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要不，看场电影吧
女人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开口：“当时就听见二锁在不停的说，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不想干了。
挂了电话以后，我想问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二锁也答应我以后再不回去了。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二锁突然急匆匆地要出门，他给我说，秦总来了，已经到了村口。
当时我脑子都是空白的，我在想，二锁都辞职了，怎么还要追到家里来。
我问二锁该怎么办，二锁说无所谓，等她见到了我，他会给讲清楚我们已经结婚了，不要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肯定也就不会再让他回去了。
结果……结果……真的太不要脸了。
她质问二锁为什么隐瞒她，二锁还没有解释，她上来就扇了二锁一个耳光，之后就哭着往出跑，幸亏那会天还早，村里没什么人。
二锁犹豫了一下，也追了过去，过了很久两人一块回来。
我刚说她不要脸……就是她回来了以后，居然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然后……说是要在这住几天……”
我终于掐灭了手上的烟，看着女人的眼睛开口：“那他父母呢？那个时候就没在家吗？”
女人沉默片刻开口：“在……那时候二锁哥哥病情还比较稳定，都在家里，但他们也没多说什么，估计和我的想法一样吧。”
良久，我点点头，随口问她：“红门帘看着挺新，结婚多久了。”
似乎因为我突然换了话题，女人一愣：“嗯……时间不长。”
“你嘴里的王二锁不是人挺好的么，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那刚为什么说自己命苦？就因为王二锁干了这件事？”
屋内长时间的沉默后，女人叹了口气：“我是个寡妇，男人死了，二锁家里不嫌弃我才过的门。”
我眯着眼看到女人似乎回想起往事难过的模样，不禁开口：“看你的年龄，你男人应该也没多大吧，意外？还是生了什么病？”
“哎……我前夫是临县的，当时结婚的时候……比我大很多。”
那一瞬间一个念头在我脑中炸开，就觉得脑中很乱。
我一边慌乱地摸出一根烟，调整情绪后说，出了一个名字，随后就听见对面的板凳，突然莫名发出一声响动。
女人明显慌乱了起来，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什么，但一切又都说不通。
我让自己镇定下来，将手里的烟点燃后开口：“既然这样，那就说说你的事儿吧，就算你不说，应该也知道我大概清楚一些情况吧。”
女人点点头，给我讲述了她曾经的遭遇，直到红姐倚在门框上喊我，我才回过神来。
我也知道这一次来王二锁家，另一个疑问也有了答案。
正当我准备起身离开时，我看到女人一脸迟疑的表情。
最终在我目光的注视下，女人缓缓开口。
“这件事真的不能全怪二锁，如果……如果找到二锁，能不能给留条活路。”
这个问题我感觉自己没法回答，只是目光下移，对她说了声保重身体。
而当我和红姐已经走到了小院时，女人再次喊住了我。
“有样东西给你……二锁放在柜子顶上，他以为我没看见，这个事真的不……”
我一阵耳鸣，根本没有听到女人接下来说的话。
愣愣的看着手里女人交给我的东西，正是一幅画工极其幼稚难看的图画，甚至上面还签着王二锁的名字。
我抬眼看了看黑黢黢的二楼，一个画面出现在嗡嗡作响的脑中。
妻子静静地侧躺在粮仓里那个草席上，而王二锁一脸猥琐地对着白纸开始创作。
这一幕对我的打击，比之前了解的所有事情都要更甚。
在没有来到这里之前，我一直觉得妻子是可以被我治好的，但当我看到这张画，我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我在心里不住的问，秦姿茹，你真的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让你内心每天都痛苦不堪吗？
我感觉自己有些明白妻子说的一些话。
因为王二锁给你的感觉，就像是杰克吐口水一样的新奇？
让你在平淡无奇的生活里体验到了新的刺激？
呵呵，向往自由的露丝，挣脱枷锁的露丝，去特么的露丝。
红姐开口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听到了她正在问那个女人：“好好的墙上画那么多正字干嘛？”
女人表现得有些扭捏，犹豫片刻后开口：“每次二锁寄回来钱，我就画上一道。”
红姐表情古怪，但她知道此时她不应该笑出来。
那幅画，一直被我用左手紧紧地握在口袋中……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心已经死在了这个夜晚。
……
等我的思绪回到灵堂前，重新睁开眼睛，看着妻子依旧瘫软在地上的样子，感到胃里有些不适。
“告诉你一件事，那个女人，我不是第一次知道她……那天她给我也讲了一些事情，更让我觉得你的可笑。
对了，那个录音你当时根本就没相信吧，是不是还在心里觉得我的手段很低级？是不是觉得我也没比做假视频的王二锁好的哪里？
因为你觉得自己去了王二锁的家，见到了真实的王二锁？
本来我想让你看清这些事，过好接下来的日子，你是重新找到知心人也好，或是一个人潇洒自由也罢，我都觉得很好。
但等我在那天晚上发现你的心里究竟装的是什么的时候，我就放弃了，你的病，我治不了。
既然治不了，那我们就让这个世界再破败不堪一点，好像也无所谓吧。”
我看了一眼灵堂前的遗像，顿了顿继续开口：“很久没有看电影了吧。”
妻子抬起脸，我从来没有见过妻子有过如此的狼狈，眼泪鼻涕在脸上胡乱地纠缠着。
看来今天，她也承受了很多的打击，不过我认为这些都是咎由自取而已。
可能我刚才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她感到有些疑惑，但我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说：“过两天看场电影吧。”
随后我给岳父重新上了一炷香，转身走向岳母的房间。
发现岳母就那样平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看着一侧的小茶几。
我的目光跟随过去，想起来那是一张她和岳父的合影。
我轻轻走上去，拉住岳母的手：“妈，需要让人来陪陪你吗？”
岳母摇摇头：“哎……”
两人静坐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