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是谁
艾德加骑着自行车，坐在后边的变成了科莱特。
科莱特拿着艾德加抄写的歌词，侧着坐在后座上一遍又一遍地复习着。
这是艾德加第一次骑自行车，他尽量让车平稳地行驶，但是科莱特乱动让车子摇摇晃晃的。
“艾德加，exhausting是什么意思来着？”
“耗尽，加ing的是形容词。”
她把纸贴到胸前，闭上眼默念了几遍，然后继续往下来。
“有点紧张啊。”
艾德加看了一眼她，又继续目视前方。
“正常，我也会紧张的。”
自行车被锁在老地方，两人像往常一样，跨入学校的大门，走进教学楼，在走廊里拐了一个又一个弯。
走到某个拐角，艾德加突然在告示板前停下。
“怎么了？”科莱特也停下来，转身看着艾德加。
艾德加看了眼走廊里的时钟，已经不早了，“没什么，快去上课吧。”
两人匆忙在后排靠窗的角落坐下。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艾德加趁此机会对科莱特讲述他的计划。
“刚刚我看到公告，由于橄榄球队也要重新招募队员，所以今天学校晚上七点左右会开放橄榄球场，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科莱特使劲点了点头，“你有没有找到麦克风？”
“找到了，音乐教室里就有。”
“那……用什么东西代替我的塑料桶呢？”
艾德加从校服外套的衣兜里掏出来个绿色的针织帽。
“这是我在礼品店里拿的，这里还有墨镜和口罩。”
科莱特左右翻看着针织帽，露出欣喜的神情，“你知道我喜欢这个吗？”
“喜欢什么？帽子吗？”
“不是，斯派克啊，你不知道吗？”她向艾德加指着帽子上的spike字母。
“不知道。”艾德加戴上墨镜和口罩，又把科莱特手中的帽子上戴上，展示给她看。
“是不是完全看不出来我是谁？”
“是的，都看不出来你是不是人呢。”科莱特捂着嘴笑道。
艾德加瞪了眼科莱特，把东西都交给她，但是口罩换了个新的，“交给你保管了。”
“放心吧，不会丢的！”
吃完晚饭后，两人向珍妮特告别，带着吉他又向学校出发。
还是艾德加骑着车子，这是他第二次骑车，但是相比第一次没好多少。
科莱特还是侧着坐在后座上，轻轻哼唱着即将开始表演的歌曲。
七点半，天已经黑了，但是橄榄球场上还是挤满了人，两角的大灯照亮了整个球场，也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人好多啊！”
科莱特穿着校服短裙，白色的短上衣和淡蓝色的半透明外套，站在校门口观望着。
艾德加把自行车锁到校园里，拽了两下衣服上的褶子，“走吧，他们还没开始报，我们趁此机会赶快办完事走人。
科莱特把帽子、墨镜等戴好，和艾德加走在无人的台阶上，大部分人都聚集在橄榄球场。
“我们先去合唱教室，把麦克风、扩音器和电源拿着。”艾德加从车筐里拿出一个手电筒，带着科莱特走进教学楼。
“慢、慢点……我怕黑。”科莱特抱着艾德加的胳膊，在漆黑的走廊里前进。
“怕什么，按照你的性格，你应该趁现在把我扑倒，然后对我实行性骚扰吧。”艾德加举着手电筒，照亮前方的路。
“别说风凉话了，你手稳一点，别一晃一晃的，搞得我眼花。”
摸索到音乐教室，两人找到所需的设备，便匆匆赶了回去。
“为什么……是我拿着电池……”科莱特咬着牙，双手抱着沉重的电源。
艾德加提着麦克风支架和音响，另一只手举着手电筒，“因为我要照亮一下路，这可是技术活。”
“分明就是在……剥削我！”科莱特把电源放到地上，“我……我走不动了，歇一会……”
科莱特坐在电源上，艾德加见状也停了下来。
“那就歇一会吧。”艾德加关掉了手电筒，靠着墙坐了下来。
空气有点安静，所以艾德加主动向科莱特搭话。
“最近这两天听的怎么样？有不会的问题可以问我。”艾德加对低头歇息的科莱特说。
“你好无聊啊，我们说说刺激点的话题吧？”科莱特低着头说，艾德加已经能想象出她得意的笑容了。
“随便吧。”
科莱特想了想，问道：“除了我，你还和哪个女生牵过手？”
“没有了，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就在他说话的工夫，科莱特已经走到艾德加面前，蹲了下来，对他小声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哦……”
“所以呢？”艾德加心里一紧，他才想到与这个女孩独处是相当危险的。
“想知道我里面穿没穿吗……”科莱特慢慢撩起裙边。
“太黑了，我看不见。”艾德加摸到了她的脸，然后狠狠掐了一下，“作为一个女孩，能不能尽量安分一点？”
“疼啊！快住手！”
科莱特一手捂着脸，一手撑地，坐在地上。
“歇够了吧？我们快走吧。”艾德加快速地站起身，拿上东西就走。
科莱特赶忙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抱着电源，“等等我！”
外面比楼里要亮，科莱特抱着电源，看着艾德加的背影。
科莱特小跑几步，跑到艾德加侧边，“你怎么还是穿着校服啊。”
“我没有太多衣服穿，那件短袖洗了。”
“那我借给你几件衣服吧，我的衣服很多呢，都穿不过来。”科莱特脸上浮现出期待的笑容。
“不要。”
科莱特的笑容消失，但她不甘心，走到艾德加身边，对他耳语道：“有我的体香哦……”
“省省吧。”
两人走在甬路上，隔着围栏看着那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你里面没穿衣服吗？”科莱特突然问道。
“穿了，校服衬衫。”
“好吧，入口在这里，我们进去吧！”科莱特拽了拽艾德加的袖子。
两人横穿球场，走到对面的半包围式阶梯观众席。前来报名的基本都是男生，所以作为为数不多的女生，科莱特十分引人注目。
“大家好像都在看着我啊，我穿的很奇怪吗？”
艾德加看看四周的人群。
“并没有，那里还有个抱着枕头的呢，那边还有一个坐轮椅的，哪个不比你奇怪。”
橄榄球场横70米，两人没一会工夫就到了对面的观众席，观众席分有好几层，一共3,4层楼高。
艾德加用手护住吉他，避免与栏杆磕碰，小心地爬上观众席中间的位置。
他把东西都安置好，接过科莱特手中的电源，把麦克风和扩音器一一连接好，接着讲背着的吉他拿到身前。
两人挑了个合适的位置坐好，两个巨大的探照灯光聚集在两人周围。
艾德加随便弹了几个音，转头问科莱特：“准备好了吗？”
科莱特点了点头。
艾德加打开电源开关，接着开始演唱。
柔和的吉他声和艾德加富含感情的歌声覆盖在球场上，吸引了场上所有人的注意，甚至填表报名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球场上的人们都向观众席看去。
在他们其中，有一个特殊的人，她先是惊讶，寻找歌声的来源，发现他们后，又悄悄走到距离艾德加他们比较近的人群，观赏着他们的表演。
躲在人群中，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犀利的眼神看向观众席上的两人，“哼，有意思……”
对表演全神贯注的两人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人。
艾德加的乐段结束，他紧张地看着科莱特，但看不到科莱特的表情，他为科莱特捏了把汗。
科莱特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对他轻轻点了下头。
科莱特轻轻唱了起来，声音柔和且流畅。
艾德加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发自内心地笑起来。
科莱特独唱部分结束，艾德加带着笑意，和她一起唱起来，艾德加与科莱特的男女声混合简直堪称完美。
强烈的情感表达和激动人心的旋律带动在场所有人的心，流动的人群渐渐停下来，去欣赏他们的歌声。
歌曲在艾德加的一句独唱后结束，全场响起持久的掌声，艾德加甚至听到了看台下的人喊了一声“唱得不错！”
他放下吉他，拿起起麦克风，看着球场上的人群，“感受音符在心间的跳动，聆听旋律与灵魂的共振，欢迎大家加入glee cast！”
球场上的人群又一次鼓掌。
“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艾德加拔掉麦克风的电线，把所有东西都抱起来，只留给科莱特电源。
“怎么还是我拿这个。”科莱特咕哝一句，拽着电源跟着艾德加，没来得及拔下来的电源线长长地拖在地上。
回到了家里，科莱特把眼镜口罩扔到沙发上，但唯独把针织帽留了下来。
艾德加把吉他靠在衣柜上，走上阳台，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发现还是湿的。
他回头扫了一眼，发现科莱特竟然没有过来，他想趁这个机会赶紧脱掉校服睡觉。
刚把校服外套脱下，科莱特突然闯了进来，还抱着一堆啤酒和她的手账本。
“艾德加，我们庆祝一下吧！”
艾德加赶忙把脱了一半的衬衣穿好，“你、你干什么，我不喝酒。”
“哎呀，我表现的那么好，你就陪我喝一点吧。”
她把啤酒罐都摆在桌子上，没过一会就喝光了一罐。
他知道在科莱特的死缠烂打下，他最后绝对会妥协，倒不如现在就陪她喝一点。
“好吧。”
他转过身，发现科莱特换上了她的连衣裙，而且似乎涂了口红，两唇红的剔透。
艾德加坐在圆桌的对面，开了一罐啤酒，不过没有立刻喝下去。
“怎么不喝啊。”科莱特摇晃着手里的酒罐，“明天是周末，喝一点也没关系的。”
“我真的搞不懂，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科莱特狡黠地看着他笑，“要不要我喂你喝呀？”
“不用了。”艾德加拿起酒罐，喝了一小口，仔细地品尝着，想找出为什么科莱特喜欢喝的原因。
科莱特已经喝了好几罐了，脸开始泛红。
“夸夸我吧，我可是付出很多努力呢。”
“嗯……很不错啊，再接再厉。”他注意到科莱特的手账本，指着它说：“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个喝酒？”
科莱特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我要把这次喝酒记录下来。”
“这有什么好记录的？”他拿起酒罐又喝了一小口。
“我有种预感，这次是很特殊的一次……”
艾德加看着她醉醺醺的样子，开始想象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又一罐酒下肚，科莱特说话都开始断断续续的了。
“上次我要你亲我，这次就满足我吧……”
“我不是亲了吗。”
“你耍赖……我要的是亲嘴啊……”科莱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轻轻关上了门，并把门锁起来。
她把手指竖在嘴前，“嘘……珍妮特睡觉了，我们要安静点哦。”
艾德加察觉到科莱特有点不对劲，警惕地问：“锁门干什么？”
“嘿嘿……”科莱特走到艾德加面前，跪了下来，双手抓着他的裤子，“我最喜欢艾德加了……好好疼爱我一下吧……”
艾德加被她的行为搞得不知所措，只能尝试把她拉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别这样。”
“啊……艾德加你这么扶持我，我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你……”
她站起来，又跪坐在艾德加坐着椅子上，把他压在身下，靠在他怀里。
“好热啊……”科莱特把手伸到背后，又从领口拿出解开的内衣，扔到一边。
她把柔软的胸部贴在艾德加胸口上，两人的脸离得很近，马上就亲上去了。
“热的话，就喝点东西吧。”艾德加想给她拿罐酒，没想到慌乱中不小心被拉环划伤了。
“流血了……”艾德加检查着自己的手指，刻意避开她的目光。
科莱特抽动了两下鼻子，露出诡异的笑容，“你流血了吗……”
“你快下去，我要洗一下手，别滴在衣服上了。”艾德加强装镇定，找了个理由想要离开。
没想到科莱特竟然抓起他的手，伸出舌头，贪婪地舔舐着他的手指，就像快要渴死的人享受着草茎上的露珠。
艾德加被这一举动震惊了，他不敢吱声，任由她舔着自己的血液。
表面的血液被舔净后，她又开始吸吮伤口，时不时对艾德加惊恐的脸露出笑眼。
科莱特放开他的手，用类似圆锥形的细长舌的头又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说：“真是美味啊……”
艾德加捂着嘴，急促地呼吸着，他想到科莱特曾经说过，她自己并不是人类，而她怪物般的长舌头就证明了这一点。
既然她不是人类，那么她就可以是更加恐怖的东西，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刺激了眼前这个疯狂的女孩。
“已经好久……没品尝过如此新鲜的血了……”她嗅着艾德加的气味，仿佛饿狼在寻找猎物的踪迹。
她托起艾德加的手，用锋利的指甲轻轻刮着他的手腕处，对他狞笑道：“艾德加，对不起啦，我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她只是稍稍用力，就轻松地划开艾德加的皮肤，鲜红的血随着每一次心跳一点一点地涌出来。
“放慢呼吸，小心失血过多哦。”科莱特先舔了一下伤口，露出满意的笑容，接着把整个伤口都含在嘴里。
整个过程就在艾德加的面前进行，他下意识地想把手缩回来，却被她异常大的力气拉住，动弹不得。
“别反抗，我不想让你这么快死掉。”
尽管艾德加很害怕，但是她的话让他完全不敢反抗，他生怕下一秒科莱特就会把他杀掉。
她的另一只手慢慢摸到艾德加的脖子处，按住了他的颈动脉，然后又把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
“心跳的这么快啊，哈哈哈哈……”她又开始像猫舔着盆中的牛奶一样，舔着艾德加的伤口，然后恋恋不舍地用发带紧紧绑住他伤口的近心端。
她又拿起自己的手账本，当着艾德加的面一页一页地快速翻动。
艾德加清楚地看到每一页上那充满恐怖与暴力的画作，一幅幅画就像一根根针一样，冲击着他对科莱特的认知。
接着他又看到自己的那幅肖像，右下角用红色的笔迹写着“下一个”。
她翻了几页后，停留在一页白纸上，对他邪笑着说：“这么美好的夜晚，不留个纪念就太可惜了……”
她迅速解开绑在艾德加手腕上的发带，对着涌出来的血液咽了咽口水，然后把他的手腕朝下按在手账本上。
“多谢款待。”科莱特从他身上下来，坐回桌子的对面，如同灵魂被抽走般趴在桌子上，很快就睡着了。
艾德加大口喘着粗气，他精神恍惚，惊魂未定地看着科莱特。
伤口传来的剧痛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捡起地上的发带，重新绑了回去，然后跑到卫生间冲洗手上的血。
看了眼熟睡的科莱特和地板上的血迹，艾德加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开家门，在黑夜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