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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老板娘真诚打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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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四年九月,我当上了梦寐以求的工人。

    说真的,我一直想做一个上班族,对于我来说,进厂上班意味着我成了工人阶级,在我心里是一种光,一种可以炫耀的荣誉。我初中毕业时,桑枣化工厂到学校招过工,我很积极面试,填写简历,想成为单位里的一名正式工人,也不知什么原因,石沉大海,没有收到通知,为此,我还难过了好一阵子。

    如今我终于当上一名工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内心激动的不得了。

    通知上班的当天,我穿上发黄的长袖白衬衫,骑上我姐平时骑的自行车,沿着熟悉的乡间小道,七拐八拐穿过田野,桥梁,上了许村镇的大道。一路就好像就要错过救命的稻草,稍纵即逝,慌乱中还摔了一跤。

    过了一座拱桥,就到了高警官说好的地点,一打听,就发现了锁厂的位置。是一块废弃大单位旧院楼,一排七八间二层破旧小楼,小楼前面就是一大块空地,院中间还有一口水井,小楼对面是一排平瓦房,靠近大门的地方就是工厂的食堂,工人早上带来米淘好就放在食堂,有专门蒸饭炒菜分菜的老师傅。

    由于来的比较早,工厂里好像还没有来人。我停好自行车,想找找到底有没有人?发现门口食堂有位大爷正在吃早饭,我走近客气地问道:“大伯,这厂里怎么还没上班啊?”

    大爷看起来有六十多岁,很瘦但精神矍铄,笑容和蔼,他对我问道:“小鬼,有什么事啊?”

    “嗷……我是来上班的。”

    “哦,刚来的啊?等下老板娘就要来了,先坐下来歇歇。”大爷眼中,并没有我见惯了那种歧视的眼神,让我对他有了好感。

    “大爷这个厂才办的吗?”我随便问了问。

    “嗯,是的,才开工几天,也正在招人……”

    我和大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了天。得知工厂是新开的,里面操作台和机器都是新的,我还得知小两口用四万块的积蓄创业,他们家在街道上,靠维修家电起家,人缘也挺好的。

    “阿伯,早饭吃过没有呀?”这时门口来了一位穿着得体且端庄的妇人,腋下夹着一只咖啡色花纹皮包,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

    大爷站了起来:“阿英啊!这个小鬼是高警官介绍过来的。”

    “哦!”叫阿英的女人笑着打量了我一番,点点头:“我知道了,阿良说起过。”阿英接着对我问道:“咦?不是还有个跟你差不多年龄的吗?怎么没有来?”

    “哦,我也不知道啊,我跟他不住一个地方,我住海龙村。”

    正说着,屋外有停自行车的声响,随后便走进一个小伙,此人就是郭立飞,前几天见过面。他也很腼腆,看见阿英在忙点头招呼:“老板娘早啊!”

    原来此妇人是这个厂的老板娘,难怪气宇不凡。老板娘笑呵呵也跟郭立飞打了招呼:“哦!侬就是郭勇啊?侬早啊!侬哪个晓得吾是老板娘啦?”

    “吾当然晓得咯,吾大伯讲起过吶(你们),讲吶是街上修家电咯,阿拉(我们)屋里咯电视就是在吶里修咯,怎么会不认得侬?”郭勇面带微笑。

    “呵呵,熟悉就好熟悉就好,你们把米淘好,再跟我来车间吧。”此时老板娘转而用普通话说道。老板娘这句普通话让我有被一视同仁的感觉,她为了让我同时清楚她在说什么,让我感觉到了没有差别的温暖。

    我和郭立飞一起淘好米,放在刚才大爷吃饭的食堂里,就去了装配车间。

    老板娘给我们安排了工作台,并教我们如何组装挂锁。不入行感觉一定比较复杂,我还心怀忐忑。看过之后才知道挂锁组装也太简单了,钥匙插进锁芯,按照锁芯缺口高低配好芯子就可了,再放进弹簧,装好舌头,再把挂环底部装上弹簧,插上销子然后用同型号的铅块封口,一把锁就算组装完成。

    剩下的事情就是思考如何节约时间和流程在,规定的时间完成更多的组装。

    第一天,我和郭立飞虽然进厂比较晚,但学起来要快,没有落下进度,比大多数提前几天来上班的本地人都要快。由于除了郭立飞和老板娘,其他的都不认识,我只有埋头认真工作,脑子里认真想,如何在装好的情况下,更流畅,更能节约时间。

    通过车间里嘻嘻哈哈的谈话中,我知道只有我一个外地人。生性腼腆的我不敢与他们交流。但是我偶尔会听见大妈们评论我:“这小伙子好,做生活一声不吭的,实在。”对于少不经事的我听到来自陌生人的好评,就像个小姑娘会脸红。我故意装作没有听见,但我这脸色马上就被车间妇女们发现了,嬉说道:“哟呵,小伙子都难为情了呢,脸都红了。”这一说,不得了,引来了车间人看西洋镜一样的目光,纷纷绽放出温和的笑容。

    我知道这不是嘲笑,而是喜爱,和尊敬的笑声,我不敢抬头看他们,故作镇定继续做事。

    夏天五点半下班,工作了一天,一到时间点,车间人纷纷脱下工作时的衣服,换上平常爱穿的漂亮服装,先后走出了车间回家去了。我觉得回姐夫家也没有什么事,可以继续做点。当我抬起头发现只有一个大娘和郭立飞还在,其余的都走完了。

    这时老板娘走进了车间笑着跟大娘说道:“阿嫂,好下班啧!”

    这大娘个子虽小,但面容看起来也有五十多了,但听老板娘这么一喊,我反应过来今后不能叫大娘,叫阿姨稳妥点。阿姨笑眯眯答道:“嗯嗯,马上下班,建英啊,这两小伙子不错咦,上班第一天一句话不说,只是做,比大部分人都做的多,你是捡到宝呢!”

    “哦是伐?”老板娘拿着小皮包来到我和郭立飞跟前,惊喜道:“哟!你俩第一天就得到我嫂子的认可,不简单嘛,年轻人就是聪明啊!”

    我和郭立飞仍然笑而不语继续做事。

    老板娘忙问道:“第一天适应不适应,感觉累不累?”

    郭立飞开口道:“这个没什么,不怎么累的。”

    老板娘更开心了:“那就好,你们明天要继续来上班哟!我们就需要你们这样的,还有你。”同时老板娘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俯下身对我说道:“你叫林晏,今天我也有注意到你,不错哟,你的事情我都听高警官说起过,好好干,日子总会一天一天好起来的哈,你看我嫂子也夸你们了,今后就在我这里上班了好不好啊?”

    我面红耳赤,受宠若惊,忙点头道:“嗯嗯。”

    “好好好,今后你们俩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是了,我们也是才创业,需要你们这种肯干肯吃苦的小伙子,好了好了,今天就下班,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好不好?”

    “嗯嗯…”我们同时应答道。

    第一次接触老板娘给我的感觉就很好,看到了她身上有种善良,素养,让人感觉到亲切和温暖。

    我和郭立飞相互道了别,各自骑上自行车分道回家了。

    一路上我的心情很好,微笑着看着江南乡间的风景,夏日的傍晚晚霞红艳热烈,风儿徐徐拂过面颊,让我孤单的身影在乡间小道上并不孤独,田间的稻子、甘蔗、络麻叶子随风摇曳,仿佛在跟我打招呼。老板娘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我仿佛看见我的希望,看见了我的未来。

    我回到姐夫家,姐还在机器面前织布,见我回到家笑着问我:“怎么样,厂里的活好干不?”

    “嗯,还好,蛮轻松的,我想就在厂里上班了你看怎么样?”

    “这个事情你自己决定吧,能挣到钱就好。”毕竟是亲姐,并没有显示出不乐意:“你来看着机器我去做晚饭好不好?”

    “嗯好的。”手脸都没来得及清洗就上了织布机。

    人呀,多技能多劳累,可是这,又是我无可奈何的人生,没有的选择。

    夜间偶尔加班织布也一直持续到我搬离姐夫家。后来厂里人大多数也知道了这件事,都叫我搬出来住最好,但是我想的比较多,搬进容易搬出难,没有合理的理由真的难以说出口,唯恐给姐夫家带来不好的影响,乡村里总有这样那样的闲言碎语传播,我必须做好我认为最合理的计划,因此没有听同事们的话马上搬出,直到九五年的春天。促成我离开最大原因是:老板和老板娘的为人,以及他们的真心实意的态度,让我下定决心搬离了我姐夫家。

    不知不觉我在厂里上班也快一个月了,我第一次感受到一个厂的良心决策和长远的眼光。老板规定,上下班时间外都必须算加班工资,而且是双倍的,一星期规定双休,超出算加班,节假日也是如此。工厂组装每道工序明码标价,多劳多得,价格也不是依照老板心情定的,而是根据上家大厂工价照搬进来的,都无话可说。生活上老板尽量照顾大家的感受,中午的菜变着花样来,而且是免费的。这样的操作在九十年代企业中屈指可数少之又少,这也是他们后来做大做强的基础所在。

    可是到了发工资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乐意了,大多数只有两三百,有的还只有一百多。我和郭立飞也不是最高的,拿了两百多,但我没有不高兴,反而感到欣慰,因为工资并没有像工地上那样,本地人和外地人区别对待,而是一视同仁,所以我并没有情绪。

    这样的工资也确实让老板娘和老板难看,尴尬,然后他们一个个给有情绪的同事做解释工作,我和郭立飞并没有情绪,拿了工资并没有听别人闲言碎语,而是有说有笑打算回家,路上郭立飞很理智地说:“厂才开一个月,而且都是新手,做嘛做的满头大汗,其实根本没有产量可言,有些人也不动脑子,就死做,也不想想用什么方法可以做的又快又好,上班还嘻嘻闹闹耽搁时间,综合各种原因,工资想要高是很难得的,林晏你说对不对? 。”

    我惊奇的看着勇勇,用蹩脚的本地话说道:“郭立飞,侬讲咯是有道理,侬咯脑子不简单的啊!看出了问题的本质,你明天好好找老板娘谈谈嘛,讲不好有用哎!”

    郭立飞笑了笑:“呵呵,侬也是高看我啧咯(了的),这不是很正常的想法啊?”

    “侬觉得正常可人家不是这样想的对伐?人家只讲自己做的多少辛苦,付出了多少,并不晓得付出的是不是有用工,再说,这个厂没有老师傅来带带产量,这些个工人都是懵的,不知道自己做的活实际能拿到多少钱,我听说老板还补贴工人了,底薪加计件这种算法老板很讲良心的呢?” 我缓缓地一路走着一路说着自己的看法。

    勇勇点点头:“那吾也不能去给老板娘讲这些啊,格拉(他们)肯定晓得这个原因的,毕竟人家是老板,想咯肯定比阿拉(我们)多。”

    “嗯,想想也是,阿拉总不可能去跟上班的同事讲对吧,人家有可能当阿拉脑子有问题呢!”我笑着对郭立飞说。

    我们又到了分别的路口,跟郭立飞摆摆手:“郭立飞,明朝会哈!”

    “嗯明朝会!”刚要上自行车,郭立飞又把我喊住:“喂,林晏,今后叫我立飞吧,我们都成朋友了,喊全名见外啦!”

    我笑而不语,点点头就回家了。

    沿海地区对人称呼是有区别的,三个字的名字不用叫全称,叫后面两个字的名,显得亲切,如果是两个字的姓名,就叫阿什么,或者咬什么,人与人之间就显得很亲切。从那以后我就称呼郭立飞叫立飞了,有时也叫他阿飞。立飞一直叫我林晏,有时也叫我阿晏。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回到姐夫家太阳已经西下不见了踪影。姐还在织布,我开心地跟姐说:“姐我今天发工资了。”

    由于“哐当哐当”的机器声音过于嘈杂,姐好像没有听清楚我讲什么,马上关掉机器问道:“你说什么?”

    “我讲我今天发工资了。”

    姐自然开心了,忙问道:“发了多少啊?有没有做漆匠工资高?”

    这有种尴尬了,钱的确没有干油漆工多,除去休息的天数做油漆工可以拿到四百左右,可这工厂才二百多,确实难以开口。为了缓解尴尬的场面,我随即嬉皮笑脸道:“工资,第一个月嘛,两百多。”

    “哟,怎么才这么点,那你还还不如跟你姐夫去做呢,真是的。”姐一脸不悦地抱怨着。

    我心里没有不高兴,反而安慰起姐:“工资是低了点,但毕竟才开的厂嘛,也许第二个月就好了呢!”

    “哎,你做油漆工第一个月人家还不是给你开十元一天?这个老板心太黑了。”

    我马上转移话题:“晚上我来挡车(织布),你还是去烧夜饭。”我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知道姐也想我多拿点,为我好。我想,不管他多少,这工资是真实到了我手里了,做油漆工的工钱大多数我是拿不到的,很多都是我姐夫给我结了。工厂上班对于我来说经济算是独立了。

    刚成年的我,用身不由己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晚上姐夫知道了我的工资后坚决反对我到锁厂上班,要我跟着他做油漆工去。我无法猜测他们的想法和意图,但是为了能让他们高兴些,最后我还是顺从了姐夫的意思,第二天去做了油漆工。

    油漆工和锁厂相比较而言内心还是想在锁厂上班,因为锁厂上班环境是固定的不用日晒雨淋,而且穿着相对要整洁的多,对于正值青春年华得我来说,更在乎自己外在的形象,青春期谁还不臭美呢?一大早穿着满是油漆涂料的工作服出门,一直到晚上睡觉才脱去,不仅影响了自己的形象,还加深了自己自卑的情绪。

    干了一天的油漆工,我还是队伍里做最苦最累活的那一个人,在快三米竹竿上绑上滚筒,沾上涂料仰着头,一点一点刷白农村的房屋,乡下的房屋层高要比城里高很多,所以比较累,刷一天涂料后脖子酸痛不已,脸上、手上乃至全身都是涂料,就像个小丑。这天我干活时,没在状态,一直在纠结,把油漆涂料工的活和厂里做比较,想想还是厂里轻松,上班就坐在操作台边上,一天也晒不着太阳,关键还有风扇吹,多好啊!可是我却不能表达出来,生怕姐夫生气让我离开他们家,那我就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了。

    晚上我睡在临时搭建的棕绷床上,摇着蒲扇在想:“锁厂老板如果真觉得我不错应该会来找我吧?”

    第二天果不其然如我所想,老板娘一大早便出现在了门口,也就六点多。虽然心里认为这是情理之中的必然,但也是瞬间的意外惊喜,内心涌上一股暖流。

    当门外有人在叽叽喳喳谈话时,还在洗脸的我感觉声音有点熟悉,于是挂好毛巾快步走了出去,发现原来是老板娘在门外跟姐夫谈话,我惊呀道:“咦!老板娘你怎么在这里啊?”

    老板娘闻声转过头,脸上立马露出悦色:“呵呵…在呀林晏?”说话同时向我走来:“哎呀,林晏,你可让我找的好辛苦哦,昨天没见你来上班我心里那个急啊,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不来上班?”

    “我……”

    “上什么班啊,那点工资做油漆工随便弄弄都有的。”我刚要张口姐夫便迅速地接话道。

    老板娘也不急不躁,满脸温和地对姐夫问道:“这么说你是林晏姐夫喽?”

    姐夫没吭声,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脸上没有笑容。

    老板娘继续说道:“他现在刚进厂,工资是不高我承认,但不是他一个人这么点,而是普遍比他还低,我可没有拿他当外地人啊,一视同仁开的工资,说实话很多本地人还不服气,但是我也不会偏向谁,能者多劳,多劳多得天经地义啊,但是我承认这点工资是比你们做油漆工资低…”

    “那侬要他去就多开点工资,嫑噶小气咯。”没等老板娘话说完,姐夫就插话,此话反而让我脸上火辣辣的,生怕老板娘误会成了我的意思。

    可以看得出老板娘脸色有点难看,笑容消失了,但还是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温和地用普通话说道:“林晏姐夫,工资的事情我们今后肯定会提升的,按照林晏的聪明脑子,今后发展不应该只是做做油漆工,他应该有更好的前程,也许不是我们厂给的,但也不是你能给的,这么年轻还有一定的知识,天天跟你干油漆工能有什么前途,你应该让他去闯属于他的路,他的未来由他决定好不好?”

    姐夫还是没有出声,我想老板娘这话他无力反驳。

    老板娘又拉着我的手露出微笑:“林晏,你虽然比较安静不太爱讲话,但是我看得出你是有想法的小伙子,今天你跟不跟我走?你表个态,我也不为难你。”

    在我心里,肯定是想回锁厂上班,那毕竟是一个单位,只要努力是个人才都不会被埋没,何况老板娘如此真诚。但是我还是怕得罪姐夫和姐,怕他们说我,然后关系僵掉,毕竟是自己家里人。但是想想,自己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遇见赏识自己的人。思前想后,我吞吞吐吐对姐夫说:“呃…姐夫…要不我还是去厂里吧?工资的问题我也理解,毕竟我也是新人不是老员工,做久了应该就好了。”我故作胆怯望着姐夫,希望他能体谅我,也体谅眼前用心良苦的老板娘。

    姐夫迟疑了片刻,也不再为难,如果他要拦着我,那他在老板娘眼里就啥也不是了,人知进退,他不是不懂:“既然你想要去,我也就没意见了,那就去吧。”

    姐这时也走了出来,对老板娘抱怨道:“老板娘,你要知道他干油漆一个月也有四百多,你给他两百多确实少了点。”

    老板娘还是有眼力的,一眼就看出是我姐,马上笑着迎过去:“姐,这个我知道,他坚持在我们厂上班往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他,我带他会像亲弟弟一样,请你相信我。”

    姐听了老板娘如此斩钉截铁话也不再说什么,只好点头同意我去上班。

    我推上自行车跟老板娘一起往厂里赶。此时太阳已经有点刺皮肤了,老板娘脸上已流淌下了汗珠。但并没有看出很疲惫,而是一路走一路开心地跟我聊天,她问道:“林晏,以你的眼光你看郭立飞这个人怎么样?”

    听他问起立飞我自然开心,立飞是我结交的第一个本地朋友,他并没把我当外地人对待,还是同龄人,短短个把月,就成了少言少语,但心有灵犀的好朋友,我怎么评价他呢?我想了想:“嗯,这个我不太好评价他吧,我也没资格去评价呀。”

    “呵呵,这没什么,就是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单纯的聊聊,你们两个平常走的近,彼此了解,比我们要熟悉的多,说说算不上评价。”

    “呃…立飞为人比较老实…呃其实老实这个词也不对,在我们正常人思维中,老实就是循规蹈矩、憨厚,对于我来说多少还有点笨的贬义在里面,但是找不到更加贴切的词语来形容了,我只能说他为人很实在,能吃苦很诚实,但他思想不固化,对于问题还是会思考,只是他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有用,是不是能够解决问题,跟我一样不善于表达,也从不喜欢油腔滑调的人,甚至不屑一顾。”

    “呵呵,我也不喜欢那种油腔滑调不干事情的人唉。”老板娘笑着接话道。

    “我们都觉得那是一种无聊的人,干着无聊的事,无聊至极。”

    “呵呵,林晏呀,我听你这么讲,我觉得,你的修养和素质一般人没法比,尤其是农村人嚼舌根,你更不喜欢对吧?”

    “那也不是,他们说他们的,我做我的,互不相干嘛,农村人有农村人的生活状态,读书人有读书人的生活状态,我只要把位置互换一下就能理解他们了,这世间,有很多你看不惯的事物,如果都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那不知道要生多少气啊?那一天都没有开心的时候对吧?”我一本正经津津乐道。

    老板娘撇头笑着惊讶的看着我:“哟,林晏,你人年纪轻轻,怎么说出的话很老成哎,让我刮目相看哟,看样子我一大早把你辛辛苦苦找回来是对的耶!”

    “呵呵,老板娘你可别夸我了,我说的话你别取笑就好了哦。”

    “不不不,我说的是真的,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但我就没有你脑子里这些想法,你看我也不像拍马屁的人,我有时候很直的,一不高兴了全写在脸上……”

    我们俩在乡间小路上一路走一路聊,这短短几公里的路程我们却走出了长长的友谊,后来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异性朋友,她把我当成了自己家的弟弟,我把她当成了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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