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可悲的错觉
杨丹说同桌坐久以后很喜欢讲小话,为了让所有人都能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他们班换座位也越来越频繁。
裴柚原先觉得和谁坐,坐哪里都无所谓。直到抽签选座位,她抽到和她不对付的李润灵做同桌,那一秒她觉得天都要塌了。
好在互不喜欢的两人都识趣地不和彼此搭话,熟悉又陌生。
两人很幸运地被分到了靠门的最后一排,两人抽签决定位置。裴柚抽签抽到了靠墙的位置,李润灵坐外面,而地理最喜欢喊外排的同学起来回答问题。
李润灵那叫一个惨,几乎是一上地理课就要站起来回答问题。
每到她回答问题的时候,裴柚总忍不住幸灾乐祸。裴柚心里对她说,谁让你和我不对付,这就是上天给你的惩罚。
“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分析一下落水溶洞对乙谷地地表熔岩作用的影响。”地理老师轻轻敲了敲李润灵的桌子,又理了理大波浪,朝她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
别看她现在一脸温柔样,你要是回答不出来,她一定会生气,然后让你拿着试卷去后面站着听课,因为这是她布置过的作业。哪怕这是她早上第三节课布置的作业,下午第一节又是她的,她也不会怜悯你。你要是没做那就是态度不端正,她才不管你有什么理由。
被点到名李润灵愣了几秒,然后别别扭扭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无措。裴柚余光瞥了一眼她用课桌侧边的书紧紧挡着的试卷,果然如她想的一样,什么也没写着。
瞧着她那副样子,裴柚无声叹了口气。中午见她趴在桌子上睡大觉,她还以为她早就做完了,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虽然但是她并不是那种狠心的人,不喜欢自己被老师批评,也见不得别人被老师批评,她看着心里难受。
李润灵啊李润灵,遇上我这种不计前嫌帮你的人,你运气可别太好了。
于是趁地理老师转身的功夫,裴柚把自己的试卷快速同李润灵的做了调换,让她念自己的答案。
面对突如其来的救命稻草,李润灵愣了一会,不可思议地眼神看了一眼裴柚。
“没做吗?”地理老师转过身来,凑近瞄了一眼迟迟不说话的女生的试卷,笑着说,“写那么满,别害羞大胆念出来啊。”
于是李灵照着试卷上的答案念了一遍,还收获了大家热烈的掌声。
帮是帮了,裴柚可没有得到人家一句谢谢,她也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下午第二节是做眼保健操。
裴柚心不在焉地闭眼做着眼保健操,脑子里不是数学题就是许惟。
那个说要走的家伙,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在认真做眼保健操?
眼保健操结束,李润灵突然用手指戳了戳裴柚的手臂。
裴柚偏头看她,忽然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连最基本的‘怎么了’也不会说了,总觉得一开口就会尴尬。
李润灵顿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说了一句什么话裴柚没太听清,只是看到她的嘴唇一张一合之间话就没了。
“你说什么?”裴柚问了一遍。
李润灵大概是觉得她故意装聋,神情有些无语和不耐烦,刚张嘴要说什么,不知怎的,又停住了。
“你是不是喜欢许惟?”李润灵问她,裴柚觉得她大概是吃错什么药才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不喜欢。”
她有些无语,立马把脑袋转了回去。真是莫名其妙,感谢的话一句没有,关心她的感情问题干什么?她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还没有好好的可以聊这种话题。
李润灵和她本来就不对付,她想,她现在问她这种问题,大概又是在给她挖坑想让她往里跳。
她要是说喜欢的话,这个家伙指不定能把这话传到什么人的耳朵里,万一传成她和许惟早恋,他们就真的彻底玩完了。
许惟!
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那个家伙了。
裴柚一边拿下节课要用的书一边在心里想那个快要离开的家伙。
“柚子。”许娇上完厕所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手上的水渍飞来溅了几滴在她脸上。
裴柚抽了几张纸让她擦了一擦,“怎么了?”
“我看到你家惟惟了。”许娇揶揄地眼神看她,问:“他是不是来找你了?”
裴柚摇摇头,“不是。”
她连他的鬼影子都没见着。
许娇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尴尬地笑了笑,“刚刚在楼梯口看到他,我还以为他来找你的。”
听了许娇的话,裴柚怔了怔,鼻腔里忽然涌上一股酸涩。
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在五楼他也不只有她这一个朋友。他来五楼也不总是找她,他也可以找其他的朋友,也可以来办很多事情。
她凭什么要求他每一次来五楼都是要找她,他们只是朋友,他又不喜欢她。
她没那个资格。
他想找谁就找谁,她管不了他。
他要走了,她管不了他。
“柚子,你……还好吗?”许娇见她神色有些不对,连忙问道。
“没事。”裴柚敛了敛神,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角,“你快回去吧,要上课了。”
“真没事?”许娇又问。
“真没事。”裴柚站起身,推着许娇回座位,故作轻松地说,“哎呀,我能有什么事情。许惟那个家伙来五楼偶尔不来找我,我肯定会难过一下的嘛!”
许娇有些无语,轻弹了一下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个恋爱脑,真的是无可救药。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
是啊,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好端端地怎么就长成了恋爱脑?怎么那么无可救药?
她也不想这样。
但是许惟真的很好。
他对她真的好好。
好到她甚至有些时候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
好到她以为他们永远不会分开。
好到她以为他也喜欢她。
可到头来一切好像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只是她一厢情愿地以为。
是她被他的好蒙蔽了双眼,让她产生了这种可悲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