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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探访好友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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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春节,全家人心情都不好,都被失去侄女的伤痛笼罩着,没有了往年欢乐。

    我目睹了这个大家庭的各种不快乐,父母原来本想以人口作为优势,来发家致富,没曾想到不如所愿,优势也荡然无存。反倒裂痕越来越多,矛盾越来越多,也令他们悔不当初,只是他们没有表达出来,但我敏锐的神经却一次次感觉到了。

    大家庭糟糕的状况,使我更坚定 了自己的志向,好好学习,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向另外一片天地。去过自己梦想的生活,比如有一帮彼此尊重相互促进的朋友,朋友们修养都还可以,学识也都还可以,闲暇时,三五好友一起聚聚,聊聊人生,聊聊社会,各抒己见,从不争论,更谈不上谩骂。如果能相遇一位知心爱人,相互理解,彼此包容,组建一个有爱,有知识氛围的家庭,是再好不过了。

    可我知道我自己偏科,语文成绩虽然不是很差,勉强靠前,但我自己觉得没有达到优秀生理想的状态,出口成章,信手拈来,简直是痴人说梦。数学可以通过老师引导,自己解题,钻研,只要肯努力,成绩会保持一直优秀。语文就不同了,课本上的知识,我们可以学,并死记硬背下来,可是这些都是些基础知识,考试时都是些基础分,全对又怎样呢?考试最大的分数是作文题,一篇优秀的作文,需要灵活运用大量的知识,不光只是课本学到的,课外书籍的价值绝不可忽略。

    而我,根本接触不到课外书籍,而黄老师也只是教课本中的知识,依葫芦画瓢,没有多余的见地。很多时候写作文词不达意,捉襟见肘,自己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家里的课外书籍,只有二哥桌子上的几本武侠小说,老师告诫过,看小说的孩子都是不学无术的孩子,所以我碰都不敢碰,生怕被老师说成了坏孩子,那三好学生的荣誉,将不再属于我。剩下的就是父亲桌子上几本政治书籍,很多是关于中国共产党的会议和精神,以及国家政策,我偶尔也翻翻,但对我没有太大用处,十二三岁的年纪,哪里看得懂那么伟大的深奥的书籍呢?这种书籍不要说对写作有什么用了,就是叫我记,我一点都记不住。

    而其它的散文,诗歌,小说名著等,家里一本都没有,由于都是大老粗,没有这样的爱好,所以我也没有机会被熏陶,被灌输。

    我的学习全靠我自己,家里人基本不会理会我想要什么,需要什么,怎样才能学习的更好,我好像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一样,无人过问。最多也就是每次拿奖状回家时,一家人勉强夸赞一下,罢了!

    我总感觉隔壁班的语文水平好过我们很多,很多同学能出口成章,有时候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们的范文我们能甩我们几条街的距离,我感觉我是怎么写都写不出那样水平的文章来。这要得益于他们的班主任,他们的班主任很年轻,二十多岁,笑呵呵的,能力很强。从不限制学生思维的发展,经常在班级里举行活动,活跃气氛。讲课更是绘声绘色,形象生动。

    反观我们班,每个人上课都一板一眼,脸上死气沉沉,跟欠了一屁股债务一样,感觉很沉重。如果自己再放弃自己,基本上也就完了,谈不上未来了。

    好在我有几个玩的好的伙伴,经常聚在一起玩,也讨论起语文的事情,都感觉也就这个样子了,不会再有什么改变,更谈不上会更好了。干脆就不说了,王钢建议说:“我们干脆挑个时间去玩玩,管他那么多呢!”

    我问:“那什么时候呀?去哪里呢?”

    蒋国强想了想道:“哎呀,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午,去我家耍?”

    说起几个好朋友家,我真还从来没去过,也很好奇,心想:他们的家在什么地方?环境怎么样?他们家人心疼他们吗?想要知道这些答案,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了。

    今天是星期六,学校下午开始放假。中午放学后,我们挎上书包,一起朝他们家的方向,打打闹闹一路狂奔。路上还遇见了隔壁班的同学,姓邓,蒋国强叫他土豆片片,因为个头小胖小胖的,有点像土豆。

    三月的春天,我们走在村间小路上,一路春光明媚,金灿灿的油菜花装饰着整个世界,偶有梨花桃花作陪,显得朝气蓬勃,五彩斑斓。

    我停下脚步,笑着问道:“你们谁能形容下眼前的景色?”

    大家相互看看,感觉我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有点不是时候。王钢不耐烦说道:“晏娃子呢,都放学了,你还拿班长的权利逼迫我们写作文哟?这个时候一点准备都没有,哪里能找到比较准确的词语来形容嘛?”

    “你龟儿子不可以静下来好好想想呀又不是逼你秒答,林班长爱学习,带你们一起看风景,你就应该听林班长的话,多想想。”这时,隔壁班的土豆片片对王钢说道。

    王钢没好气地说“土豆儿呢,你是不晓得哦,我们班的语文成绩温(差)很,教语文的老师,你喊他写一篇文章都未必写的出来,就晓得打人骂人,你说这样的老师下面能有好学生?就连林晏上次写作文,都是把课本上的原文抄袭了一遍,把主角‘鹅’改成了‘狗’,大部分的句子都没有改。就这样一篇文章,黄老师还拿出来,当着全班的面表扬?你说,这样的水平教出的学生能好到哪里去?”

    蒋国强在一旁摇了摇头,满脸不悦有气无力说道:“哎呀…我们班的语文算是莫希望了,我们对于未来没有什么期望,也无能为力,遇到这样的老师,我们也只有认了。如果有你们班主任王老师一半的水平,我们都还能提起兴趣来。”

    土豆片片开口道:“但是不努力,将永远得不到想要的呀!”强将麾下无弱兵,土豆片片在一班的成绩只能算中上,他说出这句话,让我惊讶到了,我们哪里想过这些问题。

    王钢不想谈论这些问题:“走呢,赶紧回家煮饭,吃了午饭我们去爬浮山,你们说要不要得?”王钢转移了话题。

    “要得要得,都好久没爬浮山了,趁林班长来了,我们带他去耍一盘,林班长是街上人,难得来我们这里,强哥是不是嘛?”土豆片片随即附和道。

    他们几个都是一个生产队的,彼此之间距离很近。他们口中的浮山就在他们家背后,他们住在山脚下。浮山是远近闻名的风景区,有千年古刹、寺庙等,还有很多景点。这个季节,山上的梨花,桃花都开了,游人会很多,一定很热闹。通常是要收门票的,但他们说他们知道从哪里上去,根本不用给门票。

    蒋国强想了想说:“要得嘛,那作业我们晚上再写。”

    话完,我们一起欢天喜地飞奔向他们家的方向。

    王钢家住在人工渠旁边,先到了他家,他拉着我说道:“林晏娃,今天就在我家吃嘛!”

    “你快死远些哈,他去我们家。”蒋国强对王钢一顿骂,拉着我就过了一座小桥,向山坳里走去。

    山坳里竹林成荫,茂密的枝叶让阳光穿过缝隙,只能射进一丝丝阳光,就像一缕缕银丝从竹林顶上落在了地面,充满梦幻,好像进入到童话世界一样,也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中间一道宽大的沟壑慢慢向山上延伸,望不到头,再加上茂盛错落的竹叶,给人很阴森的感觉。要不是远处一只小黄狗“汪汪”地叫,心里还真有点害怕。

    将邓两家在山坳的最高处,山坳里由于植被和竹林很茂盛,没有什么阳光,一路都比较潮湿,加上是黄泥路,蜿蜒崎岖,很难走,我也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险峻的小道,所以比较吃力。

    蒋国强奸笑道:“嘿嘿,林晏娃,这些路你肯定没机会走过,你个街娃要的小心哦,莫滚下去了哈!”

    “就是呢,等下滚个包吊起,回去啷个交差哦。”土豆片片取笑道。

    “不得不得,我尽量小心点,不连累你们两个。”我咬牙坚持着,尽量不透露出艰难的表情。

    蒋国强家在坎上,土豆片片的家就在旁边。我们走到中间岔道口就分别了。

    两家的房屋都很老旧,蒋国强家的房屋是老式的土木结构,主体用大木材做框架。大多数墙是篱笆墙敷上黄泥和石灰,其余的都是大块的老土砖墙。墙上挂了些农具和废旧物品,土砖蜂窝点点,偶尔还有蜜蜂从砖洞中飞出。

    “妈…我回来了。”蒋国强在门口朝屋内喊。

    “哟,强娃回来了呀!”屋内传出回应,很快蒋母笑呵呵地出现了在门口。蒋母三十七八岁,看起来很慈祥,看见自己的儿子乐开了花。她对蒋国强问道:“你姐姐没跟你一路呀?”

    “没有呢,估计在后头,等一会儿就回来了。”

    蒋母此时注意到了什么我,原来从来不认识,很好奇,笑眯眯问道:“这是哪个呀?”

    “妈,这是我同学,我带他来我家耍。”蒋国强一边说着一边跑去灶台揭锅盖:“今天煮的啥子饭呀?”一看:“哟,老南瓜饭,安逸安逸。”

    蒋母带着爱意责备道:“你个小龟儿子,你老汉儿还没回来你就想吃了,快去耍一会儿着。你看你带同学来也不说下,菜都没有,我去取块腊肉弄点菜炒起,你先带你同学走屋后去耍,屋头灰扑扑的,等下把人家衣裳弄脏了。”

    蒋母的一番话让我倍感温暖,虽是一名农村妇女,却很懂礼节,我从未被重视的身心,此刻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差点眼泪就流出来了,我努力控制自己,忙说道:“嬢嬢,不客气,你们吃啥我吃啥。”

    “呵呵,你们先去耍,其它的莫管。”

    听了蒋母的话,蒋国强拉着我说:“走,我们去屋后山上看桃花。”

    沿着屋边小路走到屋后,再踏上一条小路,穿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这半山腰是这里几户人家世代开垦的庄稼地,足足又好几亩,有青菜,蒜苗,萝卜,小葱等,菜地边上种了桃树,梨树,樱桃树,苹果树,这个季节该开的花都绽放在枝头,红的,粉的,白的,争芳夺艳,朵朵娇羞欲滴,如此美妙的自然环境让人陶醉其中。

    “喂,林晏,问你个事?”突然,蒋国强笑眯眯看着我说。

    我先是一愣,不知道他要问什么:“你这笑的有点猥琐呀!什么事?”

    “你和那个人怎么样啦?”

    “那个人?哪个人?”我有点糊涂了。

    “就是一班的那个女的。”

    说到一班,我才反应过来,看着平常老实巴交的,想不到他还关心这事,我笑着问道:“你怎么晓得这事?”

    “你先莫问我啷个晓得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呀!”看来他有点着急。

    “不晓得你淡淡的性格,碰到女生都会脸红的人,也好打听这种事情?”

    “哎呀,问问而已,说不说嘛?”

    我笑了笑:“呵呵,既然你迫切的想要知道,那我就说给你听,我们没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啊?”我的回答让他大失所望,继续追问道:“我不相信,没这么简单的,你把我当朋友的话,就仔细说说你们之间的那些事。”看来他的好奇心很重。

    听他这么一问,我都快憋不住要笑出来了,但作为朋友,这么轻描淡写的回答也不是个事,我先是淡淡一笑,然后一本正经说起来:“你多心了,我们毕竟还小,有爱慕之心也难免,我们是有点点情感,而且是在萌芽状态,感觉很好,但是我们没有未来,我不会像我们班里小强小丽那样,为单纯的喜欢就付诸行动,最后书都没得读。我认为那不是高级的情感,喜欢一个人,就要为她着想,让她安心!快乐!不应该让所喜欢的人被人指指点点,授人以柄,让她做人难堪,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蒋国强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我,嘴里惊叹道:“佩服,佩服啊!没想到你跟我们是同龄人,却有不一样的想法,你这个是高…高…有个词叫高什么来着?”

    “高雅。”

    “对对对,你这种思维已经可以称之为高雅了。”

    我大笑道:“哈哈哈,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受不起…”

    就在我俩相谈甚欢时,蒋母站在房后屋檐下大喊:“强娃子,喊你同学回来吃饭喽哟。”

    我们俩一前一后回屋。回到屋内,看见多了两位家人,我猜一个应该是蒋国强的姐姐,一个就是蒋父了。

    蒋国强笑呵呵对父亲问候道:“老汉儿,你回来了啊!”

    蒋父也是不生气,笑着说:“嘿嘿,爸爸不喊,喊个老汉儿,莫大莫小,你同学还在这里呢!”

    蒋国强只是笑笑,不再讲话。

    我仔细一看蒋父,有四十来岁,面黄肌瘦。他坐在桌子边的长凳上,旁边还拄着根拐杖,我斜眼朝桌子下瞟去,才发现他只有一只腿,我内心一紧,不知如何开口说话。

    “来来来,强娃他同学,快坐快坐,我们吃饭了,我们这里环境莫街上好,你还习惯不。”就在我纠结如何开口时,蒋父先开口招呼我。

    我赶紧回应:“叔叔,你说哪里去了,都一样都要一样。”

    “呵呵,那就好,来来来,上桌准备吃饭。”

    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我选了自己应该坐什么位置,落座后等待他们一起吃饭。

    蒋母和蒋姐端来饭菜,蒋母笑着说:“林晏,我们家便饭哈,莫嫌弃哈。”不知道蒋母怎么突然喊出我的名字的,很是惊讶,但也不方便问。蒋母一家亦然把我当成了座上宾,好言相待,让我受宠若惊,这种感受我从未有过。

    蒋父一边吃一边问道:“你家是哪里的呀?”

    “一队的。”

    “你老汉儿是哪个?”

    “林大友。”

    “林大友?”蒋父一脸惊讶:“不会是林书记吧?”

    “嗯,人人都喊他林书记。”

    “哦哟,真是林书记呀?你是老幺?”

    看蒋父一脸惊讶,我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回答道:“嗯,我最小。”

    “林书记,你老汉儿,可是个好官,清官哟,人正直的很,口碑很好呢,没想到他还有个小儿,还跟我娃成了同学,可以可以。”蒋父很是高兴。

    蒋国强觉得有点不妥,赶紧对蒋父言语相劝:“老汉儿呢,你快吃,啥事都在打听。”

    “哎呀,一起摆摆条,有啥子嘛?又不影响啥,晏娃你说是不是嘛?”

    我连忙点头:“嗯嗯,是的。”

    蒋母接过话来对蒋国强说道:“强娃呢,结交朋友就是要结交林晏这样的,家风正,父母为人也好,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少结交。”

    “对对对,少结品德不好的。”蒋父笑着附和道。

    “妈,老汉儿,你们少说些呢,烦不烦嘛?”蒋国强怕我难受,极力劝阻父母的讨论。

    蒋父知道儿子的意思,也没好再说,但也没生气,笑着往我碗里夹了一块肉说道:“来,晏娃,多吃点。”

    一顿饭的功夫,我看见蒋国强一家其乐融融,虽然寒舍简陋,虽然蒋父身体残疾,但一家人脸上都挂满笑容,对事待人,积极乐观的精神让我很是向往。虽然我家青瓦红砖,并不及他们一家人来的幸福。

    我正享受这个家庭带给我的快乐,外面土豆片片在呼喊:“喂,强娃,吃好了莫得,钢蛋子来了莫得?”

    蒋国强大声回道:“没有啊!你们喊一声嘛。”

    随即听见外面高声呼喊的声音:“钢褡裢子(川人开玩笑骂人词语),来了莫得……”

    随即半山腰传来回应:“来了来了,一个个抽气(川人对大声呼喊者的抱怨)了啊?”

    没多久王钢便来到坎下,调侃道:“你们几个龟儿子喊冤吗?这下我来了,你们要啷个伺候我?”

    王钢的话惹来大家一阵笑,土豆笑眯眯地说:“伺候你?来哇,青竹条子熬坐凳肉,吃不吃嘛?”

    “哎呀,只要你有那个胆量尽可以试试。”王钢没有示弱的意思。虽然都是玩笑话,但都没输气势。

    一阵玩笑过后,我们一行人就朝浮山爬去。

    我打小就没有爬高的经历,偶有跟母亲去大山中捡柴,也只是体会大山的巍峨和熊俊,没有机会站在高处一览众山小。浮山虽然海拔不高,但对于处在小平原的桑枣镇来说,它足够高,足够俊美。

    我们穿过一片庄稼地,踏过茂密的杂草,走过一大片竹林,就来到半山腰。抬眼望去,高达几百米的巨石墙自北向南连绵数千米,形成一道天然的青石巨墙,巍峨挺拔。浮山这片区域原本是一片汪洋,亿万年前的地质运动,把浮山推出海面,形成了这独特的景观。说这话并非空穴来风,礁石中的远古海绵生物就是证据,而且很多很多,在整个中国来说,都是罕见且珍贵的。后经专家论证,我的家乡是世界首屈一指的远古海绵生物礁化石群,只是为了保护,并没有过多的宣传这独特的美景。

    回过头,春风拂面,温暖的阳光照射着大地,眼前的浩瀚中,有我出生的小镇平原,远处就是延绵不绝的丘陵小山地,高低起伏,消失在远处云雾的天际。这美景就像一位伟大的画家,精心绘出的画卷,让人陶醉。

    土豆片指着远方说:“那远方的尽头就是我们绵阳市。”他又指向南方:“那边就是绵竹,德阳,再过去就是省会成都。”

    我很是惊讶,惊讶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地名,这些地名我压根都没听见过,好奇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地方的?这些都去过啦?”

    土豆片片意味深长笑了笑:“呵呵,我,哪里去过哟,都是爷爷跟我说的,他原来老是带我到这里看,用手指着远方给我说的,不然我也不知道。”

    我们听他的话,好像话里有话,但也不敢确定,还是王钢率先行动,追着土豆片片就要打:“你狗日的,敢占我们便宜,我让你当爷爷……”一边骂土豆片片一边追着要打他。我们四人笑着,打闹着,久违的笑声在半山腰回荡。

    许久之后,我们累了,躺在杂草地上休息,蒋国强感叹道:“我们啥子时候能走出这个小镇哦,县城,市里,还有省会成都,我们都要去看看。”

    我淡定开口道:“机会肯定有的,只是我们还小,不能独自离开家,听大人们说,外面很多人贩子,不小心小娃娃就会被拐跑,然后卖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们只要好好读书,将来一定可以离开这里,到更远的地方,到更大的城市,听我妈说:大城市才有高中和大学。”

    王钢懒洋洋开口道:“哎哟,你们都可以去哦,我成绩又不好,说起语文脑壳都都大了,就算数学考一百又怎么样?平均分一拉就低下来了,想要进入更好的初中有点悬哦。不过我倒认为我们的家乡不错,风景如画,等你们功成名就了,就回到家乡养老,这里是延年益寿的好地方。”

    王钢的话题不知不觉又扯到语文科目,让我们美丽的心情瞬间低落。我也低下头,不知道如何应对未来的小升初考试,就目前的教学状况,我们已经被彻底定型了,不是瞎努力就可以扭转乾坤的。

    我看着远处延绵不绝的风景,有些感慨,本来是幅美丽的画卷,却没有词语来描述,意未尽,词已穷,悲哀至极。在这广阔的天地间,有种难以描述的迷茫笼罩着我,想要挣脱,却始终没有办法,我又喜又悲,灵魂感觉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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