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你羡慕我吧
见裴柚这副样子，许惟无奈地摇了摇头，猜测道：“你昨天晚上不会就是因为硬币丢了才逃避听课吧？”
裴柚一下子心虚起来，狠狠摇摇头。
许惟不信，觉得她就是因为这点儿小事才逃避听课，才哭成这个样子。
“硬币对你很重要？”许惟问。
裴柚点头，“很重要。”
“朋友送的？”
“嗯。”
“哪个朋友那么大面子，还让你哭了。找机会带我见见，下次让他别送了。”
裴柚扑哧一声笑出来，是啊，他好大的面子。
“你不认识。”
许惟愣了一下，信誓旦旦地说：“肯定是我送给你的。”
裴柚心里“咯噔”一下子，动作迟缓地把头抬起来，看着男生的脸一言不发。
许惟你怎么老是能猜对？
许惟见她沉默，没再逗她，他也没送过裴柚硬币。
“我乱说的。”
他抓了一把碎毛，朝女生手里的收纳盒扬了扬下巴，“那个才是我送的，你也好好留着。丢了也没关系，你和我说，我重新给你。别一个人在那哭，多大点事，这样显得很没出息。”
你才没出息。
怎么老说她没出息，她明明很有出息。
“嗯。”裴柚点点头。
放学回到家，裴松拿着一大罐硬币来和裴柚道歉。
“姐，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随便乱拿你的东西了，求你原谅我。”
看着裴松认真道歉的模样，裴柚突然有些自责自己昨天的反应过度了，肯定是吓着他了。
她这人一在气头上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发脾气后又会自责，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身子的古怪气息。
有时候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原谅你了。”她从书包里拿出早上就买好的棒棒糖递给裴松，“记得你自己说的话，不许再乱翻我的东西。”
裴松接过超大的彩虹棒棒糖，笑得灿烂，“保证不乱碰我姐的东西。”
裴柚也跟着笑，收下了裴松的硬币。
都很喜欢，也很重要。
一旁的向枝看着姐弟俩和好，无奈地笑了笑，两个都是小朋友。
为了帮裴柚把数学成绩提上去，许惟来文科一班找裴柚的次数也越变越多，而裴柚没去找过他。
他说他喜欢走楼梯，走楼梯锻炼身体。
多么荒诞的理由啊！
裴柚每次想起来都很想笑，很开心，心田溢满了蜜汁。又像天边游荡的云朵，一想起来，思绪总不受控制飞远。
“你想什么呢？”见裴柚半天不回话，许惟这才发现她走神了，拿笔尾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裴呦呦，我在这死乞白赖地讲，你居然还敢走神，你……”
许惟停住，看着裴柚茫然的眼神，无奈地摇摇头，来了一句我真拿你没办法。
裴呦呦，真拿你没办法。
裴柚收回思绪，看许惟一脸无奈，有些许慌神，以后会不会不教她了吧？
“有办法，我以后一定好好听。”她对天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学，不发呆了。
许惟见她有些慌乱，又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撇撇嘴：“原谅你了，我这人很大方的。”
裴柚立马附和：“很大方，您最大方了。”
看着讲了一半的数学卷子，许惟又说：“你别担心，我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
言外之意就是，他会一直教她。
为什么许惟会知道她的担忧？她明明什么也没说。
这话像一颗定心丸，裴柚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可不敢再有下次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几乎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学数学上。不只是许惟讲的时候，彭万里的课也异常地认真。
她认真起来，连她自己都害怕。
彭万里见她这样都吓了一跳，许惟那小子有点儿东西啊。他也从无奈地摇头慢慢变成了满意地点头。
裴柚这孩子脑子挺好使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数学这么抗拒。
彭万里每天就只见她捧着历史和政治在那苦苦一顿背。每次一见她在那背，彭万里总会说：你要是拿出背书一半的劲学数学，数学也不至于这么差。
每次他这么一说，裴柚就会立马乖乖拿出数学公式来看，装装样子，待他走后又继续背其他的。
“你和数学有仇吗？”许惟说，“你这脑子挺好的，一点就通，怎么考试就……”
试卷讲完，裴柚软趴趴地趴在桌子上，想了想，点点头，“有仇。”
许惟一下子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那你不许笑我。”
“不笑。”
“小学四年级前我其实一直挺喜欢数学的，但是四年级的时候，班里来了一个新的数学老师。我有一次考试突然发烧，没考及格。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死盯着我这次的成绩不放，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说一次。我就特别讨厌他，下定决心不听他的课，要考差气死他，所以就越来越差了。后来发现他没气死，我的数学却埋葬了。”
“破窗效应听过没，再后来索性破罐子破摔，再也没好好听过数学。”
许惟：“那你中考数学考了多少？”
裴柚撇撇嘴，有些得意，“中考前突击了一下，考了96。”
“那你可以啊，偏科战神。”许惟眼底闪过一丝佩服的光亮。
“你呢？”裴柚问，“你考多少？又是满分？”
许惟也不假装谦虚，得意地点点头。
许惟可是中考状元，裴柚都不知道老天爷到底给这人关了哪扇窗。
学习好，家境好，长得也好，性格更不用说，阳光开朗大男孩。
“真羡慕你啊！”想到这，裴柚突然感叹一句。
“羡慕我什么？有什么好羡慕的？上次月考语文考142，英语考148，你说你羡慕我？裴呦呦你可真敢开玩笑。”
上次月考，许惟语文131，英语146，数学150。
忽略数学，裴柚突然觉得自己也挺厉害的，于是就扬起头说：“那你羡慕我吧。”
眨眼间，到了5月份的月考。
跟着许惟学了那么久，也到了检测成果的时候。
临考数学前，裴柚还在背数学公式。
她的心突突地跳着，紧张得要命，不想让许惟失望。
“别看了。”许惟忽地抽走了裴柚手里的数学笔记本，“放松，别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
她中考都没这么紧张过。
今天下雨，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空阴沉沉地，人也跟着忧郁起来。
裴柚看着雨雾，蹙起眉头，沉声问许惟：“你说我要是没上一百怎么办？”
许惟笑道：“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裴柚被逗笑，“你好好说，我认真的。”
许惟从衣兜里拿出了一盒薄荷糖，给了裴柚一颗，一本正经地开口：“尽力就行，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大不了我陪你去洗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