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理想型
徐思前脚刚走，齐烨后脚就拉着许琛出门。
齐烨：“走走走。小齐带你吃香喝辣。”
许琛盯着这个兴致勃勃地走在前面仿佛一个小导游的齐烨，心里暗暗发笑。
在m大呆了三年，也没少吃喝玩乐，哪里的饭好吃，哪里好玩，齐烨都摸得清清楚楚。
齐烨先问了句：“吃什么？”
许琛：“随你。”
齐烨一路上话不断。但真到了地方，饭菜上了一两盘，反而无话可说了。
他盯着盘里的肉，微微张了张口，其实突然有很多话想讲。
比如想问一问，你当年怎么突然就离开了，怎么离开也不和我说一声……诸如此类的问题。
但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毕竟当初他们就是最普通的学生和医生关系。没什么异于常人的加成关系，自己问这些问题又是基于什么身份？
他没资格。
齐烨发现自己真的长大了，成熟了，不像以前一样没有理也气壮。
许琛看着齐烨走神地戳着盘里的肉，也不放进嘴里，好好的牛肉都要被他戳成了肉渣。
许琛淡笑，猛地开口问：“介意我的年龄吗。”
冷不丁的这么一句，齐烨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回答：“不介意。”
等回过味了，才觉得这句话每个字都透着诡异。但他这个感情方面的单细胞生物，也没有再细想。
许琛给他夹了块肉，笑着说：“那就好。”
“你是不是有问题想问我？”肉落在餐盘上时，许琛说。
不知道是不是齐烨的错觉，好像许琛有意地把话题引导到下一个方向。偏偏每一句都戳齐烨的心窝。
齐烨默默地吞了肉，干脆装作随意地问：“许医生，刚那人是你的病患吗？”
许琛也夹菜，手中的动作不停，没有什么情绪地回答：“是。”
齐烨心中那个小火苗岌岌可危。
他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特不喜欢病患纠缠你？”
许琛面色平静。
齐烨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他说：“分人。”
齐烨心中的小火苗又重新的点燃起来，生机勃勃。他趁热打铁：“许医生，那你这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自以为委婉，自以为逻辑缜密，却丝毫没意识到，其实他这句问得就有点直白了。
许琛抬眼看着他，眼含笑意，嘴角温柔地倾斜。
他咬字清晰地描述：“短头发，干净的眼睛。虽然脾气躁一点但也懂得分寸。”
每一句都有指向性，通向确定的答案。
齐烨闷闷地点头：“哦。”
可惜齐烨是个路痴。
每一句都像背诵课文一样熟记于心。他想，这种类型，其实自己使使劲还是能达到的。
齐烨一顿饭吃得稀里糊涂，自以为掌握了许医生的开机密码，却完全没理解他话里的真正含义。
出了饭店，许琛打开车门示意齐烨坐上来：“送你回学校。”
齐烨难得客气：“不用，我打车。”
“上来。”许琛语气里带了强势，“学校离得不远，我送你回去。”
“行吧。”齐烨说。
许琛执意要送，齐烨也就搭了一程。回学校时还顺路去排了杯奶茶，高高低低取奶茶的一众人里，他看到了薛川。
齐烨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干什么呢？”
“给女朋友买草莓啵啵奶茶。”薛川也很意外，“你呢？干什么来了？”
齐烨给他一个“说的都是废话”的眼神。
薛川意会，继续问：“喝的什么？”
齐烨：“跟你一样。”
薛川瞪着眼，抬头纹都出来了：“草莓啵啵？”
齐烨挑眉：“怎么，你有意见？”
薛川立马拼凑出一个挑不出毛病的笑：“没有。”
拿了饮料，薛川去了女生宿舍。
齐烨叼着吸管慢慢悠悠地往宿舍走。可惜有人打扰了他这份享受美味的雅致。
还没走到宿舍，他就瞅见一群人围着一个□□打脚踢的斗殴场景。偏偏被围攻的人很眼熟，是孙冉。
齐烨直接把手里的奶茶扔过去，于是他杯子里剩下的奶茶在他们身上找到归宿。
一杯奶茶硬生生打断了他们的斗殴。
齐烨泰然自若地走过去，拎着两个人的后衣领，教导主任般训斥：“闹哪出呢？在学校里斗殴？”
被拎着领子的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一脸不爽地瞪过来：“你谁啊？”
齐烨瞥了一眼孙冉，这小子就是学生会的，不知道今天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学生会的，再不走叫人来揍你们了啊。”齐烨扬声说，冒充身份冒充得理直气壮、趾高气昂。
但对面的人似乎发出不屑和讥讽的嘲笑。齐烨比他们还不爽，抡着拳头上去了。
几分钟后，那几个小喽啰组团落荒而逃。
齐烨嗤笑。
他居高临下地来到蹲在角落里的孙冉面前：“他们谁啊？”
孙冉狼狈地站起身来，小声地说：“哥，其实他们就是学生部的。”
“……”齐烨讶异片刻，接着不甚在意地问，“怎么回事啊？他们打你干嘛？”
孙冉理理凌乱的头发，说：“没事儿，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齐烨冷笑一声：“你的工作就是挨揍？”
“……”
孙冉勉强扯了扯嘴角，泄气地拍了拍他肩膀：“哥谢了。”
“不用谢，你再去给我买杯草莓啵啵就行。”齐烨说，“刚才那杯奶茶全扔他们身上，挺浪费的。”
于是又半个小时后，齐烨收获了两杯满杯的冷饮。
他提着两杯冷饮回到宿舍，身后跟着为他提供资金的孙冉。
一进宿舍，他就拿起薛川放在桌子上的小镜子，照了下自己的脸，顺手撸了把头发。
又扒着眼皮看看自己的眼睛，他眼睛不近视也没有血丝，算得上干净吧。
于是薛川一回来就看到这副景象，齐烨拿着自己的小镜子在那里东照西照，还扒拉自己的眼皮。
这番姿态实在少见。薛川忍不住凑了上去问：“你怎么了？角膜炎了？”
齐烨无语：“拉倒吧。”
说完这句话，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觉得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娘炮呢。
于是把小镜子塞回薛川的衣兜里。
然后重新套了大衣又要往外走，跟站在门口的薛川说：“让路，我想出去一趟。”
薛川问他：“干嘛去？”
齐烨摸着自己的发尾：“头发长了，想把它剪短点。”
“头发长了？不是，这还不够短吗？”薛川一脸稀奇，“你想剃成光头？”
齐烨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发茬，确实也还挺短的。还挺幸运，自己很靠近许医生喜欢的类型。
既然脱单有望，那就不剪了，这个长度确实也没法再剪。
齐烨唇角勾起，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表情像吃了蜜，或者说已经喝了两杯草莓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