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今日是我生辰,你要送我什么生辰礼?
没有从玄清那里得到全部答案,萧逸也不气恼,反正只要人在,便终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只是待他准备下山时,一小沙弥从背后叫住他:“萧施主,请留步,师叔有话赠给施主。”
萧逸翻身上马的动作一顿,回身朝小沙弥行了一礼。
小沙弥继续道:“师叔赠话萧施主,万事皆有定数,不可强求而行;观施主如今心神不定,特赠施主念珠一串。”
萧逸抬手接过念珠,那念珠不知是什么材质,但触手温润,他数了数,一共15颗,除了最当中的那颗是暗红色,其余皆是玄色,除此之外,并无特别之处。
将念珠收进囊中,告别小沙弥后,萧逸便启程折返徽州。
只是不同于来时的千里奔袭,回程途中他有意走走停停,似乎刻意在等什么人。
三月二十六日,萧逸生辰,他也终于等来了他在等的人。
距离徽州百余里的一处客栈中。
一大早便有镖局走镖的镖师来敲门。
小二开门之后,那镖师劈头就问:“小二哥,可有一萧姓郎君在你们客栈借宿?”
“有的、有的,请随我来。”
店小二得过萧逸的吩咐,便直接将人领到了二楼的一间上房。
小二轻声叩门,“萧郎君,有人找您。”
萧逸似是等在门后一般,开门后,他淡淡瞥那镖师一眼,“今年来的有些晚。”
那镖师朝萧逸抱拳道:“萧郎君,振远镖局受人所托,特送来您的生辰贺礼,祝您命如南山石,四体康且直!(注)”
话落,镖师从身后取出一只长锦盒,双手奉至萧逸面前。
锦盒中装的,乃是沈流萤生前所作的画。每年,他生辰时便会收到一幅,如今是他收到的第三幅了。
她也离开了两年多。
静立窗前,清晨的阳光穿透菱窗,细碎地跌落在眼前的画卷上,萧逸抬手,伸出食指,摩挲着画上女子的容颜。
他深邃的眼眸对上画中女子清澈的眼,在清晨的光晕下散发着璀璨的星辉,他那眸底的温柔渐渐漫开到眼角。
男人低沉而清冽的喃喃声响起,“你画这么多画原本是为了气我,却没想到有一天它会成为你爱慕我的证据;若是你知道它会变成你爱慕我的证据,你还会画下这些画吗?”
另一边。
赵琬在文宣书院等了好几日都没等到萧逸,她实在不能不对男人所说的取证物产生怀疑。
但她又不能拿着这件事去问自己的表哥,于是只好在夜深人静时,躲在自己的宿房里发脾气。
“臭男人!”
“狗东西!”
“大骗子!”
赵琬面前的画板上有一张萧逸的画像,她骂一句便在那画像上添一笔。
“说什么取证据,我看你是在伪造证据,如今证据伪造不出来,人也不敢再出现了是吧!”
“哼!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要是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待她骂完,那画板上萧逸的画像早已惨不忍睹。
只是她话音刚落,便有一只纸鹤穿窗而入,落在她面前的书案上。
赵琬谨慎地看了纸鹤两眼,又将头伸到窗外,什么情况也没发现。
她伸手捏起纸鹤,便见纸鹤的翅膀上写着两个小字“打开”。
这是萧逸的字迹,一股没来由的欣喜漫上心尖,竟激得她双手微微有些发颤。
拆开纸鹤,上面也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湖边寻我。
赵琬提着灯笼来到湖边时,萧逸已经在湖心的那两棵连理树上挂了好几盏风灯。
她的视线从湖心的连理树划向等在岸边的人。
男人一身玄色劲装,若不是他手中的那盏风灯,他几乎要与暗沉的黑夜融为一体。
他站在湖边,一手提着风灯,一手负在身后,夜间清风卷起他衣袍的一角,似在向着赵琬伸手招摇。
赵琬抬眸,对上男人的视线,男人墨眸深邃,荧荧灯火映出他漆黑眸子上的一点笑意,嗓音低沉而清冽,对她道:“过来。”
赵琬缓步朝他走去。
那盏风灯被塞进她的手中。
下一瞬,她只觉腰间一紧,男人诱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抱紧我。”
拂过她耳畔的分明是微凉的气息,但赵琬却觉得异常灼热,灼烫的她几乎微微打颤。
可她还没反应出该做什么动作,男人便足尖一点,带着她轻盈地凌于半空之中。
赵琬忍不住轻呼出声,那只空着的小手也本能地攀住了男人的腰,只是她伸手搂紧男人时,头顶响起男人的轻“嘶”声,来不及多想,她便被带着飞向了湖心的连理枝。
连理枝上,男人与她并排坐在一起。他拍了拍一只被他握在手中的锦盒,温声道:“证据便在这里。”
赵琬伸手,抿唇道:“看看。”
可男人却将手背到身后,漆黑的眼眸将她看了又看,才道:“今日是我生辰,你要送我什么生辰礼”
她又不知道今日是他生辰,忽然要什么生辰礼?
赵琬侧眸,微微扬起脖颈,仰视他,勾唇道:“送你一句‘生辰快乐’?”
她浅浅勾起的唇角带着一丝灵动的俏皮,风灯的影子倒映在她清亮的眸子里,清凌凌的眸光好似春水初融,既清且媚。
男人喉结滑动,低头,缓缓靠近她,近乎呢喃般地喑哑道:“不够。”
他停顿在她那张诱人的樱唇处,彼此间的距离不过一拳。
赵琬颤动着羽睫,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好似受到蛊惑一般,她咽了口口水,被一腔孤勇怂恿,想试着将自己的双唇递上前去。
(注)命如南山石,四体康且直,语出《孔雀东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