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两通电话
面对王二锁的死，秦姿茹除了觉得不值得之外，并未表现出任何过多的情绪。
这倒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本想这件事就这样永远不再提起。
但这次红姐的事，让秦姿茹知道了王二锁的死讯。
此时听到秦姿茹的感慨，我盯着她缓缓开口：“说起王二锁，倒是真的有些不值得为他去偿命。
当初放过他，也是觉得他的妻儿算是替他赎了罪，另一方面，如果他真像李江那样，那他妻子断然不会罢休。
我不想说伤你的话，但因为你，已经有几人殒命，你心里也很清楚。
刚刚你说的没错，如果红姐要是因此事再遭受牢狱之灾，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你释怀。”
秦姿茹静静听完后点了点头：“文山，不用你说，我自己也原谅不了自己。”
随后她继续幽幽地开口：“哎……那个王二锁，甚至我觉得哪怕对他产生恨的感觉，都是一种耻辱。”
我只是轻声嗯了一句，她见我没有再说话，迟疑片刻后便开口：“文山，你……你早点回去陪红姐吧。”
我依旧只是嗯了一声，刚刚迈开步子，她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我明天再来可以吗？还要给……给红姐做按摩。”
我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而是径直往回去走，脑中不自觉回想起那日在湖边，透过浸湿的衣服，看到她身体的那一幕，不免有些唏嘘。
在走过两步后，我转过头，看到她仍旧站在原地，想到在最近几次谈话中，逐渐感觉到她的变化，以及在红姐这件事上尽心尽力的模样，我有些迟疑。
再想想这几次女儿见到妈妈时开心的样子，最终我不自觉的开口：“那就明天还吃鸡翅，红姐跟清清挺喜欢的。”
秦姿茹身形一滞，有些惊讶的抬起下巴。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喊住了我：“找人的事，我怕她会多想，所以没有给她说。
你告诉她的时候……不要说我帮了她。”
……
在上楼的时候，我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想让他们照顾女儿一段时间，他们没有多想，便爽快应承了下来。
“跟姿茹妹妹聊了挺久。”
我刚进门，看到红姐正望向我，我指了指女儿开口：“清清，去房间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带的，一会我送你去爷爷家住几天。”
女儿乖巧地应了一声，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而我的心里却有些不忍，几天，可谁知道到底是几天。
红姐看着女儿蹦跳着离开的背影，轻声开口：“聊什么了？”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问她：“这几天跟你爸联系过没有。”
红姐摇摇头，神色有些黯然：“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就这样吧。
那天你给我说找人，虽然你总是刻意的回避着我爸的事，但我心里清楚，我爸这次……”
红姐没有再说下去，她并没有哭，但我知道此时她心中的痛楚。
“也许事情……”
我刚刚开口，红姐便打断了我：“没什么也许，无论是他还是我，都是自己应该承受的后果而已。
他从抛下我和我妈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随后她将右手轻柔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我也一样，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直到后来遇见了你。”
她对父亲的感情极为复杂，爱和恨究竟哪个更多一些，可能连她自己也无法说清。
我和红姐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在喊来女儿后，我看着红姐开口：“我送她去爸妈那待几天，你就在家等我吧。”
红姐想一同前往，我没有同意。
等到父母家楼下时，我让女儿先独自上楼，而我则是找了个僻静的台阶坐下。
在点燃一支烟后，我拨通了电话。
“叔，谢谢。”
“别谢我，跟你说句实话，最后不是姿茹求了我半天，我原本打算过几天随便敷衍你几句拉倒。”
是呀，哪怕和你交往有多好的人，也是有着天然的立场。
这点曾经我在岳父岳母身上看的明白透彻，所以我对于此时此刻他的态度，没有丝毫不满，这个世界本不就是如此。
我毕恭毕敬地开口：“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您。”
“那天去省城，哎……以前老秦在的时候，除了真金白银外，是真的拿感情在交往。
当初有困难的时候，老秦恨不得把全部家当贴上去帮他渡过难关，结果现在老秦不在，人走茶凉这句话一点不假。”
听到电话那边这样说，我一愣，因为没听秦姿茹讲的那么细致，所以认为事情应该比较顺利。
“是……是吗？”
“也就是姿茹，如果是我带着你去，估计最后的结果是连门都进不去。
毕竟是老秦的女儿，对方明面上抹不开，不过姿茹也是真的舍得，知道不下血本对方肯定不会帮忙。
连着上门求了几次，最后那次是晚上等到后半夜才见到人。”
听完电话那边的讲述，一时我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再次道谢后挂断了电话。
秦姿茹也许并不想让我和红姐因为此事，而对她带有感激的情绪，这大概就是她自己心里所认为的弥补吧。
按照刚刚电话里所说，秦姿茹也是费了一番周折。
哎，人走茶凉也许会让人感到世态凉薄，可是喂公子吃饼的戏码，不就是一直在重复的上演。
停止了脑中的胡思乱想，我捻灭手里的烟头，拿起手机继续翻找了片刻，直至找到那个我从未联系过的电话号码。
拨通之后，在电话里第一个滴声的尾音还未消散时，那头就已经接起。
“你是？”
在听见电话那边的询问后，我面露苦笑，看来他连我的电话都没有存过。
“我是许文山。”
对方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而我再次开口：“事情我都知道了。”
传来一阵冷笑：“如果不是你，豆豆也不会做那些事，这些年她一直和我保持着距离，我又何尝不是，还不是怕有一天会牵扯上她。
她为你做的那些事，事后我才知道，我很生气，气她的蠢。”
即便到了这般田地，他的语气依旧让我感到压迫和冷冽。
“说话方便？”
“如果是想说感谢之类的话，那就不必了，虽然我阻止不了豆豆跟你结婚，但不代表我对你有任何好感。”
随即对方的声音依旧低沉阴冷的继续开口：“说，我没多少时间。”
我嗯了一声：“知道了，现在你是想把所有事都揽在你的身上？”
我说完后，并没有听到回应，于是便继续开口：“应该没那么容易就可以把豆豆从中摘清吧。”
闻听此言，对方也只是轻哼了一声。
我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而是继续开口：“豆豆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