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明天不听故事了
听到我的语气有些不耐烦，王二锁也识趣的打住，不再继续他对于自己曾经那段荣光的无限感慨。
“那天我感觉自己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等下床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但整个人的精神却是非常亢奋。”
我抬眼看了一下王二锁旁边的吊瓶后开口：“然后呢？两个人食髓知味天天腻在一起？”
王二锁点点头，继续回味起来：“她似乎更热衷于那种多年没有体验过的热恋感觉，虽然我觉得挺腻歪又挺麻烦的，每次最后不都是以床笫那点事儿收尾嘛。
不过她的那种状态，给我带来精神上的愉悦，比那种事还要舒服。”
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她爱上你了？你凭什么？”
“想想那段时间，她真的就像坠入爱河的小女孩一样的乖巧听话，几乎不会拒绝我的想法。
跟我一起逛街，一起见我的朋友，给我买各种东西，天天吃喝玩乐的腻在一起。
知道我喜欢看她穿丝袜，虽然嘴上老是强硬，可每次都依然会照做。
一个女人的心在不在你的身上，你是能够感觉出来的，冯大夫你说是吗？”
我一愣，回想起以往的种种，茹对于她和那个老头的关系，似乎要比秦姿茹简单的多。
一个人的爱就那么多，被分走一块是一定可以感觉到的。
许文山只是因为那段时间没能陪伴在妻子身边，所以导致了他在感知上的缺失。
而茹完全不同，在那段日子里，她的心里可能是因为愧疚，所以对我更加的上心。
不过也就是这种下意识的补偿，让我察觉出了一丝端倪。
许文山如果可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家庭，那王二锁这种毫无竞争力的边角料，哪里会有机会。
输在了物质上，但那个老头起码比王二锁有钱的多，不像王二锁这个烂人，到现在还要靠着消费秦姿茹来换取治病的机会。
所以许文山输的可比我彻底的多，就像一拳头砸在了棉花球，这口气他根本没有机会出。
虽然我的婚姻也很失败，但我还是想说。
女人，还是多陪陪她吧。
我用指关节轻叩着桌面，听着王二锁继续讲述着他和秦姿茹那段时间的热恋故事，甚感无趣。
随即我开口打断了他：“明天我休假，药我会提前帮你拿好，记得按时打针。”
王二锁一顿：“怎么？明天舍得不继续听我讲故事了？接下来的事情可特别精彩。”
我笑了笑开口：“你当时有没有下一步打算？比如真正的取代她老公？毕竟得到了那个女人，附带着可是一笔巨额的财富。”
我看到王二锁的表情一沉，思索片刻后他开口：“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想得到的东西一旦得到，那肯定就会有更大的想法。”
“欲望确实像个气球，会被自己越吹越大，但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你想可以，可一旦付诸实际，这个气球会被自己吹爆，有可能还会炸伤自己。”
王二锁眼神下垂，突然将自己撕开自己的领口，露出让人难以直视的红褐色疹子。
“不是可能，是已经炸伤了。
当时我也有些害怕，尤其是我的事，我那个同乡一直参与着，更让我觉得是一个定时炸弹。
她老公那种人，别看整天彬彬有礼，见谁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
但我这种在社会上挨打多年的人可太知道了，他要真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有能力接手那么大的企业。
所以有一次我那个同乡提出来想要斗地主，就让我萌生了逃跑的想法。
能摆脱那个同乡的骚扰，又能试探一下那女人的反应，还能躲避一阵看看情况，一举多得。”
我点点头：“所以你果然很聪明。”
王二锁不置可否的一笑：“可是我没想到，那个女人有些疯狂，居然直接冲到了我家门口。”
我故作惊讶地开口：“那不是正合你意，那女人连心都给你了。”
“可我家里有老婆，我没告诉过她。
她因为她老公的欺骗，让我只用了很短时间就偷了身子，可她如果发现我也骗了她，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我嗤笑一声：“你有什么好失去的，大不了就是被那女人一脚踢开。”
闻听此言，王二锁嘿嘿一笑：“结果出乎我的意料，那女人并没有一脚踢开，而是一脚分开了。”
其实对于许文山回忆录里面讲的秦姿茹去找王二锁这件事，描述的相当含糊。
我不知道是王二锁妻子告诉了他真相，而他不愿在回忆录里说出来，还是真的就如回忆录里说的那样简单，这让我有些期待王二锁接下来的讲述了。
可话音刚落的王二锁猥琐地笑着，指了指吊瓶：“冯大夫，你明天真的不打算继续听了呀，心里不痒痒吗？”
我收回目光不再看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明天休假回家，除了看看父母以外，还有一件让我心情复杂的事情。
介绍我来这里上班的那个朋友，说是有了茹的一些消息，想约我见面聊聊。
对于离婚之后茹的生活，我一无所有，虽然现在一想起那件事，心里还是很痛苦。
但我依旧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和朋友见面，或许从内心里，还是想知道她到底过得怎么样吧。
看到王二锁有些意犹未尽地离开后，我便拿起电话叫来了配合我工作的护士，叮嘱她记得明天按时打针。
随后我也起身返程回家，路程并不远。
一路开着车脑中胡思乱想着茹的近况到底如何，也许她已经重新嫁为人妇，过着幸福的生活。
又或者她去找了那个老头，继续当着可耻的三儿。
也许……她孑然一身，在等待着什么。
这个念头只在我的脑子里存活了一秒，如果她真的还有什么期盼，那又为什么这几年渺无音讯，将自己与曾经的生活彻底割裂呢。
努力将这些从自己脑子里赶出后，秦姿茹美艳不可方物的那张照片，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在事后是不是也一直在忏悔，是不是也在期盼着许文山可以重新接纳她呢？
至少她和许文山之间还有清清作为纽带，这是一辈子都打不散的关系。
可我和茹呢，无非就是几年不值一提的感情而已。
不过想想也好，我不用像许文山那样，还需要为孩子的成长去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