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转机
&34;替我照顾好莎拉……还有，别辜负了田薇。&34; 于浩的脸色带着几分凄凉。
他们是从小到大的兄弟，如今却即将走向两个世界，小强的心情如同灌铅般沉重。
若于浩真的沦为行尸，那他将失去最后的制约，未来的路，或许会迷失在自我放逐的黑暗之中。
&34;于浩，没有了你，我们以后怎么活啊？&34; 小强紧紧拥抱于浩，拍打着他的后背，仿佛想将他从即将到来的命运中唤回。
于浩轻轻拍打着小强的肩膀，忍着心中的痛楚，挤出一丝笑容：“别这样，男人之间的拥抱，被人看见了，该误会我们了。”
“你这家伙，临走还想让我笑。” 小强松开怀抱，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时间不多了，我的思绪已经开始混乱，估计很快就要变异了。” 于浩摇了摇头，努力让理智保持清明，低声交代：“莎拉醒来时，先别告诉她真相，就告诉她我去找药了。她现在受不了打击，必须先恢复体力。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告诉她一切。记住，千万不要让她做出傻事。”
“这里的食物足够你们支撑一段时间。外面的行尸暂时还威胁不到你们。如果食物耗尽，你可以探索其他房间，应该能找到遗留的食物。走廊的行尸不多，小心一些，你应该能对付。”
“我相信，这栋楼里还有其他幸存者。如果找到了他们，一定要团结起来，共同寻找出路。一直留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找到一处没有行尸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于浩一口气说了许多，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小强红着眼眶，默默地点头。
“是时候了。” 于浩走到书房门口，背对着小强。
那道沉重的话语让小强心如刀绞，他忍不住将头转向一旁，不忍再看。
于浩最后望向张莎拉所在的房间，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他曾向她许下承诺，如今却要成为泡影。
失去了精神支柱，她能否独自坚强地活下去？
于浩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迈步走进了那间名为书房，实则是生命终结之处的房间。
&34;我进去后，记得把门堵上，别让我变了样出来吓唬人。&34; 于浩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轻松。
&34;如果我真的变了，先别急着送我上路，等我动弹了，你直接朝门来一枪就行。记着，用那把装了消音的m4a1，别让枪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34;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34;我走后，把我给处理了，最好是烧了，那样干净利落，省得我在这世界上留下什么痕迹。&34; 于浩淡淡一笑，然后正色道：&34;这事别让莎拉和田薇知道，我不想她们心里难受。&34;
小强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调侃道：&34;你这小子，想得这么远，不像十八，倒像个三八的大叔。&34; 他的声音虽带着玩笑，但眼中却藏着深深的不舍。
于浩再次轻拍小强的肩膀，认真地说：&34;小强，别忘了，你得好好活下去，都指望着你呢。&34;
小强本想再次拥抱于浩，却被他轻轻地推出门外，书房的门随之关闭，于浩从里面上了锁。靠在门后的他，终于忍不住泪水，它们无声地滑落，带着咸咸的滋味。
他只是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年轻人，他不想让小强看到自己的软肋。
门外，小强的敲门声轻微而急促。
于浩没有回应，也没有开门，因为一旦开了门，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再次关上。
门外小强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34;于浩，干吗要从里面锁门？我在外面锁不也一样吗？&34;
于浩的声音透过门缝，坚定而平静：&34;不行，我知道你，万一你一时冲动，门就关不上了。我在里面锁上，你们才安全。还有，接下来几个小时，别对门开枪，我可能就靠在门上呢。&34;
敲门声戛然而止，小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门外陷入了沉默。
隔绝了外界的于浩，靠在书房沉重的门上，稍作喘息后，开始细细打量起这个小小的空间。
书房不大，但布局合理，丝毫不显拥挤。
正前方，一张书桌配着椅子，椅子后头，厚重的窗帘遮蔽了外面的世界。两侧墙壁上，是高至天花板的棕色木制书架，书架上书籍挤挤攘攘，透露出知识的气息。
书房里散落着几件装饰品，虽不似客厅般奢华，却有一股子沉稳和格调。在书香四溢的环境中，右首书架前放着一根高尔夫球杆，显得格外突兀。
于浩扫了一眼那高尔夫球杆，“没枪的时候，这玩意儿打行尸应该挺给力。”他好像已经忘记了球杆的真正用途。
书柜里的书吸引了他的注意，于浩走过去，随手抽出一本。
“都到这份上了，不如临死前读点书，至少让自己心静。”他自言自语。
手里拿着的是本笑话集，他随意翻阅，里面的笑话或许在平时能逗得人捧腹，但此刻，他却无心去笑。
笑话书很快被他丢到一旁，他从书架上又抽了一本《励志名言》。
“死前也得来点励志啊。”他轻声说着，随意翻开一页。
“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是跌倒最多的人。世界上最勇敢的人，是每次跌倒都能再站起来的人。”于浩冷笑，“我既不富有，也不勇敢，看来是站不起来了。”
书页继续翻动，字字珠玑。
“最容易的事？静静等死算容易吗？不，那可真费劲。”于浩苦笑。
“积极的人在忧患中看到机会，消极的人在机会中看到忧患。”他陷入沉思，“我是哪一种呢？”
于浩继续翻阅，尽管病毒无情，书中的智慧却似乎给了他一些力量。
于浩苦笑着摇了摇头，“得了吧，积极？现在哪还有什么机会等着我。”他瞥了一眼窗户，自言自语：“哥们，跳下去可就是十五层楼高，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扫了一眼桌上的《励志名言》，情绪复杂，“全是空话，现在读这些有什么用。”愤怒之下，他把书扔回了书桌，然后转身向另一个书柜走去，希望能在那儿找到些别的什么。
随手翻着其他书籍，他的心思却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刚才那句话上。或许，在不同的情境下，那些哲理确实有道理。他转过身，又拿起了《励志名言》，重新翻看起来。
“一个人最大的破产是绝望，最大的资产是希望。”他喃喃自语，眼神在书房的门和窗户之间徘徊。
“我的希望在哪里？”他望向门，又看了看窗口，再次摇头，“难道就在那里吗？不，太高了。”
“自古成功在尝试。”他的目光落在这句简单而深刻的话语上。
“有点道理，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呢？”他看着门口，心中挣扎了片刻，却并未迈出步子。
“不行，我不能害了小强他们。”他心想，外面危险，自己已经是个活死人，就算失败了也无所谓。但是小强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健康的，没被感染。如果告诉小强自己的想法，他肯定会义无反顾地跟着去。
于浩的目光再次转向窗口，他快步走到窗户前，一把拉开窗帘。
阳光洒进了书房，他没有时间去享受这份温暖。他迅速打开窗户，探出头去，观察着外面的世界。
窗外的窗台彼此连接，延伸出一条狭窄的走道，只是宽度仅有二十厘米，让于浩感到一阵胆寒。
他倒吸一口凉气，再次翻开手中的书，眼神迫切地在字里行间搜索，希望能找到一线希望。
“即使是不成熟的尝试，也胜于胎死腹中的策略。”他的目光停留在这句话上，心中涌起一股冲动。
再次评估那细长的房檐，目光扫过楼下密集的行尸群，于浩的内心挣扎不已。
“要是一个失足，摔个粉碎也就一了百了，就怕半死不活，成了它们的美食。”他心里嘀咕着。
最终，他还是决定冒险一试。在动身前，他挑选了几根高尔夫球杆，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固定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再来一条励志名言壮壮胆。”于浩重新拾起那本书。
“人之所以能，是相信能。”他轻声念出声。
站在窗台上，于浩深吸一口气，将这句话默念于心。
“我能行，一定能过去。”他低声自语，右脚缓缓踏出了窗台，踏上了那条窄窄的房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