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暴打黑魔王
许多年以后，在维奥莱特已经习惯把脑袋和魔杖一起揣裤兜的生活后，再回忆起1926年冬天的雪夜，还是会苦笑一声，摇摇头，然后大步向未知的前路走去。
伍尔斯孤儿院就此迎来了一个新成员，孩子们对于这个新孩子很好奇，科尔夫人又得扶着额头，重新预算孤儿院的经济了。
养孩子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英国目前的福利政策并不是那么完全，如果没有人资助，这些孤儿大多还得外出工作，赚取一些金钱用作补贴。
城里的老爷和太太们坐着光鲜亮丽的小轿车行驶在石子儿铺的马路上，而这些孩子结束打工后回到孤儿院，为了节省来之不易的工薪，还得靠双脚走路。
科尔夫人已经竭尽全力地支撑起这所孤儿院了，至少她做到了让孩子能够吃饱穿暖，居住的地方足够干净温暖，如果孩子想要读书，她还会想尽办法搞来课本，甚至是老师。
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的科尔夫人只能靠着偶尔的闲暇用喝酒来缓解压力了。
她不抽烟，这个年代的烟还是有钱的贵族老爷们的消遣品。
维奥莱特很感激科尔夫人，所以当科尔夫人决定顶着经济困难留下汤姆·里德尔作为孤儿院的一份子时，他没有反对，哪怕他依稀记得这个孩子以后会成为一个大魔头。
维奥莱特上辈子从成年起就几乎没有时间看小说，也不怎么看电影，但好在他记忆力不错，还能记得孩提时代读过的家喻户晓的儿童文学作品。
他已经接受了穿越这个设定，那么穿书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而确认世界的关键——汤姆·里德尔，现在还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
维奥莱特也不是没想过重名、巧合之类的可能性，“汤姆”毕竟是一个过于大众的名字，而在这个年代，独身一人的女人因为活不下去而在孤儿院生产后撒手人寰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他自己也是这么来的。
但如果同时，这个孤儿院大铁门前的牌子上也写着“wools”，每年夏天都会组织带领孩子们去有陡峭礁石的海边玩耍，有一个养了一只小兔子的，叫做比利的男孩，有一个经常喝杜松子酒的科尔夫人，那么这件事基本就可以确定了：维奥莱特不是单纯穿越到了二十世纪上半叶的英国，而是穿越到了一本书的世界。
而且他穿越得似乎太早了。
汤姆这个孩子很奇怪，除了刚刚出生那会儿，几乎不哭不闹，而且第二天就睁开了眼睛，这让照顾他的姑娘有些犯怵。
但不哭不闹也就意味着好养，这一点让科尔夫人大大松了口气。
可怜的科尔夫人，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小汤姆从出生到蹒跚学步，从牙牙学语到逐渐能够把话说流畅，几乎不需要费什么心思，甚至他有意识地会规避一些危险举动，例如不需要教导就不会把手伸进壁炉，也不会到边缘的地方蹦蹦跳跳。
本来这样的行为出现在一个小婴儿上是让人细思极恐的。
但很巧的是，维奥莱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行为模式和汤姆差不多，在这里工作超过三年的人就对此反应不大了。
最开始几乎所有人都还以为，汤姆会是个和维奥莱特差不多的，让人放心的孩子。
直到汤姆和其他孩子一样越长越大，人们才发现不对。
汤姆身上总是有种孤僻的气质，他并不和别的孩子一起玩或是一起帮工，或是说不屑和他们在一起，偶尔做出的举动和表情还让人害怕。
平时孩子之间也会打打闹闹，比如小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毕肖普总是因为玩具分配不均而吵起来，但最多过了饭点，他们就会和好。
比利·斯塔布斯把他的宠物兔看得太过重要，甚至有些神经质的地步，如果有人做出可能会吓到或是伤害到这只小兔子的举动，他就会反应很大，但是大家还是在一起玩，比利有时也会把兔子抱出来给大家一起摸摸。
相比之下，汤姆就太过记仇了，偶尔发生的口角会一直记得，而且过了不久，和他起过争执的人必然会倒霉。
有时候是楼梯踩空，有时候是被蛇给咬了，有时候是头顶的灯泡突然坏掉。
几乎每个人都怀疑汤姆，但总是找不到切实的证据。
三岁看老，这样可不行。
为此维奥莱特做出了尝试，首选方式为把汤姆带到一个人不多的地方交谈。
他选择把地点选在杂物间，这里一般没什么人来。
“你不能老是吓唬他们，汤姆，比利他们没有对不起你。”维奥莱特试图用温和一点的办法劝诫，因为他没法对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孩说重话。
但是汤姆从来不听：“我可没有吓唬他们，是灯泡自己坏掉了，他们自己被吓到的。”
就算没有魔法这个设定，维奥莱特也不相信汤姆说的话。
其他孩子可能不清楚，但是他知道科尔夫人是绝不会让不好用的灯泡安装上墙的，而且炸掉的灯泡上个月刚刚换过，怎么可能现在就坏掉？
“那科尔夫人呢？上次你还用生锈的拨火棍打她的鼻子。”维奥莱特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哈？你看到是我做的了？”汤姆轻蔑地说，精致的小脸看上去有些扭曲，他抬起头对上维奥莱特的视线，本以为会看到和他人一样的恼怒和失望，但是他惊讶地发现，那双清透的蓝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他的气焰不自觉就弱了下来，但是又不甘心承认：“那也是她活该，一个酗酒的老妖婆，还找什么医生，以为我是疯子……”
“你应该叫她科尔夫人。”维奥莱特扶额，“科尔夫人从来没有说你是疯子，她只是担心你。”
“我才不需要她的关心！”汤姆突然凶狠起来，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样，恼火地瞪着维奥莱特，“你明明和我一样，为什么要听他们摆布？”
维奥莱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汤姆，不要转移话题……”
“你和我一样！”汤姆大声说，“你一个人的时候，会让笔浮起来，让书本自己翻页！别想瞒过我！”
维奥莱特愣了一下。
在知道这是个魔法世界之后，说不幻想自己会不会有魔法那是不可能的，而在刻意探索之后，他发现自己确实也有一些能力：比如只要他愿意，可以不用手就能翻动书页。
维奥莱特不明白汤姆是怎么发现的，他很确认当时附近没有任何人。
但是现在他并不想纠结这个问题。“我说了……”
突然，维奥莱特觉得身上一阵恶寒，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一样。
下一刻，他瞳孔一缩，几乎条件反射地拉住汤姆往怀里一塞，双腿一蹬迅速远离原地。
眼尾的余光瞥见一条花花绿绿的小蛇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然后是第二条，第三条……蛇落地后并不多做停留，只是迅速往这边挪移。
维奥莱特几乎立刻就意识到这肯定和汤姆有关，他转头伸手去开门，但明明没有上锁的门却打不开了。
汤姆紧紧抓着维奥莱特的手臂，眼睛紧紧盯着蛇的方向。
维奥莱特完全不能理解汤姆的脑回路，不承认就要放蛇？为什么？为了逼他使用那些能力吗？
如果是上辈子的身体素质，对付这种程度的锁，维奥莱特完全可以采用物理开锁方式，但他现在的身体也就七岁而已，哪怕每天坚持锻炼，他也还是七岁男孩的身体素质，更别说身上还挂着个汤姆·里德尔！
一条蛇已经绕上了汤姆的小腿，顺着孩童纤细的小腿爬上身体，在即将接触到维奥莱特的胳膊时，突然从七寸炸开一朵血花！
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几乎顷刻间，每一条蛇都软趴趴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被砍成几段的绳子。
“就是这样…你和我是一样的，一样的！” 汤姆眼里露出某种狂热光芒。
维奥莱特忍无可忍，他一把甩开汤姆。
“够了！”他的音量提高，但是依旧十分平稳，“看来你就是用这种把戏欺负他们的。”
汤姆还在兴奋状态中，并不在乎维奥莱特说了什么，他站定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像是祈祷。
“太好了，太让我惊喜了！我还只是让它们听我的话，你可以做到夺走生命？怎么做到的？你——”
汤姆的话音戛然而止，只因维奥莱特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将人拖到杂物间摆放的一张旧桌子上。
孤儿院里，孩子的衣服都是统一的灰色束腰袍子，维奥莱特摁住汤姆，撩开他的袍子下摆，拽开裤子，扬起手。
“啪！”很清脆的打屁股声音。
维奥莱特从未如此想打一个小孩子过，但他实在无法对孩子的其他部位下手，就选择了肉最多，最不容易受伤，又能实实在在感受到疼痛的地方打。
汤姆气急败坏，手脚并用挣扎，但维奥莱特比他大足足三岁，又在气头上，汤姆整个人趴着又不好用力，只能被动挨打。
汤姆快气炸了，他不敢想象，一向脾气很好，几乎从来不生气的维奥莱特居然会打人！
打的还是这种地方！
汤姆开始破口大骂，维奥莱特打得更起劲。
汤姆持续口吐芬芳，维奥莱特不受干扰。
汤姆开始服软求饶，维奥莱特不为所动。
最后，汤姆眼泪都下来了。
相信他是因为觉得过于屈辱而气哭的，也有可能是小孩子的身体终于发挥了泪腺不好控制的特点。
总之，维奥莱特听见了汤姆·里德尔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二次哭泣。
汤姆哭得眼泪稀里哗啦，抽抽嗒嗒地说着“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维奥莱特不信，但还是停手了。
“出去之后要和其他孩子以及科尔夫人道歉。”维奥莱特语气平淡地吩咐，就好像只是让对方去倒一杯水一样简单。
汤姆下意识想反驳：“我不……”
维奥莱特举起手。
维奥莱特：“你想说什么？”←_←
汤姆：“我…我知道了。”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