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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新房上新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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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工棚被窝里正想着将来的美好,隐约听见远处路上一双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我猜一定是四哥来了。

    果不其然,四哥人还没到,声音就来了:“小奶娃,睡了莫得?”

    听见四哥的声音我立刻来了精神,感觉有了一种安全感,大声回答道:“哥,还没谁呢。”

    四哥比我大四岁,我们是家中最小的两个,又睡在一起,两人话题自然就多,说起话来也很投机,他经常把学校里发生的事讲给我听,让我浮想联翩。

    四哥来到工棚里,伸手找到电灯开关打开电灯,接着又从外面端进一盆热水:“来,洗下脸和脚,你看你这脸哟,脏的不得了。”说着就把破旧的毛巾放入热水中浸了浸,然后拿起来拧干,打开,给我擦脸。由于太脏,鼻涕结了太多块,脸上也冻裂,再加上四哥没有轻重,擦的我“哇哇”直叫。

    四哥一边擦一边说:“疼也要忍住,今后总不能进学校也这样吧?人家娃娃不笑死才怪。”

    “哥,学校的人都很干净吗?”我好奇问道。

    四哥认真说来:“学校提倡——五讲四美三热爱,其中,有一条就是讲卫生,进校门就要检查手和脸是不是干净,衣服是不是整洁,有破洞补丁是允许的,但是就不允许脏,如果检查不合格就得重新回家再洗过。”

    我又问道:“你这么讲究,在学校有朋友吗?喜欢过谁没有呢?”

    四哥摇摇头,没说什么,然后自己洗完脸,把毛巾放一边后对我说:“来,把脚放在盆里泡一泡,等下放进铺盖里会热和(暖和)很多。”

    我们俩一起把脚慢慢放进刚洗完脸的盆子,温度还挺好,冰冷的双脚突然接触到温度相对较高的水,觉得很烫,马上往回缩了缩,然后又试着慢慢放入盆中,直到脚掌适应盆中水的温度。由于有冻疮,双脚和手接触过热水后就有点痒了,但与冰雪相比,还是感觉热水很舒服。

    四哥接着对我问道:“你人小鬼大嘞,你还晓得喜欢女的?”

    我眼睛一瞪:“啷个?学校还不准耍朋友啊?你连一个耍的好的好朋友都莫得?”

    四哥呆了片刻,回过神来,估计他知道自己想多了,我一个小人儿,哪里知道男女之事,他尴尬一笑:“唉!都嫌我耳朵臭,不跟我耍,哪里有什么朋友。”

    也是,四哥耳朵长期流脓,离他远点还好,凑近了真有点臭,也只有我愿意跟他呆在一起。他经常用小棍缠着棉花放进耳朵,轻轻搅动后拿出来,棉花上都是黄白的脓液,看起来很恶心。后来听他说是严重的中耳炎,家里没有多余的钱拿来治病,我上次脑膜炎就差点被父亲放弃了,不要说他这个不致命的毛病了,能拖肯定就拖下去了。这个耳病直到他挣钱以后自己去医治好的,拖了估计有七八年。

    人,眼界没打开,只知道眼前会有什么利益,根本看不见长远的问题。当时父母只想到人多力量大,人口是一个家庭的红利,却未曾考虑要对每个人口负责任。

    我和四哥聊了很久,直到盆中的水有些变凉,热水的温度传遍全身。寒冷的天气来一盆热水泡脚,就像不被认可的孩子突然被夸奖;像寒风中的孤儿找到家一样,是一种满足和舒服,也是一种久违的幸福。只可惜,再温暖的水温也只是短暂的,抵不过漫漫冬季的低温,渐渐变凉的水让人有种失落。我俩赶紧搓了搓脚和手,然后挪出水盆擦干,再鼓足勇气脱掉衣服裤子,快速钻进铺满稻草的被窝,俩人不停地打着哆嗦,嘴里念叨:“好冷哦……”。

    在被窝里四哥哆哆嗦嗦对我问道:“喂,你,你晓不晓得,明天要上梁哇?”

    我点点头:“嗯,我听做活路的人说起过,家里人没跟我说,给我说了也没有用,我又不能干啥子。”

    “但是上梁要放火炮子(鞭炮),还要办酒席,有很多好吃的嘞,我放学没赶回来你就给我偷偷弄点可以不嘛?”四哥看着我说道。

    我爽快点点头:“可以可以,如果你没回来,我就给你偷点藏到这席子底下,你到家就进来拿哈。”

    我们相视一笑,四哥把手伸出被窝外面给我压了压被子:“被子压紧,莫透风。”

    寒冬的夜晚,两个小孩紧紧靠在一起相互取暖。关灯后,棚外只剩孤独的月光照着大地上的白雪,明明是黑夜,却又能看见一望无边的雪,铺天盖地,我们单纯的认为整个世界都白雪皑皑,白的有点吓人,空无一人的荒凉让人更加害怕,还好偶尔会有谁家的狗轻吠两声,像是提醒半夜出动的小偷,这世界并非都睡着了。

    “喂!大奶娃小奶娃,好起来了,帮忙做点事,就晓得睡,早死三年睡多少哦?”

    清晨,棚外突然一声大吼,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我们从梦中猛然惊醒,要不是长时间的适应,这声音能让人精神分裂。是父亲,他不是来关心我们睡的好不好,而是催促我们起床干活的。

    “嗷,我们马上起来了。”四哥不敢怠慢,立刻做出回应。

    父亲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他对谁喊话,对方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不做出回应,闷声不吭的话就会挨骂,会被揪耳朵。

    四哥没管冷不冷,马上掀开被子:“快点起来,老汉来了。”

    我也赶紧爬起来穿衣服,动作慌乱又急迫。

    外面,东方的天空出现一抹朝霞,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与此时的气氛格格不入,都没有来得及欣赏难得的美景,赶紧穿好衣服,稍有迟疑后果我们都知道,很严重,说不定棍棒就会落在身上。

    四哥快速穿好衣服走出了工棚,我才发现我没有鞋子,怎么办?又不敢喊,于是硬着头皮咬着牙下了地,光着脚快速的跑过两百来米,落满雪的小路,寒冷的夜把雪冻住了,踏碎冻雪的声音清脆刺耳,也在搅动我的心。偶尔踩上冻硬的脚印,棱角划过脚心,一股疼痛涌上脑门,但就像有敌人在后面追,根本没想过要停下来哭泣,矫情的眼泪是别人家孩子的,不属于我。

    我跑进公房,看见母亲和姐正在做早饭。

    姐见我一双赤脚,责备道:“你鞋子呢?光脚板不冷吗?”

    这时母亲才想起来:“哦,昨晚放在灶门口了,你看下里面灶门口有莫得?”

    姐赶紧朝里面灶门口望了望:“哦,在。”拿出来摸了摸:“烤干了,快过来姐给你穿上。”姐一边抱着我穿鞋一边唠叨着:“你走路也小心点嘛,那水塘塘、雪厚的地方就莫去踩嘛,你看你这双脚杆哦,都冻成馒头了,还有你的手也冻了,嫑去耍水耍雪了,莫事就把手放口袋里热和点。”

    姐不知道我也想把脚放在干燥的地方,也想把手放进裤袋子里,可是这样,父亲就会认为我懒啊!瞄见我就会呵斥我,甚至动手打我,小小的我只有当着父亲一个样子,背着父亲一个样子。他在家里时,我只有假装东一下西一下找活干,而且不敢停下来,为博得父亲的认可,我都努力假装劳动,可是很难博得他的同情,对于我来说,只要父亲不开口说我,眼睛不瞪我就是最大的恩赐了,我不敢有丝毫奢望的乞求。

    就这样,父亲时不时还会看我不顺眼,呵斥我两句:“你一天鬼迷日眼阴阳怪气的,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老子看你这辈子也莫得好大出息。”

    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笃定,就能看见我的未来,而忽略了他自己的未来。他自以为完全了解我了?我想:“不被认可,难道仅仅只是我给这个家带来了负担,多了张嘴?”如果父亲有这想法,我也就爱莫能助了,因为这一切不是我造成的。

    姐帮我倒了点热水在脸盆里,然后帮我洗脸。

    也就在这时,大哥二哥回来了,对母亲喊道:“妈…猪杀回来了,两百多斤嘞!”

    母亲笑着说:“养了一年肯定有两百多斤噻,有的人家还能养到三百多斤呢,你们快点把早饭吃了,好准备中午的席桌,去对门子刘家和你姑爷家借几张桌子板凳回来。”然后又对姐说:“三娃子,你去把你老汉儿和大奶娃喊回来吃早饭。”

    大哥二哥把肉从箩筐里拿出,摊在几个竹筛子上,内脏和肉都分开,然后才去洗手。没多久父亲和四哥也回来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早饭。

    父亲问大哥:“老大,今天谢大红一家来不来?”

    “我昨天跑去请了,说是都会来嘞,谢大女估计等会儿就来,她说过来帮忙。”大哥回答道,显得很平静,看不出他内心的喜悦。

    倒是父亲咧开了嘴笑着说:“哦,那好呢,人手多点,做事情也轻松些,今天做五六桌的菜,你们要抓紧,要在十二点准时放炮开席哟。”

    可以看出大哥找到女朋友后,家里地位开始上升了,父亲不再对他怒颜相待,而是把她看成了家庭希望,劳动力的主要贡献者。二哥也慢慢长大成人,打骂体罚也越来越少。老三是姐姐,父亲一般不会责骂她。剩下就我和四哥还在吃闲饭,时刻感到危机四伏,我小小的内心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早饭过后,三哥背着书包上学去了,父亲叫上大哥二哥去了新房准备上梁的大事,我和母亲姐姐留在公房准备中午的酒席。没多久大嬢二嬢也来帮忙了。小小个头的我没什么能耐,任凭大人们吩咐差遣,拿个东西跑个腿我还是可以的。

    昨日的大雪没有再继续下,太阳在东方升起,蔚蓝的天空飘着丝丝白云,阳光还有点刺眼。有路过的乡亲开玩笑说:“林家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呢,昨天还阴沉沉下大雪,今天突然就大晴天了,福气,福气啊!”

    估计快到九点多钟,大哥刚从新房子回来准备帮忙,公房外就有人喊:“林大娃,出来拿东西了。”

    大哥笑道:“谢大女来了呢,小奶娃,你快去接下你谢姐,我不得空。”大哥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心领神会屁颠屁颠跑了出去,看见谢姐背着一背篓东西,歇在温室旁的矮墙上。朴素的衣裳挡不住她的青春,一双雨靴埋没了大半截腿,十七八岁的姑娘身材匀称,再加上白皙的脸蛋,那就是农村的一道风景!

    “谢姐好!这么早就来了哇?”我一边跑着一边问候道。

    谢姐见我也很高兴:“咦,奶娃来接我呀,吃过早饭莫得?”

    “吃过了。”

    “快帮我把火炮子拿到。”说着便把手中提着的鞭炮递给我,又问道:“你大哥呢?”

    “大哥说他有事,出不来才叫我来的。”

    “你妈和你姐呢?”

    “她们在洗菜切菜,都在忙。”

    “哦,那我们也去帮忙,走。”说着谢姐就吃力地背起背篼一起走向公房。

    我们跨进公房铁大门,母亲抬头笑呵呵说道:“谢大红来了呢,今天第一个客人,咋还背这么多东西来嘛?路不好走,辛苦辛苦。”

    谢姐只是婉笑着,并没有言语,少女的腼腆,矜持,此时显露,因为还有大嬢二嬢还在。

    大嬢是个开朗人,对母亲调侃道:“嘿嘿,大姐,你怕是看错了哦,好像我和妹妹先来吧,你是看到儿媳妇就忘记我们姊妹家了哦。”

    “你龟儿子尽捣乱。”母亲轻轻拍了拍大嬢,开玩笑样对大嬢责骂道。

    谢姐羞红了脸,赶紧跑到正在切肉的大哥身边,在大哥脸上用力一掐:“你娃儿可以哈,都不来接老子。”

    大哥忍着疼痛,赔上笑脸:“哎哟哟,瓜女子呢,这不是忙着嘛,莫闹了,我也是刚被老汉喊回来帮忙。”

    谢姐也没再怪他,没好气说道:“那要我做点啥子嘛?”

    大哥抿笑看着谢姐:“你真情愿做呀?”

    “你瓜娃子问的啥话哦,我这么早来这里是来看你做活路的吗?我屋头不好耍哦?”谢姐一本正经责骂道。

    “那好嘛,我就直接把你当自己屋头人用了哈,你去把猪肠子拿到河头洗了。”

    谢姐上前拎住大哥的耳朵:“自己屋头人?你说的轻松,还得看你表现。”

    大哥捂住耳朵忙求饶:“哎哟哎哟,晓得了晓得了。”

    家里人看着笑着,也不敢打岔,任凭俩年轻人嬉闹。

    谢姐闹完后就端起大肠准备往河边走,刚走到大门口,回过头对我喊道:“小奶娃快过来,跟我去河边,我这里有糖,说着还拍拍上衣口袋。”

    听见有糖,我是激动不已,飞快跑了过去,跟着谢姐一起去了不远处的小河边。来到河边,谢姐放下装猪肠的盆子,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没骗你吧!”

    我开心接过水果糖,一边拨开糖纸一边说:“谢姐真好,还给我专门买糖。”

    “只要你听话,我以后经常给你买好不好?”谢姐蹲下拍拍我的脸蛋。

    听说经常有糖吃,忙点头应道,也没管要我听什么话。

    没一会儿,走来村里一妇女,端着盆子到此洗衣服,放下盆,看了看谢姐,惊诧对我问道:“小奶娃,这是你们屋头的哪个亲戚啊?”谢姐不是常住我们家,所以很多人不认识。

    我没加思索脱口而出:“她是我家谢姐,我大哥的婆娘。”

    我的回答惹得妇女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奶娃,你都晓得婆娘了喃?”盯着我问道。

    谢姐赶紧圆场:“大姐莫听他瞎说,我今天是来帮忙的。”

    妇女依然好奇:“那你跟林大娃在谈朋友嗦?”

    谢姐低头不语,十七八岁的姑娘家,哪里有经历过世事的妇女放的开,脸都羞得娇红。

    妇人我认识,离我家不远,也就五六百米百米远,是谢家院子的。妇女可能觉得自己有些唐突,生怕有不妥,忙对谢姐安慰道:“怕啥子嘛,都改革开放了,我们都没那么封建,自由谈恋爱耍朋友正常得很,你们家是哪里的呀?”

    谢姐对妇女的问题并没有抗拒,低声回答道:“柏树村的。”

    妇女夸赞道:“你这女娃儿勤快呢!稀泥巴路,雪还厚,深一脚浅一脚的,好几里路走过来不容易哦,不过说实在的,林书记家里安逸,林大娃人也不错,人勤快也实在,你算是有眼光哦!唉,你叫啥,今后我们一个生产队的,见面也好打招呼不是?”

    这样说来,肖姐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慢慢说道:“大姐,我,我叫谢大红。”

    “哟!姓谢呀?我们还是家门呢!我也姓谢,就住那边。”谢姓妇女指了指不远处一棵大桑树旁的小房子。

    谢姓妇女其实我很面熟,就是不知道叫什么,该怎么称呼,一向腼腆的我不喜与人交谈,就连此时谢姐和妇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我也没有要插话的意思。我嘴里嚼着谢姐给的水果糖,愣在一旁,希望谢姐能叫我帮忙,希望未进门的谢姐今后能一直对我好,给我糖吃。

    没多久,那妇女衣服洗好跟我们道别后就离开了,谢姐洗好大肠,我跟在她后面一起回到公房。回到公房后谢姐并没有休息,而是跟着家里人开始帮忙做席。

    在中国传统中,百姓造房,堂屋上方都会选一根大梁,看好日子选好时辰,大梁中间会包上红布,红布里包有五谷杂粮和钱币,乞求上苍保佑一家人,希望日子越来越好。上梁就有亲朋好友前来祝贺,主人家备好酒席招待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这顿酒席就叫“上梁酒”。

    时间总是很快,不经意就快到中午,陆陆续续就有很多亲戚朋友前来道贺,有人拎着鞭炮和一道红(红布),有人提着水果和甘蔗,也有人直接送红包的,嘴里说:“恭喜恭喜!”父亲迎客,母亲收礼,二哥在一旁写下礼单,以便今后回礼。

    来的有大姑爷和二姑爷家,还有姨娘一家,再加上谢姐一家人,那亲戚总共就有十七八口人,再加上乡邻乡亲和父亲的朋友,同志,预计的六桌全部能坐满。邻居周家上梁日期没有跟我们撞在一起,他们也前来道贺。上梁时刻除了亲戚朋友,还有很多看热闹的,场面很是热闹。

    四哥倒是聪明,提前跟学校请假回来帮忙,说是帮忙,估计也是怕错过这热闹的氛围,和好吃的东西。

    大哥把桌子摆好之后,我和四哥就把凳子放好,然后按照八人一桌,把筷子和酒杯一一放好。这个年代没有什么讲究的,桌上不会准备擦嘴的纸巾,都是吃好了后,用自己手把嘴巴一抹,就完事儿。

    做完这些,我们就没有其它的事了,上菜都是大人来。四哥和我商量后,准备去新房看如何上梁。

    新房的山墙和耳墙全部砌好,整个框架完成,新房堂屋门前,木匠正挥舞着斧头,把大梁做最后的修整。

    父亲开始包裹大梁上的红布,红布里鼓鼓囊囊,饱满的五谷杂粮和钱币。旁边一只大公鸡被捆绑住双脚,只等时辰一到,杀鸡取血,涂抹上梁,帮忙上梁的木匠,泥瓦匠就会在鞭炮声中把大梁抬上山墙最高处,然后撒下钱币、瓜子、糖果,让众人来抢,此时,热闹场面会达到高潮。

    自打记事起,我就没见过家里来这么多人,干活的,道贺的,看热闹的,新房周围全是人,除了亲戚外几乎都不认识。我们家也没有这样出过风头,自然很开心,就连我都忘记了时时缠绕的恐惧,傻乎乎的站在人群中,偶尔脸上还会露出一丝笑容。有跟我一般年纪的小孩找我玩,我也会和他们追逐嬉闹。

    大哥二哥和谢姐,把亲朋好友送来的鞭炮和红布抱了过来,很多,重重叠叠。父亲吩咐大家拆开往梁上挂,一时间,大梁上挂满了鞭炮和红布,准备开始上梁。

    两个师傅杀鸡取血,扯少许漂亮的鸡毛一并沾在大梁上,手里拿着被取血的公鸡围着大梁转,嘴里振振有词。

    师傅仪式做完,就拿出火柴点燃鞭炮,早已准备好抬梁的师傅,在鞭炮声和吆喝声中把大梁抬起,爬上两边的梯子,一点一点爬向山墙的顶端。

    山墙是幺二墙,只有十二公分一块砖的宽度,要是没有经验,不是经常做这事的人哪有这胆量,光行走在单薄山墙上就会双腿不停打颤,能把人吓晕了,何况还要抬上大梁呢,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大梁在山墙之上固定好后,堂屋里再次点燃鞭炮,梁上的师傅掏出准备好的糖果,瓜子和面值很小的硬币,开始往下面抛撒,我怕鞭炮刺耳的响声,捂着耳朵站的很远。大多数人不惧“噼里啪啦”的鞭炮,鞭炮一边炸着,他们一边捡撒落的糖果,一边寻找很少的硬币,人多,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捡到硬币的,但也不影响大家激动的心情。

    这样的习俗主要是讨个好彩头,寓意——财源滚滚!人丁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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