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比不上一张破纸
许惟大概已经是无语至极，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裴呦呦，你……”
“你以后有不会的，来找我，我教你。我许惟语文教不了你，教你数学倒是绰绰有余。”
找你？
裴柚哪敢。
她怕有命去，没命回。
看着许惟，她开玩笑说：“我怕我去你们班找你，站着去，躺着回。”
“不会。有我在，那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
许惟不假思索的回答让裴柚的心头不由轻颤了颤。
“行呀！那我先谢谢你了。”她说。
“裴呦呦，我打架其实挺厉害的……”许惟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话，那话密密麻麻地，好似永远也讲不完。
他在证明自己很厉害，裴柚也插不上话，就配合着点头和摇头。
“我是不是很厉害？”许惟讲完他的英雄事迹，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你都这么问了，说不厉害好像不是很礼貌。
裴柚点头，“厉害。”
“那你相信我吗？”
“相信。”
“所以啊，你想来找我就来找我，不要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谁要是说你什么不好听的，你告诉我，我骂回去。”
听到这，裴柚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许惟啊许惟，我真不经撩，你再这样我的眼睛真的要尿尿了。
又是一节无聊的数学课，上到一半，裴柚眼皮子打架，脑袋也昏昏沉沉地。
是那种想吐的困，感觉下一秒就能下地见阎王爷。
“裴柚，这题你来回答。”
人没动。
“裴柚！”彭万里吼了一声。
“啊？”
怒吼和许娇的拉扯下裴柚惊醒，猛地睁大眼睛站起来，茫然地看着数学老师彭万里。
那眼神清澈且愚蠢，彭万里没从她的眼底看出一丝知识来。
裴柚哪知道讲到哪里了，呆呆站着一言不发。
彭万里一副“好睡吗”的表情看着自己，裴柚心里不由发怵。
“选b，选b。”许娇深觉自己喊得够大声了，裴柚愣是一点儿没听见，眉头皱了又皱。
站起来就空耳。
许娇又喊了几遍，彭万里睨她一眼，她只好乖乖闭上嘴。
姐妹我已经尽力了，你好自为之。
“选什么？”彭万里故意问，语气狠戾。
“选…选a吧！”裴柚胡乱猜了一个。
“不对，重新选一个。”
“d？”
“再猜。”
“c！”
霎时间全班发出一阵爆笑。
“裴柚可真是人才，完美避开正确答案。”一男生笑得肚子疼。
“裴柚好搞笑！”
别说他们，裴柚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这运气，真狗屎。
彭万里看着裴柚，一股无力感袭涌而来，高血压都要犯了，但也没辙，还是摆摆手让她坐下。
“马上毕业了，麻烦把眼睛撕开好好听一下课，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马上毕业了’这句话彭万里时常挂在嘴边，想以此来激发学生的斗志。
裴柚坐下，哪里还能睡得着。低头看了一眼笔记，数学课打瞌睡写英语单词，也是没谁了。
转头看见许娇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裴柚嘴角抽搐了一下，笑着让她别笑了。
然而许娇笑了一节课。
下课，裴柚乖乖跟着彭万里去办公室，心中无任何波澜，显然已经成了一根老油条。
在教室彭万里给她面子，没骂她，到了办公室直接劈头盖脸一顿教育。
裴柚乖乖听训，没说一句话，就负责点头和摇头。
同样的话，裴柚都数不清彭万里到底说了多少遍。可就算他嘴皮子都磨破了，她也学不进去。这数学真不是她不想学，是真学不清楚啊！
这个世界本就参差，有时候也希望老师能体谅一下学生的苦楚，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许惟。
彭万里说这个月的洗盘子任务，她就算没考砸也得跟着去。
裴柚没反驳，确实该罚，上课打瞌睡该罚。
这边刚教育完，语文老师杨丹趁机让她过去干体力活。
根本不能拒绝，何况她还是语文课代表。
下节课是语文课，杨丹让她去复印室帮忙打印上课要用的材料。
复印室在一楼。
来到复印室，裴柚就笨手笨脚地开始操纵机器打印。这东西她没用过几次，有些生疏。
数值调好，打印机却没反应。
坏了吗？
她又按了一遍，还是没反应。
打开放纸的那一层，纸也有。
我的天呐，要真烂了的话，她可就惨了。另一个复印室在对面的团结楼的四楼。
现在从这去那，要先走一段坡，然后爬到四楼，下来后又要爬五楼回教室，老天爷，这不得累死。
大孙子，你可别和奶奶开玩笑啊！奶奶腿脚不利索
裴柚正打算俯身下去再检查一遍，修理工师傅却突然出现。
“裴呦呦，你也来复印资料啊？”许惟拿着一张数学答题卡进来，大概是没想到在这还能碰见裴柚，语气有些惊讶。
许惟师傅，你来可真是时候。
裴柚仿佛看到了希望，开心地嗯了一声，“机器坏了。”
“我看看。”许惟把答题卡递给裴柚，蹲下去检查。
答题卡是许惟的，正上方用红笔赫然写着150三个阿拉伯数字。
好陌生好恶心的分数，裴柚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羡慕都羡慕不来。
看着写得满满当当的数学卷子，她无奈地感叹了一句，“真不是人。”
“啊？谁不是人？”
许惟检查好起身，“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卡纸了。”
裴柚心虚地摇摇头，支支吾吾回道：“没…没谁。”
“我还以为你在骂我呢！”
裴柚笑了下，“没有。”
许惟笑着拿过自己的答题卡，他们数学老师让他把这张数学答题卡给班里每个人都复印一份。
裴柚也想要。
许惟说复印的没意思，复印好后他直接把手里的那一张给了裴柚。
“你要是想要，我那还有很多。”
裴柚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一张就够了。”
物以稀为贵。
许惟又问，“你拿它干嘛？拿回去抄吗？”
“拿去膜拜，沾沾你的好运。”
许惟惊讶：“你疯了！真人在这你不拜，拜一张答题卡，你还真不会利用资源！”
说着自然而然地拍了拍裴柚的肩，扬眉道：“哥的好运气分你一点。”
幸福来得太突然，裴柚大底是被拍懵了，怔怔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这是能拍的吗？她的心像裹了蜜饯似的，甜到发齁。
考满分不见得有什么好运气，都是实打实的能力。刚才说沾好运，就是她胡诌的，她只是想要他的答题卡而已……
“不要吗？”许惟见她又呆住，手指戳了她的手臂，“我还比不上一张答题卡？”
这也能比？
裴柚把视线从许惟脸上挪开，狠心戳烂心底不断冒起的粉红泡泡，故作遗憾地摇摇头：“比不过。”
“为什么？”许惟目瞪口呆，“我还比不过一张破纸？”
裴柚：你管这叫破纸？
裴柚偏头看他，嘴角弯起，“我开玩笑的。”
许惟扶额，突然轻笑出声：“裴柚。”
裴柚：？
“我比不上一张破纸。”
回到教室，裴柚一想到刚才的画面就心动不止，嘴角微微上扬。
许娇笑眯眯地盯着她看，戏谑的语调拉长：“哟，这是又遇到惟惟了？”
惟惟。
裴柚害羞地笑了笑，毫不避讳地点点头，笑着问：“你往我身上放摄像头了？”
许娇嘁了一声，“我用脚趾头想的好嘛，用个屁的摄像头。”
“就你笑成那个傻样，除了许惟，还能有谁？就算有，那应该是上辈子和下辈子的许惟。”
“裴柚你可真没出息。”许娇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
裴柚：“你不懂。”
许娇：“你懂，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