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车内
“你不知道自己的本心？难道不是遵从本心即可？”
茹的话让秦姿茹一时有些无所适从，我听到她沉默良久后才缓缓开口：“我只想陪在他身边就行，可我不知道我怎么做才好。
这一年多来的我，既是火柴又是盒子上的磷纸，一部分的我不断在消耗另一部分的我，沉浸在自我消耗自我折磨的状态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完秦姿茹的话，茹指了指秦姿茹刚刚掀起衣服的地方：“你曾经有过的那些，可比我疯狂的太多，这些终究都需要你现在来偿还。
不过你这样做，不光是在消耗你自己，也是在折磨他。
我虽然住在出租屋里，带着孩子很苦，但至少我在积极向上的生活，他找与不找，我都要好好生活。
为了我，为了孩子，也……为了他。
可你却对待生活的态度如此消沉，没有谁会希望自己的身边，有一个一直沉沦在谷底的人。
你连自己都做不好，你又希望他如何对你？”
面对茹连珠似的话语，我看到秦姿茹被怼的有些哑口无言。
“既然想要食得人间烟火，哪能一直做双脚不挨地的仙女。”
“我……我在改变……我也在努力……”
“可没有谁会一直等着你改变。”
客厅里两个女人的谈话氛围陡然变得紧张起来，我叹了口气，装作刚刚挂断电话的样子走了出来。
而见到我的出现后，两人瞬间保持缄默。
我的目光看向茹，指了指手里的电话：“放心吧，你出来了孩子呢？”
“在冯爸妈那里，他们还不知道冯的事，刚刚电话……”大概是感觉出我语气的轻松，茹的神情也不像刚进门时那样拘谨。
我主动开口，和茹互留了号码：“只是问询，没什么证据能证明冯和那件事有关。”
听出我话里送客的意思，茹也顺势站了起来：“嗯，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就先不打扰了，孩子时间长看不到我也该闹了。”
我嗯了一声，准备将她送到门口，随后我回头瞥了一眼秦姿茹，发现她依旧在愣愣神。
茹也同样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秦姿茹，待她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过头看向我，目光坚定地开口：“如果冯没有像你所说的那样平安无事，我哪怕舍了我的命，也要让你们所有人付出代价。”
听到她这句威胁意味很浓的话，我也不过多解释，只是点点头后语气平静的开口：“如果他有事，红姐只会比他更麻烦，可我连一个可以舍弃生命去报复的人都没有。”
茹眼神复杂，但并未和我再有过多的交流，留下一句有情况及时联系后，便快步离开。
当我回过头时，看到秦姿茹垂着头，双手紧紧攥住衣角。
“刚……刚我和她聊……”
“我听到了。”
闻言秦姿茹一愣，我点点头后开口：“打完电话准备过来，看到你们正在聊天就没有打扰。”
“那你觉得她说的对不对，文山你是不是也那样想。”
我沉吟片刻后继续开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观点，无关对错，我不完全赞同她的话，但有一句我觉得非常对。
你不该对生活如此消极，世间美好万千，你依旧可以去追求。”
秦姿茹愣愣地看着我，但我没有再过多和她进行交流，因为我看到红姐打来了电话。
红姐和冯几乎是同时被放了出来，只是限制离市，要求结案前随传随到。
尤其红姐还有孕妇这个身份，就更不会被长时间的扣押。
我与红姐简单交流几句后，便准备开车去接她回家，此时秦姿茹站起身来，我猜她大概是想和我一同前往。
但很快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迟疑，只是帮我拿过钥匙，让我路上开慢点。
……
在接到红姐后，车子并不是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因为后排还坐着一并被放出来的冯大夫。
红姐满脸疲态，让我心里很是心疼，但她仍旧极力隐藏着，试图用最好的状态来面对我。
“小山弟弟这也算是放了个假，秦姿茹有没有来家里？”
“来了。”我如实回答。
突然我听到她轻笑一声：“那有没有趁我不在做什么羞羞的事情？”
对于红姐的调侃我倒是并不在意，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冯大夫正一脸古怪地看着我，四目相对后，他有些尴尬地收回了目光。
“聊聊天算不算。”
红姐摇摇头：“不算。”
“看她收拾家务算不算。”
“不算。”
“那没了。”
红姐一直没有说起具体她被调查的事情，虽然我知道大体情况，但还是忍不住发问。
“没有太为难，只是一些常规问题，给我的感觉更像是走过场而已。”
听到我主动问起后，红姐伸手托腮，斜靠在车窗边，若有所思地开口。
我没有回应红姐的话，而是微微向后偏头开口：“连累冯大夫了。”
随后我看到后视镜里的冯大夫微笑着开口：“没什么连累的，说起来红姐也帮了我很多。”
冯大夫虽然这样说，但我还是一脸歉意的开口：“王二锁的事……”
话音未落，冯大夫便出言打断了我：“那只是我的一个普通病人而已，不幸碰到了无良医院的假药，耽搁了他的病情，死的挺冤枉的。”
面对冯大夫如此谨慎的回答，我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多问。
而此时红姐突然转过头看向冯大夫开口：“估计你的茹这时候都快急疯了吧，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怀疑她都会去找小山弟弟去拼命。”
冯大夫讪讪一笑，并没有回应，红姐顿了顿继续开口：“茹的本性不坏，她一个农村姑娘，从小到大可能也没有碰到过什么让她心慌的难题，所以一时糊涂犯下的错，并非不能原谅。
当然，这还是要取决于你自己内心的想法，可我能看得出来，离开了茹，你过得并不快乐，当初我也是真心想让你们复合，现在看来也确实没有让我失望。”
冯嗯了一声，随后开口：“坦率的说，无论是生活还是心态，已经很难回到从前，但相比而言，有她确实可以让我更快乐一些。”
听着车里的对话，我表情虽然平静，但内心不禁在想，红姐是否另有所指，还是仅仅和冯大夫说些心里话。
因为这次的事，红姐主动将秦姿茹推入了我们之间，让我们本就复杂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
对于秦姿茹，她称不上厌恶，但也绝对不会喜欢，不过是当时她做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合适的解决方式而已。
可现在问题没有了，这个解决方式就这样既尴尬而又显眼的放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去打破。
正当我脑中胡思乱想时，身旁传来了红姐强忍着的低声抽泣，我心中一惊，赶忙转过头去，看到此时的她用右手捂在自己的眼睛上，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我忙问：“怎么了？”
见红姐没有应答，我便慌了神的将车停到路边，此时我才看到红姐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是一条长长的信息。
虽然看不清内容，但我看到了发信人正是红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