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张照片
晚上躺在出租屋里，满脑子想的都是王二锁临走时说的话。
那茹对我的不满是什么？就是因为我挣不来钱？满足不了她背名牌包，用高档化妆品？
在我和她生活的这几年里，我知道她虽然有一些小小的虚荣心，毕竟无论男女，虚荣心谁能没有呢。
但她一定不会因为满足虚荣就那么去作贱自己。
至于我为什么可以笃定她和那个老头之间，一定没有那种令人恶心的爱情呢？
这就是我和许文山的不同，我虽然平日的工作也很忙，但我生活的重心一直都是放在家庭，对于茹的关心从来也不会少。
当然，你肯定也有疑问，为什么那么重视反而没有发现茹的出轨呢？
这很简单，首先是我对茹的信任，其次是因为她和那个老头在一起有很多正当的理由，而且她下班通常也是早早的回家，更不会晚上独自出门。
她一切都表现的太正常了。
我有点后悔，在我知道她出轨后，没有跟她有一场交心的谈话，只是听她说是为了钱，那个该死的老头愿意给她钱。
我在骂了一声表字之后，就再没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直到那次她说她怀孕，进而我们离婚，都再没有谈过为什么会出轨这件事。
如果只是单纯的身体逾越红线，可她的心依旧是在我身上，我那个时候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呢？
想到这里，我猛的翻了一个身，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为了钱就能这样做，那跟那些失足妇女有什么区别？
燥热的夏夜让我的心里更加烦躁，听着窗外的虫鸣声，不知几点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虚幻间我仿佛看到了茹牵着一个孩子缓缓向你走来。
等到我面前时，茹看着孩子，用手指了指我。笑着开口：“快，叫爸爸。”
我的心脏砰砰跳着，可当我蹲下身子伸手搭在孩子肩头时，我端详着孩子的脸。
突然发现是那个老头，他在看着我笑，是嘲笑。
霎时我感觉自己脚下像是踩空一般，不断地下坠。
全身猛的一颤，睁眼发现天色已亮，而出租屋里的空调不知何时已经关了，整个床铺都被汗水浸透。
我苦笑一声，随即起床去冲澡，想着尽快收拾完就去医院，准备去听今天的故事，不对，是开始今天的治疗。
依旧像昨天一样，等我走到接诊室门口时，王二锁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我打趣着开口：“我觉得你想治病倒是其次，你似乎更热衷于给别人讲你的丰功伟绩。”
“呵呵，冯大夫这么说貌似也没什么问题，我的那些事，在村里给别人讲，都没人信我说的，认为我在城里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一边开门，一边回头看着王二锁开口：“确实比较让人难以置信，也许我的职业，让我见到了更多狗血的事情，所以我一直认为这个世上出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足为奇。”
在挂好吊瓶之后，我再次将门关上，自顾自地点燃一支烟，等待着王二锁开口。
可他只是歪着头看着我。
良久，一言不发。
我犹豫片刻，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照片带了？”
听我发问，王二锁终于露出了笑容：“冯大夫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脸色有些差啊，莫非是心里想着这张照片，心痒痒的睡不着？”
我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随即语气有些不悦的开口：“本质就是一场我们双方随时都可以终止的交易，我和你不熟，不想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闻言王二锁一愣，尴尬一笑：“对对对，冯大夫是我莽撞了，我就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村夫，别跟我一般见识。”
说完后将手伸进裤子口袋摸索了起来，我就看到他掏出来一个薄薄的长方形铁盒子。
从他的动作来看，里面似乎不止有一样东西，但他只是拿出一张照片后，就迅速关上了盒子。
“哝，冯大夫，你看看这个城里女人带不带劲儿。”
我深吸了一口烟之后，用另一只手接了过来。
只是第一眼就被这张半身照上的女人深深地吸引住了。
颜值高的美女无论是现实中还是电视上，倒也见过不少，但秦姿茹给我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是那种纯天然的美，白皙的皮肤搭配精雕细琢的五官，让人有一种是在欣赏艺术品的错觉。
很多以前我觉得颜值非常抗打的女人，在她的面前，大抵也只能算是庸脂俗粉吧。
我知道她很美，不过依旧超出了我的预料。
一想到如此姿色的女人，被眼前这个黑瘦猥琐的男人侵占过那么多次，这就更让我心生厌恶，并且还有一股莫名的无力感。
“冯大夫？”
我听到王二锁的声音，才缓过神来。
“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带劲儿。”
我轻抬眉头，故意开口：“不是从哪找的网图吧，这种已经不能用白富美来形容的少妇，即便是我，都要对你讲述的事情在心里存疑了。”
当我话音刚落，才注意到这张照片上有些异样。
作为男人，尤其还是男科医生，瞬间就明白过来。
我忍着反胃，在一丝不舍的情绪下，将照片递了过去，随即摘掉自己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丢进垃圾桶，从抽屉里重新取出一副戴上。
王二锁对于我的举动毫不在意，在接过照片后，小心翼翼地重新装进铁盒。
“啧啧啧，可惜了我手机上那些美好回忆了，最后只留下这一张。
我就在想，哪天我要是死了，一定要把这张照片和小锁放在一起。”
我点燃一支烟，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开口：“你确实够恶心。”
王二锁一撇嘴：“冯大夫又说笑了，都是男人嘛，如果你有机会，你会怎么做？有个词叫坐怀不乱？我可不相信那是正常人。”
“我不会破坏别人的家庭，而且，我也会对我的家庭负责。”
“这么说冯大夫和老婆一定是很恩爱咯？”
我捏了捏拳头，强忍住一拳砸在他脸上的冲动，猛吸了两口烟。
“我的事情你就少打听了，今天打算给我讲点什么？”
王二锁略微抬头思索片刻：“你还记得我昨天说的，女人嘛，其实都差不多，别看她多漂亮多高贵，真正有了那层关系，她也就和一般女人没什么分别。
刚开始还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说自己冲动了，让我当成一个梦，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我心想，就算是梦，我也要给这个梦做成连续剧。”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故事可以讲，我就当个乐子听一听，你这感慨就别发了，我和你共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