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些罪早已被原谅，有些罪一生无法赎
看着红姐的异样，我有些不安地开口：“到底怎么了？”
而红姐仍旧没有应答，将车停好后，我一把拿过了红姐的电话，看到屏幕上正是那天她父亲发来的信息。
【你和你妈妈真的很像，为了爱敢于付出自己的所有，但你又和你妈妈不一样，因为她遇见的是我，而你，遇见的是许文山。
我这辈子只想着如何赢，但是到头来却发现输赢并没有多么重要，因为我连一个赢了可以跟她分享，输了可以听她安慰的人都没有，无论是风光还是低谷，我都无人诉说，想来也是可悲。
现在回头想想，甚至连一个问我后不后悔的人好像也没有，那我后悔吗？
豆豆，我见到你妈妈后，会告诉她你过的很好，比她曾经想象中的还要好，你爱之人恰好也是爱你，人生莫大幸事，马上孩子也要出生，真遗憾，见不到我的小外孙了。
南国吗？许文山想用一切来表达对你的爱，这就已经足够了。
人总说下辈子如何如何，这不过是失败者的一种美好期许罢了，更何况我这种人可能也不会有下辈子，身上的罪孽轮回几世也许刷不干净。
所以我连这个美好期许也不奢求，但如果有来生，我希望你妈妈从未见过我。
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人。
但豆豆我还是想对你说，我爱你，像世界上所有父亲那样的爱你。
我在校门口的栅栏边看过你戴红领巾的样子。
在那条漆黑的小巷外看过你独自回家的背影。
揍过那些骚扰你的小混混。
也看到过一脸忐忑给你表白的小男生。
我给过你很多钱，但却没有给你一份完整的爱。
满足你所有看似无理的要求，想要让你过好自己这一生，却发现因为我，你从这一生的开始，就注定很难过得好。
我是你爸爸，我怎么能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我承受你的冷嘲热讽，容忍你的刁蛮任性，因为我知道，这不过是你在面对我的时候，想要伪装自己那颗柔软的心。
接下来有许文山来保护你柔软的内心，挺好的。
好好活着，爱你，勿念。】
红姐逐渐提高的哭声让我的眼睛也有些发红，我伸手揽住她，让她把头埋在我的肩头。
此时冯大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自言自语地说要下车去抽根烟，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听到车门啪的一声关闭，红姐带着哭腔颤抖着开口：“从未记恨。”
这四个字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她父亲听，又或是说给自己听。
等到情绪略微平复后，红姐低声开口：“我妈妈应该会高兴吧。”
见我没有回应，她用红肿疲惫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后继续开口：“终于可以见到他了吧。”
我叹了口气，将她拥的更紧一些：“他可能在最后的那一刻，也不会痛苦，因为两边都有惦念他的人吧，所以谁能说他是失败者呢。”
“现在要过去吗？”
红姐点点头，随后又立刻摇摇头：“去了又能如何，等通知吧。”
她的反应确实不同于一般人，此时即便是赶过去了又能如何，更何况她父亲在自杀前，肯定已经将后续的事情都安排妥当。
在将冯大夫送到小区门口时，我看到了茹的身影，她来回踱步的模样似乎是已经等了很久。
看到冯大夫走下车时，茹一路小跑着过来，紧张地围着冯大夫四下打量，我看到冯大夫只是伸手握住茹的丸子头，一脸无奈的开口：“看什么看，这不是好好的。”
由于冯大夫并不知道红姐父亲的事，所以再三邀请我们去家里坐坐，但我和红姐此时没有任何心情与他们过多交流，当看到我和红姐脸上的表情后，冯大夫也就作罢。
红姐似乎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一路上不再有任何交流，直到停完车快走到家时，红姐才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我这种总把心思藏在心底的人，是不是很蠢。”
我摇摇头，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只不过是以往受了太多的伤，有我在，以后不会了。”
“可我最后也没对他说上一句真心的话。”
我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不重要，他一直都知道你是怎么想，至少他的内心是安定的，这就够了。”
等到我和红姐进入家门后，才发现留在家中的秦姿茹已经张罗了满满一桌的菜，而她此时正在给醒酒器里倒酒，想来刚才她没有开口要跟我一同前往，就是想提前在家里准备一番。
“回来了？估计红姐早饿了吧。”
看着秦姿茹一脸期待的表情，红姐只是嘴角轻轻抽动了几下，我知道她是想让自己的神情温和一些，但阴郁的心情实在无法让她展现出丝毫开心的神态。
几息之后，秦姿茹略显尴尬，讪讪地将手里的酒瓶放下，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后擦了擦：“那……那红姐要是想休息，我就先走了。”
随后她指了指桌上的菜继续开口：“这些都弄好了，凉了一会热热就行。”
说罢她也不做停留，对着我和红姐笑了笑后便拿起包往门外走去。
我知道她是以为红姐的情绪是在针对她，但我也懒得解释，至少在红姐和秦姿茹之间，我也只会有一个选择。
可红姐虽然没有开口，但还是示意让我去送送秦姿茹，我本想拒绝，可红姐此时已经转身回到卧室，我只得无奈地拉开门，往屋外走去。
我能感觉到秦姿茹一直在我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等到走下楼后，我转过头看向她：“红姐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谢谢你。”
“文……文山，能不能不要对我说谢谢，无论我能为你做些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迟疑了片刻：“红姐那时候是有让你替代她的意思，可是她现在回来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听到我这样说，秦姿茹倒是没有表现出意外的神情：“其实我知道的，就算红姐不回来，也不会有任何区别，很多时候我也只是在自我安慰而已，我什么都明白。
可我就是后悔，恨自己没有好好珍惜你，现在我只想尽力去弥补。
最近这段时间是自从离婚以来，我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间，虽然不能拥有你，但可以看到你就很满足。”
我看着秦姿茹那张如往日那样白皙精致的脸，犹豫片刻后继续开口：“我爱的是那个没有出轨的秦姿茹，你如何能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