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哭起来好丑
裴柚被拽得一脸懵，反应过来，使劲甩掉那拉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许惟两人朝这边看过来，裴柚看了他一眼，也没解释，骂了一句那女生有病后自顾自下楼。
“真是有病。”出了教学楼，她放缓了脚步，边走边骂。
她不敢回头看许惟有没有追上来，只敢耳朵听着脚步声。
希望他能追上来，怕他不追上来。
她要解释吗？她为什么要解释，又没偷听。但她又属于不做贼也心虚的那一档子人，要是许惟问起，她表现不自然怎么办？
裴柚你原地爆炸算了，这样就不用想这么多了。
“裴呦呦，你等等我。”
许惟在身后喊了一声。
裴柚听到了，脑子里有根乱筋作祟，她忽而不想等，甚至还想跑。
想着，她真就鬼使神差地跑了起来，不过许惟很快就追上来了。
“你跑什么？”许惟拽住她的书包往前走，笑着质问。
裴柚没看他，睁眼说瞎话：“我那是正常走路。”
许惟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个算正常走路，那你跑起来得有多快啊！是不是像猎豹一样，猎豹裴柚。”
猎豹裴柚？
裴柚被逗笑了，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想看他。
这么好的许惟，一看到看到他，所有的不开心都会立马烟消云散。
看着他，她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得开心，像一个笨蛋。
没接许惟刚才的话，她解释：“我刚才没偷听。”
“我知道。”
裴柚疑问：“你怎么知道？”
许惟想了想，“学校是她家开的，她说偷听就偷听。再者，谁稀罕听啊，要真不想让人听，自己找地方说去，占用什么公共区域。被人听到了，又说别人偷听，这不纯属有病。”
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裴柚笑了笑说：“许惟，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许惟不解：“谢我干什么？”
裴柚答非所问：“你怎么说服彭老师的？”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许惟扬眉冲她笑了笑，又是一副很得意的表情，或者可以说看着欠欠的。
“很简单啊，我和他保证下次数学考试一定让你上一百，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裴柚啊了一声，心凉了半截：“100往上？那我还不如去洗盘子。”
洗盘子可比考100简单多了。
许惟被气笑了，无奈地摇摇头，轻戳了一下女生的脑袋，“裴呦呦，你可真没出息。”
“怎么会有人一天天地就想着洗盘子啊！那现在读书还有什么意义，直接去上班得了。”
裴柚讪讪地笑了笑，心想，也不是不行。
“还有，你这也说不通啊，我要是都能考100了，那肯定不用去洗碗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惩罚取消了？”
许惟愣了愣，疑问：“你能保证自己每次都考100？”
裴柚摇摇头，反应过来后收起嘴角的笑，有点被自己蠢到了，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种愚蠢问题。
“裴呦呦。”许惟突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自信点，你以后肯定能一直考100，甚至更多，我相信你。”
裴柚怔住，偏头朝许惟看去，许惟朝她挑了挑眉，又说了一遍自信点，我相信你。
许惟能这么说，裴柚心里自然是很高兴，但自己什么鸟样她心里清楚。
她敛了敛神，坦诚道：“这不是自不自信的问题，是实力不行。”
“实力不行就努力学啊。”许惟皱着眉头看她，“你有好好学过吗？有努力过吗？”
裴柚摇摇头，“没有。”
细细想来，她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听过彭万里的数学课了。
回到家吃完饭，裴柚立马跑回房间。
许惟要打视频给她讲数学，可把她激动坏了，八百年没这么爱数学过。
视频没打成，她的心先碎了一地。
“妈，谁来我房间了？”裴柚气冲冲地冲出房间，找到向枝质问。
向枝看了一眼空空的盒子，猜测道：“可能是你弟弟。”
说着喊了一嗓子，把房间里打游戏的裴松喊了出来，“你是不是进姐姐房间了？”
裴松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裴柚，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心虚地摇摇头。
“到底是不是你？”裴柚大吼了一声，把向枝和裴松都吓了一跳。
裴松哪见过裴柚这个样子，摇头立马变成了点头，他怕裴柚去调监控，那他就真的玩完了。
“你快还我。”
裴柚走到裴松面前，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裴松嘴角不安地抽搐了一下，支支吾吾开口：“我…我用了。”
你用了！
裴柚的眼泪啪嗒一声往下掉，那是许惟给她的硬币。
向枝见状立马安慰，“就几个硬币，妈妈明天给你换回来，别哭了。”
妈妈，那不一样。
“你以后不许进我房间。”
裴柚带着哭腔撂下这么一句，跑回房间，狠狠砸关上门。
裴松听着这一声巨响，吐槽：“至于嘛？不就3块2的硬币，我有的是钱。”
说着从兜里拿出一沓钱，骄傲地看着向枝，“我还得起”，这态度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
向枝从没见裴柚生过这么大的气，也吓了一跳。她把裴松喊到自己跟前，耐心教导：“松松啊，有些东西有钱不一定能买得到。这个硬币可能是对姐姐有什么特殊意义，所以你有钱也买不到。”
听完，裴松瞥了一眼裴柚的房间，把头低下去，心中生出愧疚。
他不应该擅自进姐姐的房间，也不该擅自拿她的东西。
“我去道歉。”
他敲了敲裴柚的房门，裴柚还在气头上，没理。
敲了一两声，外面就没了动静。
回到房间，裴柚哭了好一会，她现在恨死裴松了。
为什么要擅自进自己的房间？为什么要擅自拿她的东西？为什么要这么没有边界感？
现在好了，硬币没了。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止不住想哭。
坏了好心情，她一点儿听课的劲都没有，随便找了个理由逃避了今晚的讲题。
第二天，裴柚起了个大早。不想看到裴松，她早点也没吃就去了学校。
这件事她想了一天，脑袋乱成一锅粥。
想着，她已经开始反思自己。
是不是反应过度了？是不是不该这样？裴松毕竟是自己的弟弟……
她想着，放学时候一时竟忘记要等许惟。
“裴呦呦，你可真没良心，居然不等我。”许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轻拍了一下裴柚的肩膀，语气带着些许故意的抱怨。
这一拍让裴柚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她低着头，有些不敢看许惟。
不是因为没等他心虚，是怕自己看到他的脸会想哭。现在单是听着他的声音，她的鼻尖就已经开始发酸。
“对不起。”她哽咽着声音说话。
许惟听出了女生声音里的哭腔，以为是自己说话太重惹她不高兴，一下子慌了起来。
“我没怪你啊，我只是…”他有些手足无措，赶紧从衣兜里掏出一大堆纸来递给裴柚。
一堆纸，皱皱巴巴地。
见裴柚没接，许惟挠了挠后脖颈，语气认真：“没用过，它们只是长得有些丑而已，你别嫌弃。”
话落，他把那堆丑纸塞到了裴柚手里。看着丑纸，裴柚在眼眶里打转许久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往下流，泪痕划在脸颊上，显得楚楚可怜。
她怎么可能会嫌弃。
“你别哭啊，我真的不说你了，裴呦呦。”
见裴柚没动，许惟就自己拿纸帮她擦眼泪。
“不是因为你。”裴柚哽咽着说，“是我自己。”
“你怎么了？”许惟边擦边轻声问。
“我的硬币丢了。”裴柚忽而哭得更凶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成这个鬼样子，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知道肯定很丑，也很丢脸。哭的理由也很荒诞可笑，像个小孩子一样。
可她就是想哭……
谁能来管管我，真的控制不了一点。
“硬币我有，我给你。”许惟的声音带着些轻哄。说着，立马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灰色的硬币收纳盒，里面放了许多硬币，他把它塞到裴柚手里，“喏，全部给你。”
见裴柚依旧没停的哭，他直接来了一句：“我的祖宗，你别哭了，哭起来好丑。”
裴柚闻声眼泪一下子收住，哭笑着骂：“你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