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速之客
“不欢迎吗？”
站在门外的是比比和阿方，比比还是吹着泡泡糖，带着棒球棍，她把深蓝色校服外套都袖子系在腰上，上身只穿着洁白的衬衫，她穿的是校服裤子，而不是短裙，这让艾德加感到很奇怪。
阿方站在一边，不过没有穿校服，穿的还是他的背带裤。
“请问……有什么事吗。”艾德加看到比比，好心情没了一半。
比比把泡泡糖吹破，吐在一边的垃圾桶里，“瞧你这话说的，来这里当然是搞音乐来的啊。”
“是谁来了啊？”科莱特坐在椅子上，探头看向门口。
比比推开艾德加，走了进来，看到了坐在那里的科莱特，“呵，你也在这啊。”
她又对艾德加用轻蔑的语气说道：“你女朋友这种货色都能加入，更何况我呢？”
科莱特愤怒地站起来，朝她大声说道：“你别太过分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比比只是把目光扫过来，科莱特就急忙住嘴，不敢多说一句。
“说什么呢！”阿方厉声喝住她，“快给人家道歉！”
“真麻烦。”比比走上一级台阶，来到科莱特面前，科莱特紧张地坐到椅上。
她轻哼了一声，“公主殿下，真对不起咯。”
科莱特低着头，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你说你来干什么？”艾德加对她冷冷地说。
她转过身，“我说，我要加入glee cast。”
艾德加有些震惊，但又说道：“你确定？你会什么乐器吗？”
“乐器？”比比摸了摸科莱特的头，“你的plastic bucket lady（水桶姐）不也是什么也不会也加入了吗？”
“别摸我……”科莱特小声地说，但足以听出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怒。
“哎呦，小波斯猫被摸摸还生气了呢。”碍于艾德加在场，她识趣地拿开了手，“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也不会的。”
“那你会什么。”艾德加把胳膊抱在胸前，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比比把棒球棍扔给科莱特，走下台阶，回到阿方身边，“这里有电吉他吗？”
“不知道。”艾德加摇了摇头，“如果没其他事的话，就请回吧。”
“真是业余。”比比走到钢琴后面，从墙角拿起一个琴盒。
打开琴盒，里面是一把红白配色的电吉他。
“喂，怎么没有放大器？”比比握着电吉他走到钢琴旁边。
“真扫兴啊，本来还想给你们露一手的。”比比把电吉他放在钢琴上，去科莱特那里拿棒球棍。
“给我吧，小波斯猫，真乖。”她从科莱特手里接过棒球棍，在手中转了一圈，又稳稳地握住。
“够了！你从进屋开始垃圾话就喷个没完，你到底想怎样？”
“怎么，看不下去女友被欺负了？要不要再比一场啊，胜者才有话语权。”比比扛起棒球棍，走到距离艾德加很近的地方，用挑衅的语气回复。
“崇尚武力的粗人。”艾鄙夷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比比用棒球棍指着艾德加，“敢不敢再说一遍？”
艾德加白了她一眼，“把棒球棍这种东西带到学校来，不就是在说‘我是个具有暴力倾向的人’吗。”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气氛不对，阿方走上前拉住比比的胳膊，“冷静点，别冲动。”
“你也认同他的观点吗？得了吧，我不是来挑事的，我是来交朋友的。”
“交朋友？”艾德加疑惑地问，“那你交朋友的方式还挺新颖。”
“我看了你们在食堂唱歌的视频了，唱的很不错，你的波斯猫女友功不可没啊。”
“别叫她波斯猫，还有她不是我女朋友。”
“随便什么了。”比比轻描淡写地摇摇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glee cast的一员。”
“那阿方呢？”
“我当然也加入！不然来这里干什么，我会电子琴，可以吗？”阿方说道。
“我说了不算，等舒老师来再说吧。”艾德加指向教室门，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行吧，我会回来的。”比比转过身，向门口走去，“你女朋友真的很像波斯猫呢。”
“你！”艾德加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舒老师推开门进来了。
舒老师看到这么多人，先是在门口顿了一下，又迈开步子，走到钢琴旁边，拿起上面的电吉他。
“这么热闹啊，看来艾德加你们的宣传很到位啊。”
比比放下棒球棍，抵着地板，“您就是舒老师吧？”
“正是。”舒老师看到她的棒球棍，挑了一下眉毛，“喔喔喔，同学，这里可不许带武器。”
比比指着门口墙上挂着一堆警示牌，“那里面可没有这条规定。”
舒老师把电吉他放回原处，双手扶着钢琴，“好吧，之后会有的……你们是来加入合唱社团的吗？”
“是的。”
艾德加翻了个白眼，坐到科莱特旁边，看着他们的交谈。
几人潦草交流了几句，没想到，舒老师竟然真的让比比加入了glee cast。
“搞什么啊，为什么让他们加入？尤其是那个女人！”科莱特站起来，大声对舒老师说。
“多点人是一点吧，而且他们会的也不少呢。”舒老师站在两人中间，搂着他们的肩膀。
艾德加坐在科莱特旁边的座位上，无奈地摇头。
“但是……”
艾德加拉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了。
艾德加与科莱特的演出视频甚至成为了学校网站的头条新闻，导致每天告示板前都围满了前来了解社团的人。
奇怪的是，很少有人拜访合唱社团，而且没有一个新人加入。
两人站在一间教室的门口，看着那边的人群。
“怎么回事啊……”科莱特抓着头发，看着远处的人群，“明明那么多人，怎么一个加入的都没有。”
“别着急，我们去看看大家都怎么说。”
“怎么看，一个一个问吗？我才不要。舒老师也真是的，随便就找比比那样不三不四的人加入……”科莱特喋喋不休地发牢骚。
艾德加的眼神明朗起来，牵起科莱特的手，“走，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艾德加带科莱特离开教学楼，走到学校的图书馆。
图书馆很大，装修成现代简约风格，透过一排排书架上书本的空隙能看到后边更多琳琅满目的书籍，天花板上挂着书籍的分类，还有“安静”的标语。
“来这里干嘛？你还有闲工夫读书吗。”科莱特不耐烦地拽着艾德加胳膊。
艾德加带她穿过书架，拐了个弯，映入眼帘的是一排笔记本电脑，整齐地摆放在桌面上。
艾德加坐了下来，一步一步地打开学校的网站，找到了当时录下来的视频。
“干什么，再欣赏几遍吗？我都丢死人了……”科莱特捂着脸，只露出眼睛。
“不是，你看。”艾德加拖动鼠标，打开视频的评论区。
除了零星几条讨论主唱艾德加的，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科莱特身上，他们乐此不疲地猜测那个他身旁戴着塑料桶的女孩的身份。
艾德加转过椅子，对着科莱特展示屏幕。
“天……”艾德加捂住了科莱特的嘴。
艾德加比了个“嘘”的手势“我们出去说……”
科莱特一路跑到图书馆门外，“天啊！他们竟然这么谈论我？”她的声音都激动得颤抖起来。
艾德加推开门，气喘吁吁地说：“跑那么快干嘛……这……这是个机会。”
“艾德加你快想想办法呀！借助我的名气一定能招募到更多团员的！”
“好好好……”艾德加向前挪了几步，坐在台阶上，“接下来好办，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持神秘感，但是要适当地暴露出一点东西来，别让你的粉丝们感觉你遥不可及。”
“暴露点东西……”科莱特把手指放在嘴边，“是……脱衣服吗？”
艾德加咳嗽了一下，“不是！你在想什么啊？”艾德加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你只要听我的就可以了，我们再唱一首！”
“什么？再，再唱一首？”
“对！别紧张，这是好机会，我们再到人多的地方献唱一首，一定会让那些动摇的人做出决定的！到时候我们营销一下，争取让更多人加入！”艾德加在科莱特面前打了个响指。
“好，我相信你！”科莱特开心地跺脚，“没想到我科莱特有一天也会这么出名啊！”
第二次演唱紧锣密鼓地安排着，地点已经选好了，就在橄榄球场的看台上，因为橄榄球队还没成立，所以球场上都是散步的人，正是演唱的绝佳地点。
“声音是个问题啊……”艾德加用笔轻敲记事本，眉头紧皱地看着窗外的橄榄球场。
科莱特停止在手账本上的作画，“用麦克风不就好了？”
“但是你戴着塑料桶，你的声音效果很不好的……”艾德加把笔扔在桌子上，两腿一蹬，椅子向后仰去，靠在墙壁上。
“我？和我有什么关系？”科莱特不解地问他，双手按在胸前。
“既然不能露脸的话，那就展现一下你甜美可爱的声音呗。”
坐在前面的一个头发花白的教师看向这里，“艾德加，安静。”
“对不起，秋平太太。”艾德加把椅子往前拉了一点，端正地坐在课桌前。
科莱特见状在手账本上撕了张纸，用自己专用的笔在最上边写下“艾德加宝宝，我们在这里聊吧！”
艾德加看到了那句话，但是太过肉麻，他选择视而不见。他按下笔，在那张纸上写道：“下次演出就不要戴着桶了 我帮你找个更好的”
“无所谓啦 不过为什么我要发声呢”
“我想演唱的这首歌曲需要和声”
“听不懂哎 不过我会努力的！”她在这句话后面画了个爱心。
她饶有兴致地一手托腮，另一手用笔涂满爱心。
“太恶心了……”艾德加趴在桌子上小声说。
科莱特也趴在桌子上，在纸上画着艾德加的样子。
下课铃响，同学们有的离开教室，有的仍然坐在椅子上，两人不约而同地从桌子上起来。
艾德加在原地跳了两下舒展四肢，然后坐在窗台上，用更广阔的视野看着橄榄球场的方向。
“艾德加，和声是什么啊？”科莱特抻了个懒腰，动作故意很夸张，本就不小的胸部凸显出来，十分抢眼。
艾德加没有立刻回答，他尴尬地看看周围同学，庆幸的是，没人看到科莱特搔首弄姿，又对科莱特说：“这是在学校，注意分寸啊。”
“嘻，知道了，快说吧。”
“咳咳，通俗来讲，就是两个或多个人同时唱歌，每个人旋律不同，但听起来很协调。”
“哦，听懂一点了，但是我什么也不会，怎么办啊。”
“没关系，我教你。”艾德加从窗台上跳下来，扶着科莱特的椅背，“下节课我想听听物理，你想陪我去吗。”
“可以啊！走吧！”科莱特把手账本和笔装到一个挎包里，拎起挎包站了起来。
“放学我再教你吧。”
同样的，两人还是回到礼品店，帮助珍妮特接待客人，然后回家再开始练习。
“我们可能会吵，要关上门吗？”艾德加身上挂着吉他，站在房间里，问躺在沙发上的珍妮特。
“随便啦，我有耳机。”
艾德加把门敞开，带着科莱特坐在阳台上，把吉他抱在怀里。科莱特的头发随着晚风轻轻飘起，看着艾德加在两人中间的箱子里翻找。
他交给科莱特一个沙锤，“这首歌用响指作为打击乐的一部分。你会打响指吗？”
科莱特回想艾德加打响指的样子，然后笨拙地学着他，但是没发出响声来。
“好吧好吧……”艾德加做着预备姿势，低头想着，“用拍手代替吧。”
艾德加拿过她手里的沙锤，摇一下沙锤，再拍一下手，“就这个节奏，懂了吗。”
“为什么要在阳台上练习啊。”科莱特把视线从他的双手抬到他的脸。
艾德加微笑了一下，把沙锤又交给她，然后理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待会你就知道了。”
“最先拍手，再开始摇沙锤。”
科莱特点点头。
吉他弹起，艾德加随即开始唱。
“i might lose my mind，
我或许变得堕落了，
waking when the sun&39;s down，
夕阳西沉时才醒来，
riding all these highs，
到达巅峰，
waiting for the edown…
然后等待毁灭……”
艾德加突然停下，只剩下琴弦的余音。
看到艾德加停下，科莱特也立刻停下，“怎么了？是我做错了吗？”
“不是……”艾德加缓缓说出，“这首歌需要你和我一起唱。”
“什么？我，我可以吗？”科莱特难以置信地看着艾德加，有些喜悦，但更多的是惊讶。
艾德加放下吉他，走出阳台，又迅速返回。他整理好凌乱的耳机线，把耳机给科莱特。
“戴上它。”艾德加指了指耳朵。
科莱特照做，戴好耳机后，艾德加按下播放按钮，歌词开始在屏幕上滚动。
科莱特闭着眼睛，轻轻地点头，一副享受的样子。
“好舒缓的歌曲啊，我很喜欢它！感觉……就像窗外下着小雨一样。”科莱特摘下耳机，还给艾德加。
“听出来了吗？第二乐段是女声，而且后期男声加入后还有女声的和声，所以我想让你也学会这首歌。”
“但……这都是英文啊，别说英文了，大字我也不认识几个啊。”
“没事，我教你，如果这首歌能唱好的话，我们一定能提升很多人气，社团也会有新人加入的，就可以正式成立乐队了！”
“可是……我……”科莱特捏着袖子，语气犹豫不决。
“我相信你，我们可以多花些时间，为了社团，考虑一下？”
科莱特紧紧闭着眼，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过了一会，科莱特缓缓张开双唇，“我还是……”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和你唱歌。”
空气安静下来，科莱特的话也没继续说，两人的目光对到一起，只剩下风吹拂着两人的衣和发。
“你……你说什么……”科莱特的眼睛在月光下一闪一闪。
“我说……我很想和你一起唱歌。”艾德加的声音比上次小了许多。
科莱特的顾虑烟消云散，她激动地抱住艾德加。
“既然你都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配合你完成这次演唱吧。”科莱特嘴上这么说，其实内心早就兴奋不已。
“你能胜任这个任务的。我们先从和声部分开始学吧，比较简单。”
“嗯，好！”科莱特放开艾德加，捡起沙锤。
听了艾德加的话，科莱特干劲十足，充满了动力，她也十分期待和艾德加唱歌。
艾德加把和声歌词写在纸上，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教科莱特读音，艾德加每读一个单词，她就有模有样地学着。
不仅如此，艾德加还教给科莱特每个单词的意思和歌词的直译与优化后的翻译，以帮助她更好地记住歌词和更好地表达歌曲的感情。
科莱特学的很快，花了接近两个小时，终于学会了和声部分。
“你的和声歌词和我的主唱歌词一样，到时候跟着我唱就行了。”艾德加整理好几张写满歌词的白纸，交给科莱特。
“嗯嗯。”科莱特只是点头，显得很乖巧。
“我们试试吧，记住，你的和声在第二乐段。”说罢，艾德加又拨动起琴弦。
“now i&39;m shaking, drinking all this coffee，
我随风轻摇，喝着咖啡，
these last few weeks have been exhausting，
这几周的琐事将我耗空，
i&39;m lost in my imagination，
迷失在美好的幻想中，
and there&39;s one thing that i need from you，
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can you e through, through～
你能来到我身边吗？
through～yeah，
可以吗，
and there&39;s one thing that i need from you，
我真的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can you e through
你能来到我身边吗。”
艾德加一边唱着，一边举起手指，倒数着数字。
三，二，一，科莱特的女声也加入了演唱。
艾德加没有喊，而是在平常的音量下，有力且富有感情地唱着，手指不断在琴弦上拨动，优美的伴奏配合着他们男女混合的歌声，飘扬在夜空里。
“and there&39;s one thing that i need from you……
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can you e……through
你能来到我身边吗。”
艾德加及时按住琴弦，他们的歌声与吉他声同时终止，两人几近完美地完成了歌曲合唱。
“耶！我做到了，我做到了！”科莱特扔掉沙锤，兴奋地叫着。
“很不错，对于初学者来说，你已经……”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掌声，两人的欢呼声戛然而止，向后看去。
珍妮特坐在圆桌旁边的椅子上，正微笑着鼓掌。
“呀！你怎么来了？”科莱特跑进屋里，凑到珍妮特面前，眉飞色舞地对珍妮特说：“我学会了！我终于能和艾德加一起唱歌了！”
“恭喜你啊！”珍妮特同样开心，“我刚刚一直坐在这里哦，差点错过了如此精彩的表演呢。”
艾德加抱着箱子和琴盒也走进屋子，“哈哈，没有没有，科莱特的进步很大呢。”
“你们弹唱的真的很好！是你在弹吉他吗？”
“是的，谢谢你的夸奖。”艾德加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到衣柜边。
“如果勤加练习，你们的水平都能赶上我了。”珍妮特玩笑道，“等你真的大功告成，我就邀请你们去我的舞台上！好不好？”
“还差的远呢。”他接着对珍妮特说：“科莱特还有两句歌词需要学，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科莱特略微惊讶，“还有吗？”
艾德加翻看手机上的歌词，点了点头，“还有两句。”
科莱特信心满满地说：“那就趁热打铁，快教我吧！明天我一定要一鸣惊人！”
珍妮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褶皱，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两位加油吧！我就不打扰了，相信你们一定能成功！”
珍妮特离开了房间，顺带关上了门。
两人对视一眼，“剩下的两句也不难，第二乐段的女声歌词比我的……”
“好了！别废话了，快告诉我这个读什么？”科莱特指着屏幕上的单词。
艾德加耐心地把单词一个一个抄到纸上，连成一句话，一个一个地读，科莱特在一旁小声地跟读。
科莱特……真的好认真啊，两人心里都期待着明天的第二次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