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安息的韩宇（6）

    为了对抗安息境内的浪潮，阿亚图拉决定学习帝国的现代治理手段，他们花钱招募志愿者团体——实际就是一些无业的流氓，阿亚图拉称这些人是自己的支持者，是不愿再沉默的无辜市民，这些人很快走上街头殴打那些“闹事分子”。有超过三万名安息人被安全机构逮捕，阿亚图拉指责这些被逮捕的人全部都是帝国派来的间谍，是躲在阴暗角落的无耻煽动者。这种大规模的逮捕以及持续不断的流血冲突，对安息和秦国而言是一场巨大的公关灾难。当然与此同时，对帝国而言这是天降之礼。霍奇抱怨说，帝国在安息进行了一系列有计划的宣传活动，而阿亚图拉则“几乎精准地踩进了每一个帝国设下的陷阱”，帝国已经将安息塑造为有史以来最残忍的人类公敌，而秦国则变成了新时代的殖民者，是安息这个邪恶傀儡背后的木偶大师。

    在这样一个完全不利的情势下，韩宇却嗅到了机会。

    总参编纂的《安息地区反间谍经验汇编》，顺便说一下，这本小册子其实是在韩宇的协助下完成的，这本经验汇编里说，韩宇在来到安息以后，他决定模仿帝国情报机构的做法，转变反间谍工作，也就是帝国人说的反情报工作的原有工作模式，进行积极防御，而不是固守原有的被动防御模式。

    即使是在和平时期，安息也不是帝国媒体口中密不透风的暴政堡垒。事实上，安息被帝国渗透得四面漏风。帝国有一所付费有线电视台出品过一部大热电视剧，讲述一个所罗门王国的女特工潜伏在安息首都喇伽的故事。这是一部充斥着偏见和帝国编剧愚蠢幻想的肥皂剧，但是这部电视剧里关于帝国和所罗门特工在安息国内畅通无阻的描绘，却很可能是高度写实的。

    战前，在帝国的默许和指导下，所罗门王国在安息境内实施了一系列大胆行动，在一年之内就有五名在安息核设施工作的科学家被所罗门特工暗杀。

    很难想象在承平已久的当代，还会有一个情报机关如此执迷于做“湿活”——这是情报圈子里的无聊术语之一，指特工执行暗杀一类的危险行动。国家花费巨资培训出的特工执行此类高调任务后，几乎会立即被对手调查清楚真实身份，从此以后就无法再在目标国家继续执行任务。因此据说成熟的情报机关倾向于不实施如此风险巨大的手段。

    但是这种默契显然不适用于帝国及其仆从国。像安息这样的对手太虚弱了，完全无法对帝国进行对等报复。只要帝国愿意，帝国可以在安息境内悄无声息地清理掉任何对帝国构成威胁的人。

    所罗门人能在安息境内掌握清楚被国家严密保护的技术人员的行踪，没有内应是不可能的。暗杀成功后，安息人当然会进行内部调查，内应在很大程度上可能会暴露甚至被处决。而从这一系列高密度的暗杀行动中可以看出，帝国和所罗门人控制的安息内线已经多到了可以随意抛弃的地步，为了某个一次性的行动，就可以放弃掉安插在安息要害部门的情报来源，将某个 不一定是为了钱，很可能是出于对自由的向往，而主动和帝国情报部门接触的安息人，送进了安息情报与安全部的魔爪中。

    面对安息这种被渗透成筛子的现状，韩宇认为，等待某种破坏行动发生以后，再试图扑灭暴乱的火焰是不可能的，此时暴乱分子已经形成了一定声势，而策划此次行动的帝国特工在暴乱发生前就会按安全操作流程，提前撤出安息境内。此时你能抓到了只是被煽动起来的蠢货。韩宇认为，必须将大量人员渗透进安息的反对组织中，派遣特工前往帝国控制区域寻找线人。

    韩宇得意地吹嘘说，“在那时，在这个领域，没有一个人知道，甚至是脑子里想过，在情报工作中贯彻积极防御的概念。我们发明了这一概念，并且教导了安息的同行。”

    这种大言不惭读来使人尴尬，你有时会怀疑韩宇是不是根本不是帝国媒体说的安息的间谍之王，冷酷又高效的特务头子。他听起来像是个不学无术的蠢货，对情报史一无所知，反间谍部门主动对敌对组织进行渗透又算什么发明创举？这不是近现代各国情报机关的标准操作吗？我们只能猜测可能当时秦国的空军情报部处于一个十分弱小的状态，其保卫部门不得不从头开始很多工作，相当于是要重新发明一遍轮子。

    韩宇抵达安息后不久，面对安息的混乱状态，霍奇要求秦国军队的情报机关尽快稳定当地的局势，对破坏分子发动反击。韩宇在其中的表现尤为突出，高度具有侵略性，并且是成功的。韩宇并没有投身于上司所说的，对安息境内帝国特工的调查工作中去。韩宇认为，要进一步开展工作，首先必须和安息的政治人物产生联系，从阿亚图拉麾下的这些大员中获取情报，韩宇认为这些人才身处安息境内的漩涡中心。韩宇成功地和一位安息最重要地人物搭上了关系。

    这两个人看起来不太像是朋友，一个年轻的秦国间谍，和一位白发苍苍，手握大权的安息主教。

    韩宇没有说他是在哪里，是在什么场合下和安息的大阿亚图拉见面的。当时韩宇刚刚从情报部门的培训班毕业，他在安息没有任何线人，他当时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对自己要在安息做什么也没有清晰的概念。

    尽管帝国媒体喜欢说安息的大阿亚图拉是秦国的傀儡，但是可能帝国记者自己也不太相信这种说法。在上个世纪，帝国在全球也扶持了许多傀儡，这些傀儡的总统们大多在帝国接受教育，除了外表以外其实完全就是一个帝国公民。

    而大阿亚图拉，则看上去和秦国完全没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