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的第一次
我是自私的，我只是为了自己心安理得，所以我要坚持行礼。
三少说：“仅仅是因为你是暖，是已经认识了六年的暖，是六年前我就开始保护的暖，还因为你是我在乎的暖，这无关你是好还是坏，你懂吗？不要放不下。”
这时尤啸天也过来了，他看了看我，然后对澜清说：“别冲动，让你爸走的安心吧！”
和三少坐在沙发上，我忽然感觉到他像我的亲人，也许我这辈子都不能从我的生命里把三少的成份割舍掉。但是，我不得不舍。
可是，三少会不会要？
三少伸手将我拥在怀里，说：“傻瓜，如果感情必须要画成等式的话，这世界就不美了。你能让我有机会陪你，有机会保护你，这就是你给我最好的了。当然，我也希望你以后活的开心，走一条，至少你自己开心的路。”
三少想了想，说：“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出点，就当我投资了。”
我渐渐走近陈苍，竟没有了眼泪，我心里变得坦然，我在心里对陈苍说：“这不是我的错，对吗？我来看你了，你就饶了我吧！”
三少说：“暖，我这样陪着你，不是因为你是个多么优秀或者多么好的女孩，所以，你不要因为想着你不好就排斥我。”
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面对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全身心地将自己托付出去，他所有的每下动作对自己来说都是幸运和幸福。
我趴在三少怀里，拥着他，想，以后，我的路上会有谁，会有什么，会不会开心……这些都会成为与三少无关的吗？
三少点点头。
我笑了，说：“你觉得我放不下吗？其实你错了，我都放得下，不然，我不会和你就这样坐在这里。但是……我总是希望，我能给于你一些什么，哪怕是卑微的。”
三少没有惊讶，没有迟疑，也没有生冷。他迎合我，并且开始温柔地抚摸我。我在他的掌心里变得乖顺，变得柔和。
其实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改变，我只是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做别人的包袱，要认真地开朗起来，至少不能再让三少担心了。
我睁开眼，问：“那是为什么？”
我仅仅是想让三少开心一些，他这段日子，应该苦的比我多。
我摇摇头，说：“我还差两个礼。”说完，我再次走向前，但是还没走到陈苍的面前，澜清用力一推，我砰的一声又倒了，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疼，刚才澜清那个耳光我也不觉得疼。
欣辛也没有再提房子的事，我也不想提，什么都不想提。我能就这么在床上不吃不喝地躺一天。
我说：“再说吧！现在也不着急。”
我说：“我不去的话，陈苍才会走的不安心。无论如何，我要去！”
吃饭的时候，我对三少说：“你也快开学了，以后就不要来照顾我了，我没事了。真的。”
三少不以为然地说：“其实我们家一直都很有钱，只是我不高兴用家里的钱而已。那都不是我的！没劲！再说了，那也都是我爸给我妈的，从来没说过是给我的！”
我渐渐能够搞清楚医生跟我说的是什么了。
我笑着看了三少一眼，意思是说，这怎么可能。
三少几乎片刻不离地陪我，连睡都搬到了别墅来。他两天带我去一次心理诊所。
我的眼泪忽然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来，我发现我最近忽然特别容易掉眼泪，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要出来，而且我总是没有精神，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致，不想说话，不想参与进人群中，讨厌阳光，但是又讨厌黑暗，害怕睡着，因为一睡着就做梦。
三少这几天一直在陪我。
见我的是个中年女人。
我在一圈人莫名地议论中行完了我的两个礼，最后，我对陈苍说：“走好！”
只是几道家常小菜，是三少和我一起做的，但是三少开心的样子真叫人心疼。
自始至终，澜清的妈妈没有出现，她漠然地坐在角落里，眼泪已干。我本想去和她说几句话，可是，又觉得那样会让她更伤心，于是没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我闭上眼睛，用手感受三少的面庞，我希望能永远记住这感觉。
澜清指着我，咬牙切齿地说：“我叫你滚啊！”
不过，想当初我买房子也是为了要帮三少，但是现在看来，我还是离他远一点更好。
我对着陈苍的相片，深深地弯腰行礼。
忽然想起阿轩拥我入睡的那晚，本来我对阿轩谈不上感情，但是因为那晚，我对他念念不忘。但是我知道，无论如何，谁都不能取代三少扎在我心里的那根筋。
尤啸天没有再找过我，也没打过电话，我想，他也许不愿再见到我了。但是，这都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他，终于忍不住亲吻了他的脸颊。
三少赶紧过来扶我，然后对打我的那个人说：“澜清，她已经虚弱成这个样子了……况且，这也是个意外。”
三少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你就不要去了，澜清和她妈妈看见了你又要大闹，就让陈苍安心地走吧！”
她看着我笑了，说：“很高兴，今天是你最后一次到我这里来聊天了。”
我执意要参加陈苍的葬礼，真的是想给自己一个解脱，我被自己现在的状态折磨的要疯了，但是我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我想让澜清和她妈妈打我一顿，也许我真的会舒服，然后就原谅了我自己。
三少想了想，说：“这主意不错，你到我们学校边上开家小吃店或者衣服店之类的，一定很不错。”
三少拉着我，说：“走吧！”
我努力地伸手，摸了摸三少的脸，我第一次摸三少的脸。我的手一碰到他的脸的时候，我的心忽然加速地跳动起来。我鼓足了勇气，我说：“今晚，留下来陪我吧！”
陈苍的事情渐渐在这个夏天被蒸干了。但是我却不能遗忘。
这段时间以来，三少总是在我耳边说：“没事的，有我在！”
我开玩笑地说：“没看出来，你什么时候也成了有钱公子哥了。”
最后一次看完心理医生，三少兴奋地要请我吃饭。
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他！
三少很开心，说：“真的不用再来了吗？”
我说：“我想你抱着我睡觉。行吗？”
我心里揪的难受，我不知道三少为什么要这样，也不知道之后我是不是就和三少能真的两不相欠。
陈苍的葬礼在五天之后举行了。
可是现在他就快要开学了，我不能叫他去上课都上的不专心。再开学他就大四了，学校的最后一年，他应该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此时，他们一见我流泪了，什么都不说了，三少递了纸巾给我，说：“如果你觉得去会让你舒服一些的话，那就去吧！”
也许，对很多男人来说，我的身体已经一文不值，但是他们不懂得，我心甘情愿地付出，带着爱情付出，这身体就是无价的！
我开始正常去店里工作，但是我却经常做错事，我能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我把布料放错地方，客人来取衣服的时候我也会拿错，我常常倒一杯水，然后呆上半天。有时候三少和欣辛跟我说话，叫我好几遍我都听不见。
我对三少说：“我只去给他行个礼我就走。让他知道，我来过。”
但是三少一直陪着我。我能感觉到他。
三少睁着眼，只是看着我。然后，我亲吻了他的嘴唇。
晚上，欣辛没有回来，欣辛已经很久都没回来，她的婚期越来越近了。
虽然有了上次的教训，但是三少一点也没有挖苦我，开心地陪我去买菜，然后回来和我一起做饭。
三少几乎不敢相信，开心地又蹦又跳，说：“好，那回去做，你做什么我都吃！”
他小心翼翼地说：“我……第一次。”
子燕回来看见三少还没有走，什么都没有问。
我对着三少通红的脸微微一笑，我说：“没事，我帮你。”
三少一惊：“你要买房子？你有那么多钱买房子吗？”
我一听，心里瞬间填满了复杂的感情，有感动，有遗憾，有悔恨，有怜惜……
我是个坏女人，坏到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坏女人。
吃完晚饭，我拉着三少陪我聊天。
三少说：“你真的想要套房子吗？那就买吧！”
我说：“其实不是很想要，我想我还是先做点小生意也不错的。”
三少赶紧过来扶我，对澜清说：“你不要太过分了？”
三少看我这副神情，忙说：“怎么？你以为我没有那么多钱吗？当然，我是没有那么多钱，不过我可以跟我家里先借着，以后还他们就是了。”
快一个月的时候，我几乎可以自己去那间诊所，而不觉得害怕了。
三少只是吃着饭，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心里有数，我知道该怎么做。暖，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我笑了，说：“就是钱不够，所以，才不好意思买欣辛的这个房子。我只有二十万，她要一百万卖给我。”
我只愿给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三少。
子燕虽然不工作了，但是每天都会出去约会，但是我无心管她，我无心管任何事。
我的头刚抬起来的时候，忽然迎面一个耳光，我一个踉跄，竟然倒了。
我看着三少，还没有说话，三少忽然问我：“暖，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决定了？”
我默默地接受他所做的一切，因为我根本也没心情反对，或是让他离开。
澜清又想上来阻拦，尤啸天拉住了她，尤啸天说：“她行完礼会走的。”
澜清虽说没有再阻拦，但是她依然心有不甘地看着我。虽然在第一次和澜清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但是我没想到会让她恨我这么深。
此时，其他的亲友也全都围了过来。
他温柔地抚摸我，为我退去衣物，忽然，他停下了。
然后三少也对陈苍行了礼，便带我离开了。
陈苍的葬礼上人很多，三少陪我来的。三少尽量不让我在显眼的地方，这样澜清和她妈妈不容易发现我。
澜清的眼睛红肿着，不知道哭了多少。她愤怒地看着三少，说：“你怎么就不能明白……你看看，我爸爸他……我妈妈已经快站不起来了……这都是她害的！”
三少把我扶起来，刚想上前解释，被我拉住了，我摇摇头，说：“不要说了，这是我该得的。”
我看着他兴奋的样子，说：“不要了，回家，我做给你吃。”
前两天，三少带我去了家诊所，是心理诊所。
他翻身完全拥住我，他的嘴唇潮湿而温暖，但是他动作有些生硬。
我也很感激，因为这样，我心理上忽然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原来我也是个可以得到第一次的女人。
我对三少说：“我要去。”
三少拥着我躺在床上，很安稳地睡着。
澜清不说话了，但是依然用充满仇恨的眼光看我，然后冲我吼了一声：“滚！”
子燕和欣辛听说我要去，都很担心，欣辛也劝我不要去。子燕很气愤地指责我，她说：“你去干嘛？你就是去让人家羞辱你？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
我只是笑笑，没有多问。
三少没有吃惊，他笑了，他说：“好，你想我陪你多久都行。”
那天，三少再次带我去诊所的时候，我见了那医生，笑着对她说：“现在怎么还这么热？”
她说：“你难道没听见她今天主动和我说话吗？这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她开始让自己主动接触身边的东西了，她还注意到天还是这么热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下面该做的也都是她自己的自身调理。”
三少依然笑，他说：“当然可以。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在。”
因为是三少，我无法忘记这一夜，更无法忘记这是三少的第一次。
我不记得她都跟我聊了什么，因为我不感兴趣，我开始觉得生活百无聊赖。
那晚，不像我以前的所有晚上那么激|情，但是我无法忘记三少说的那句第一次。我忽然有些感叹，难怪男人想要女人的第一次，对于女人而言，其实所有的女人也希望自己的男人能把第一次留给自己，其实这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心里上总是觉得，这样，就得到了对方的全部。最重要的是，自己结束了对方纯洁的年代，自己把对方纯洁的故事都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站起来，依然走向前，我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我要完整地对陈苍行完这三个礼。
我想了想，说：“本来，我是打算买个房子的，欣辛说要把这房子便宜卖给我，但是现在我觉得不太现实，我想，总是给欣辛照顾小店也不是个办法，忽然想做点自己的事。”
欣辛对我说，决定放我一个月的长假，让我休息休息。正好子燕没了工作，暂时叫子燕去她店里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