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许惟不是你的
“裴柚啊裴柚，你以后来这打工得了。”
体委李长空边洗餐盘边感叹，裴柚这都快成洗碗钉子户了，食堂阿姨没一个不认识她。
没分班前，她的数学老师就是彭万里，分班后还是彭万里。
能不来洗吗？
被罚来洗餐盘，裴柚心态却一点没受影响，乐呵呵地回道：“我考虑考虑。”
“你俩别洗了，过来吃点东西。”
食堂阿姨朝洗盘子的两人喊了一声。
李长空磨磨唧唧地不敢过去，怕彭万里一个不留神跑到这来，那他还得再来一次。
裴柚劝了几句没劝动，你不去我去。
有鸭腿，鸡脚，小蛋糕。
裴柚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边吃边看着李长空，馋哭他。
裴柚你不讲武德！
李长空把头扭回去继续刷盘子，眼不见肚不饿。
每次来食堂，阿姨都会分裴柚许多吃的，她有时候都怀疑彭万里不是真心想罚她，只是想让她来这里填饱肚子。
哎，没办法，自己人缘太好。
吃得正欢，许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你真来这里刷盘子了？”男生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柚，“我以为你开玩笑的。”
裴柚拿纸擦嘴，耸了耸肩：“没开玩笑，是真洗。”
她朝放盘子的大盆扬了扬下巴，扬眉道：“那些都是我洗的。”
“那你怎么还吃上了？”许惟指了指桌上的东西问，“这是报酬？”
你还真当我是来这打工的啊！
裴柚被逗笑，“阿姨心疼我，分我的。”
“阿姨对你可真好。”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裴柚岔开话题。
许惟：“我刚好去五楼办点事，想着顺道看看你，听你朋友说你在这洗盘子。”
裴柚开玩笑：“所以，你要来帮我洗？”
许惟双手环胸，“你求我。”
“那还是算了。”裴柚笑了笑，没真的想让他帮自己洗，“你可以回去了，我还得再洗一会。”
她要去换李长空，才刚转身迈了一步，校服的袖子就被许惟揪住。
裴柚回头看他，“怎么了？”
许惟放开手，笑问：“还要洗多少？”
裴柚如实回答：“应该不多。”
许惟突然叹了口气，故作大方地道：“我勉为其难帮你一下吧。”
裴柚的心猛地一颤。
“不用，我一个人……”
她话还没说完，许惟就自顾自地走到李长空旁边换了他。
裴柚站在原地看着他撸起袖子的模样，鼻尖不由得有些发酸，许惟对我可真好。
回教学楼的路上，许惟说要找彭万里谈谈，让他换一个惩罚方式，不要老是让学生到食堂洗盘子。还说他幼稚，都什么年头了，还玩这种小学生惩罚。
找彭万里谈谈？这口气，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一中的校长……
许惟你还把老师放在眼里吗？你不能仗着自己成绩好就什么事情都敢做。
但许惟说话总给人一种不着调的感觉，裴柚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没曾想，隔天彭万里就在班上说了这事。
“咱们班的考试惩罚方式我打算变一变，具体怎么样我还没有想好，先通知一下大家。”
迷迷糊糊听到这句话，裴柚猛然惊醒，抬头发现彭万里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没敢多看，她立马把头埋得低低地。老师，我真不是故意这样的，夏天真的很热，很容易就犯困。
裴柚在心里和彭万里道歉，十分真诚。
彭万里又看着裴柚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继续上课。他总喜欢看着裴柚摇头，慢慢地都快变成习惯了。
裴柚啊裴柚，你什么时候能不左耳进右耳出啊。
见彭万里不再继续盯着这片看，许娇抬手拱了拱裴柚，压低声音说：“柚子，恭喜啊，以后不用去洗盘子了。”
是哦。
裴柚一下端坐起来，涣散的眸子闪出光亮来。
是许惟！他真的找彭万里说了？！
他他……
裴柚的脑子更空白了，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字母组合在一起的样子让她更觉得陌生。
她拿起笔，一只手耷拉着脑袋看黑板，假装很认真地在听课，思绪飞远。
她学什么都可以很认真，喜欢语文的浪漫、英语的新奇、政治课上的时政、历史课的人物故事和地理的自然人文，唯独不喜欢枯燥的数学。
她可以为她喜欢的拼命，以至于她这五科的成绩从来没有掉过年级前五。不喜欢数学，她可以把它考到年级倒数。她觉得让她学数学比逼她吃不喜欢的东西还痛苦。
班里老有人说，裴柚要是把数学补上来，应该也能霸榜年级前三。
她又何尝不想像许惟那样风风光光地做学霸，但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下课铃一响，她就一溜烟地跑到理科班门口。
虽然心里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想亲口听许惟说，想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让彭万里同意换一个惩罚。
她还是趴在后门往里脑袋往里探，教室里没多少人。
裴柚随便扒拉一个女生礼貌地问：“同学，麻烦请问一下你们班许惟去哪了？”
那女生比她将近高半个头，不太友善的目光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神色有些不耐烦：“不知道。”
撂下这么一句，径直往楼梯口走去。
裴柚不喜欢别人用这种恶意的眼光这么打量自己，真的很没礼貌。她撇撇嘴，嘟囔道：“这么大火气，真不怕伤着。”
没有被影响，她继续往里看。
上体育课去了？
谁料那女生又折返回来，恶狠狠地指着她的鼻子警告：“以后不准来找许惟。”
许惟你家的，你说不准就不准。
裴柚也不是软柿子，同样的眼神瞪了回去，不过看着杀伤力不大：“我找不找他，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那女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吼了一声：“他是我们班的。”
“不是，你有病啊，你都说了他是你们班的，不是你的，你在这发什么疯？”
那女生没想到她并不像长得那么好欺负，被怼了，恼怒地抬起手想打人。
裴柚也不怕，踮脚昂头看着她，根本没在怕的。姐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瞪你。
“我妈是律师，你要敢打我，我让你赔得倾家荡产。”
要真打起来，她不一定能打得过那女生，关键时刻还是得找妈。
那女生一听果然怔愣住，无能地收回想打人的手，撂下一句威胁的话离开了。
裴柚暗骂了一句有毛病。
猜到是去上体育课，裴柚就回了教室。
回家的时候再问吧，是她太心急了。
下午放学她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已经没什么人了。
背起书包她往三楼走。
下了楼梯，她远远地就看到了许惟。不止许惟，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不知道聊什么，许惟笑得很开心。
这么好看的笑容此刻在裴柚的眼里莫名有些刺眼，不喜欢他这样对别人笑。
裴柚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底，退到一边的墙边静静地靠着，不敢去打扰。
她吃起了没资格吃的醋。
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骗不了自己。
许惟做什么都是他的权利和自由，她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去干涉。
她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正如自己同那女生说的一样，许惟也不是她的。
所以，她现在又在干嘛？
为什么要不高兴？
许惟不是你的。
裴柚，你真的好讨厌。
她闷闷地低着头想事情，一只手突然被今天下午那女生拖着从墙角拉了出来。
“这边有人偷听你们讲话。”那女生朝许惟那边大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