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恋
“嗯！确实是，她还跟我说过，其实，他哥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人，但由于双方父母都特别反对导致两人分手。何劲很难过，他直到现在也不谈恋爱不结婚。”
“看不出来他也挺长情的！”程烨枫脸上终于重新堆起了笑容。
“也？”金善玲疑惑地看着程烨枫。
对于程烨枫用的这个“也”字，金善玲心中不禁一动，仿佛从中嗅到了一丝别样的气息。突然间，她的思绪被晚宴上易稼轩的那句话打断——“他呢，要备孕，所以不能喝酒！”
金善玲若有所思地问：“你要结婚了吗？”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
“结婚？”程烨枫被这突如其来的疑问弄得不知所措，不过片刻后又认真说道：“怎么可能，我还单着呢！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和谁结婚啊？”说完，程烨枫轻轻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金善玲看着程烨枫的反应，金善玲更加疑惑地看着他。难道易家轩的那句话只是单纯的为程烨枫挡酒？
不过她是真心不明白，不想喝酒可以找千百种理由，为何他偏偏选择了这样一种说法？难不成还想顺便为他表弟挡个桃花？
见到金善玲满脸疑惑地盯着自己看，程烨枫继续开口道：“不过，我确实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你有喜欢的人了？”
“嗯，特别喜欢，喜欢了很久！”程烨枫柔声地说，似乎在表述一件极其珍重的事。
对于程烨枫有喜欢的人，金善玲一点也不惊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像他这样外在和内在条件都这么优秀，无可挑剔的人，金善玲实在想不出是什么理由可以让他长情地单着。
“那为何你们没有走到一起呢？是双方父母反对吗？”金善玲好奇地追问。
“不是！”一向有问必答的程烨枫将声线降低了一些，流露出一丝怅然之感怅。“说来惭愧，实际上，我并不确定她会不会喜欢我。”
““啊？！你不确定她会不会喜欢你？”金善玲瞪大眼睛，满脸惊讶地看着对方，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的兴致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就如同发现了罕见的奇闻异事一般。
“嗯！”程烨枫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其实，凭借程烨枫如此优越的自身条件，即使他不主动去追求别人，估计那些仰慕他的女孩也会多得从这儿一直排到首都去了吧！
可如今，他竟然在表达对某个人的感情时在喜欢前面加了“会不会”这样的字眼，而非简单的“喜不喜欢”。在金善玲眼中，这其中的含义可是大相径庭。
这意味着程烨枫在那个特定的人面前，并不是那么自信的。而那个女子到底得优秀成什么样子，才会让眼前这位表里兼优的人如此的长情和不自信？
“她也是学舞蹈的吗？”金善玲忍不住继续追问。
“不是！我们所处的领域并不相同。”程烨枫如实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金善玲愈发感到好奇，脸上满是期待地问道：“那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面对金善玲的疑问，程烨枫开始在脑海中飞速搜索能够用来形容那位心仪之人的词汇和语句。
“嗯……她特别好，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金声玉韵，蕙质兰心。谈笑露温柔，回眸生百媚。”程烨枫就差没有引经据典地说，“通俗一点说的话，就是有个性、气质佳、颜值高、身材好，在她的领域也做得很出色，而且还是烧菜一能手。”
听着程烨枫将他的心上人描述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风华绝代，人间极品佳人，听着就让人艳羡。
“竟有这么完美的人？”金善玲尽管语气带着疑惑，但更多的还是感慨万分。
“在我心中她就是这么完美的人！”程烨枫毫不犹豫地肯定道。
听你这样形容，我都忍不住想要结识一下这位优秀的女子了！”金善玲满心期待地说道。
程烨枫不置可否，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难道你从没有跟她表明过你的心意？”金善玲没等他回答，继续问。
程烨枫依然平视前方的路，微顿片刻问道：“我曾经对她说过会对她负责的！这算不算是跟她表明心意呢？”
“负责？！你对人家做了什么啊？”金善玲吃惊。
对于“负责”这一个生来就不怎么带清白的词汇，听在金善玲的耳朵里真是分外地刺耳。
“其实也没怎样，就是夺走了她的初吻。”眼见金善玲反应如此激烈，程烨枫连忙解释道。然而，当那段往事再次浮现于脑海中时，他脸颊却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一直延伸到耳根，他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你也真是……”金善玲忍不住轻笑出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评价他才好。
仅仅只是亲吻了一下就要承担责任吗？那这世上需要负责的事情岂不是多得不计其数了。
当然，这亲吻也得有个前提条件，如果只是不经意间发生的意外碰触，双方互相道个歉事情也许就算过去了。但若是那种情难自已、蓄意已久的亲吻那就另当别论了。
“既然你都夺走了她的初吻，她肯定也知道你的心思吧！”金善玲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替他分析道，“那之后她对你的态度是怎样呢？”
“我吻她的时机有些微妙，所以她也没往心里去，之后我们也是正常相处。”程烨枫如实说。
“她结婚了吗？或者说现在有对象吗？”金善玲试探地问。
“没有，她目前也是单身状态。”
“那你还犹豫什么？为什么不干脆向人家直接表白心意呢？”
“嗯——”程烨枫顿了顿，道：“我怕她拒绝我。”
“没尝试过又怎么会知道结果如何呢！”金善玲真心实意道：“烨枫你这么优秀出色，我相信那个女孩绝对不会没有眼光而拒绝你的。
“你这是为我加油打气吗？那我可得加倍努力才行啊，不能辜负你对我的期望。”程烨枫豁然开朗道，“那就借你吉言，希望我能够得偿所愿，跟她早点儿修成正果！”
“当然！祝你好运了，修成正果后别忘了请我喝喜酒！”金善玲说。
“那是自然！这件人生大事，怎能少得了你呢？！”程烨枫也笑说。
……
时间就在闲聊中不经意地流过，汽车开进一里阳光地下停车场。程烨枫将车倒入车库，停稳之后熄灭引擎，推开车门走下车来。紧接着，他又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拎出一份事先准备好的精美礼物。
“你这是做什么？”金善玲见状说，“来就来，何必这么破费还特意买礼物呢？！”
“这一次一定得买，以后我过来就不买了。”程烨枫走到金善玲跟前说，心道：等您以后成了我的人了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就这么说定了，下次你来要是再买礼物我就不让你进门了！”金善玲说，“什么时候准备的？”
“不是今天！”两人说笑着并肩进入电梯。
金善玲打开门，家里没亮灯，她父亲和金一诺没在家。她打开入户的灯，从鞋柜拿出一双新的拖鞋递给程烨枫，然后自己也迅速换上拖鞋，打开客厅的灯招呼程烨枫随意一点，像小时候那样。
等程烨枫放下礼品在沙发上坐下，金善玲给他泡了一杯龙井。
“你上班挺远的。”程烨枫说。
“还好，开车40多分钟，地铁不到20分钟，多数时候坐地铁，特殊情况开车。”金善玲又将话题转向程烨枫，道：“你上班倒是很近啊！”
“嗯！”程烨枫道：“因为先找的住房，再选的学校位置。”
“怎么听起来像是有备而来啊？”
程烨枫不置可否地笑了。
“梧桐溪去年初交的房，你说去年你回来一次，是因为房子的事？”
“嗯！回来签字。因为当时我有一个比赛，时间比较匆忙，待了两天事办完就离开了。住房和风之韵的装修也是轩哥帮我看着的。”
程烨枫确实是待了两天，除了签字拿房，他其实去过一趟吾依。只是当时金善玲因有其他事并不在工作室里。
程烨枫说完看向金善玲，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像是等着他继续说。
果然，程烨枫又说道：“其实，回来的第一天中午我去吾依找过你，你不在。”
“你来找过我？”金善玲讶然道，显然是她意料之外的。
“嗯！好像是一个姓孙的姐姐跟我说你那天可能不会回工作室。待了一会儿我就走了。”
金善玲恍然大悟，道：“原来孙姐口中所说的小奶狗是你呀？”
作为堂堂一舞蹈学院导师以及“风之韵”创始人的程烨枫，对于小奶狗这个称谓，似乎不怎么适应这个称呼，惊讶道：“啊？小奶狗？”，
金善玲目睹着程烨枫那一脸萌样，忍不住噗嗤一笑。
“哈哈……你现在就特像！”金善玲笑道。
程烨枫也不反驳，反而笑着问道：“我可以当做是夸奖吗？”
“本来就是啊！”金善玲认真说道。
如此惬意的闲聊，让金善玲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年少的他们不正是这样毫无芥蒂的在一起玩耍和聊天吗？当然，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是失联的。
“对了，留个你常用的电话号码吧！”停顿片刻后金善玲又说。
实际上，她内心深处有太多疑问，她真的很想问程烨枫，为什么突然之间和自己断了联系，是不是因为他太忙了，亦或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他生气了？
还有后来又是不是他给自己发的生日信息？金善玲实在是想不出除了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之外，还有谁能记得她的生日。可是，如果真的是程烨枫的话，他为什么不回自己的信息呢？她实在是想不出理由。而现在，她也不知道怎么问出口才能恰到好处，不让双方都陷入尴尬的境地。
“如果你有事联系我的话，就之前那个尾号1520的就可以。”程烨枫说。
金善玲没再说话，然而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从程烨枫身上移开。那张精致的脸一如既往地温和好看，而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极致的温柔和真诚。
此时，金善玲的耳边有一个声音在说：问他吧，问问清楚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之间失去了联系。
“这号码你用了很多年了吧？”金善玲问。
“嗯？”程烨枫疑问，程烨枫答非所问，“怎么了？”
“我刚到锦城的那几年，每年生日的那天总会收到一条生日祝福，那个号码跟你现在用的这个号一模一样。”金善玲看着程烨枫道，“我不知道是谁会这么有心，每年都准时准点的发消息给我。我发消息过去问，也没有得到回复，打电话也没人接。”
程烨枫垂下眼不再和金善玲对视，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变化，像是难过，也像是无奈。这让金善玲更加确认那个人就是他，可是，他为什么要躲着自己呢？
“那个人是你吗？烨枫。”虽然已经知道是他但金善玲还是想听程烨枫的回答，
只见程烨枫点了点头，答道：“是我！”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也不接我电话？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你生气！”金善玲追问道。
程烨枫赶紧道歉：“你没有做出什么，是我不好，是我那时年少轻狂，遇到事耍了小性子，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金善玲又道：“那你跟我说说究竟是什么事？”
“都过了好多年了，我差不多都忘了”
程烨枫如事说，金善玲也见状也并不再为难他了，如果他愿意以后有机会也会说的吧……
程烨枫在金善玲家坐了一会，没等这房子另外两个主人回来便离开了，走之前还特地嘱咐金善玲喝点蜂蜜水或热牛奶。
回到家他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小时候金善玲送他的那个小熊思绪万千，想起金善玲为何劲挡酒的事，心像被尖锐的东西刺中般地生疼。
他一想到金善玲在遭遇家庭变故后，怎样撑过那些阴霾的日子，是他不敢往深处想的。
他很羡慕那些陪在她身边的朋友，可以分享她的喜怒哀乐，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愿意回到那时，去她所在的地方，陪她一起欢乐与忧伤。
也绝不会在听到她谈恋爱的事后和她再也没有直接的联系。
关于金善玲的消息，很多都是易稼轩告诉他的。易稼轩常常揶揄他，怎么不把自己的心思告诉金善玲，小心憋出内伤。
他也不理会易稼轩的揶揄，依然裹足不前。很多时候他曾想，不是自己不想告诉她，可是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怕了，他怕金善玲知道自己对她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思后拒绝自己，又是怎样看待自己？然后再也不理自己了。
所以，他也很嫉妒她的初恋男友，拥有她的爱，这是他梦寐以求却还未曾得到的。他既恨他不珍惜金善玲，却又为之庆幸。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狭隘，可是，谁会在感情的事上做得很坦然和大度呢？
多年后的再次相遇，他发现金善玲再也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姑姑了。记忆里的那个爱笑的女孩早已经褪去了那份纯真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那份温婉大方、不卑不亢的气质和出众的才华，而那原本拥有的善良从未因岁月的流逝而改变。
这也让程烨枫感到很庆幸，他的姑姑好好地活着，而且还是很耀眼地存在着。
程烨枫打开音乐收藏夹里唯一的那首录制的歌《虫儿飞》，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和金善玲在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