镇江等涌上来大量的民工,有的把蛇皮袋包裹直接从窗口塞进来,人跟着也从窗口爬了进来,好像必须赶上这趟列车,不然就会错过最后回家的列车一样,是的必须赶上,这个年代错过车就意味着很多麻烦和痛苦接踵而来,退票要看运气,再去买车票也要靠运气,有的人打了一年工却可能只挣到一张回家的车票,还错过了,那该多么痛苦和绝望。

    等熬过了一天,列车进入安徽、河南,上来的人才慢慢减少,安徽河南是两个外出打工最多的省份,所以年底上来的人很少。

    熬过了一天,车厢里人满为患,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座位,只要看住自己的包裹就行了。车厢里阵阵恶臭开始弥漫开来,有汗臭味,烟喂,还有泡面的味道,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讲究,只要活着,平安的活着,其它的,都是无所谓。再说了,都是打工的,没必要谁去为难谁,如果突然出现一种小资的呐喊声,那肯定会被歧视或者蔑视,困难的时候就应该想想怎么应对困难,而不是在困难的时候却要求自己的权利和舒适,那是一种自私。

    雷打不动的小餐车坚持穿梭在人群之中,吆喝着。过道里立足之地都极为有限,可是还不得不让他,你若假装看不见那是不行的,小餐车会轻轻的撞击你,以示警告,再一个咄咄逼人的眼神同时嘴里喊道:“喂,起来让下…”平时再牛 此刻也只好乖乖的让道。列车上乘务员一身制服就足够威严,即使平常骄横惯了,此时也得畏惧三分。

    夜里,车厢里各种姿势煎熬着,有座位的靠着椅背眯上眼,小睡一会儿。面前有小桌的,正好可以趴着入睡。没座的人呢,斯文一点的就依偎着靠背打个盹儿,其余的要么坐在行李包上,要么就坐在地上蜷缩着,用双手做的枕头,把头埋在双手之间。有聪明者,且不讲究的人会躺在狭窄的座位下面,看似屈辱之地,实则是舒坦无比,腿还可以偶尔伸直,且还可以翻身,比起过道中的人,偶尔不得不给餐车让道,算是上了天堂。我是属于丢不下面子的那种假斯文人,时而蹲在地上,时而坐在地上,但绝不肯躺下,心里的倔强和自尊让我在这拥挤混乱的场面中保持儒雅的姿态。

    窗外夜空点点繁星,像个调皮的小孩,时而眨眨眼睛时而躲进云间,给寂静的夜带来一丝丝乐趣。长长的列车孤独地穿梭在黑夜的大地上,像个急于回家的孩子,虽然疲惫,还经常累的喘不过气,但是歇歇还是奋力地往家的方向赶。穿过丘陵,越过平原,跨过长江,深入沟壑,艰难地爬上秦岭雪山,才进入四川境内。

    当离开汉中时,车厢就没有多余的人了,人人都有了座位,放眼望去,整个列车上座无虚席。原来我们四川也是劳力输出的大省,很多人跟我一样背井离乡在外讨生活,只是他们都比我年纪大,甚至还拖家带口,但是可以看出他们是快乐的,脸上看不见丝丝忧郁和难过,我猜大多数人的家庭氛围一定很和睦吧!

    我看着窗外奔跑的山峦和树木,片刻陷入了沉思,脑海里流过童年的记忆……那山,那河,那个小村庄,那个人……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