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靠近
日子就这么平平无奇地过，齐烨也没什么理由去找许琛。打算请他吃饭，又因为他工作忙作罢。
在这种情况下，齐烨憋得都有点神经了，真希望自己能再发一场烧。可能是他内心的虔诚感动了上天，上天终于降了一场病给他——的室友徐思。
这天早上，他正在处理软件开发社的工作，徐思吃完早饭回来，紧紧地裹着大衣坐在床上，一双眼睛的焦距都对不上了。
“我好像发烧了。”他嗓音沙哑地絮絮叨叨，“都怪我们那个变态的体育老师，大雨天的非让我们在体育场跑圈，我那天本来就不舒服…”
齐烨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是发烧了。”
徐思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是不是烧糊涂了？”
齐烨一挑眉毛问：“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认得倒是认得。”徐思使劲地晃了晃脑袋，瞪着迷茫的双眼，使劲儿的聚焦看齐烨，“但我看你的表情怎么好像有点儿高兴呢？”
齐烨收敛了神色：“说什么呢，我很担心你。一会儿我陪你去医院吧。”
徐思使劲地搓脸，点头：“那咱们一会儿去校医院买点儿药。”
“别去校医院了。”齐烨说，“这种病应该去三级甲等医院。”
徐思有些惊恐：“这种病？不就感冒发烧吗？”
齐烨一板脸，倒是一脸正气说：“你走不走，再不走你就烧成灰了。一会儿我都不用送你去医院了，直接送你进骨灰盒。”
“……”
徐思露出费解的表情，慢吞吞地说：“别去了吧，又费时间又费钱，其实去校医院看看就行了。”
齐烨特别义气：“我陪你坐车，打车费、医药费我都给你出。我还能给你联系很好的医生。”
徐思愣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我果然是烧糊涂了，齐烨竟然对我这么好。”
“……”
“走走走，说真的呢。”齐烨一把拽起他说，“穿上厚点儿的羽绒服，你这件太薄。我带着你去看医生。”
徐思也不反抗了，齐哥说啥就是啥吧。他跟着齐烨，看着他雀跃地拿出手机帮他联系医生。
齐烨：“喂，许医生？”
电话那边：“嗯。”
齐烨：“你今天上班吗？”
许琛：“不上。”
齐烨：“我有一个朋友，他感冒发烧了。你能不能给他看一看？”
许琛：“我把我家住址发给你。”
齐烨：“好。”
齐烨拉着换好衣服的徐思出门：“走走走。”
徐思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哥，你从哪儿找来的医生？”
齐烨言简意赅：“骨科医生。”
“啊？”徐思更转不过来弯了，“这病和骨科有什么关系吗？”
齐烨搂着他肩膀宽慰：“放心，随便一个医生都能给你看好。”
徐思试图理出一点逻辑：“那为啥不去校医院。”
“校医院不行。”齐烨强行盖章，把他的逻辑带偏。
～
许琛给徐思看病时，齐烨坐在客厅沙发上耐心等候，仿佛一个操心的老父亲。
齐烨凑过去问：“他这得怎么解决？”
许琛给他量了体温，说：“退烧药和感冒药。”
齐烨：“不用往胳膊上打个针什么的？”
倚在沙发上的徐思一头雾水，差点儿站起来，脸上的表情逐渐惊恐：“啊？”
齐烨侧头，拍拍他的肩：“打针嘛，有什么害怕的。”
“不是，我没害怕。就…”徐思摸摸头，“有必要打吗？”
许琛笑着看了齐烨一眼，解释道：“他的感冒发烧不用打针。你那次是烧了很多天。”
徐思不知道他们的陈年旧事，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想着拿了药赶紧回去。毕竟这屋子是医生的私人空间，不宜久留。
“那行，咱回去吧。”徐思起身。
“咱下午又没课，着急回去干什么。”齐烨拽住他衣角。
他腹诽：见一面容易吗这么早就走。
“那总不能在许医生家呆着吧？”徐思有些莫名其妙。
“可以。”许琛出声，“你可以在我家卧室休息。”
齐烨向徐思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兄弟，说得漂亮。
徐思看着他的表情，一脑门问号。
徐思：“啊，那这样麻烦你了吧？”
“不麻烦，我一个人住。”许琛说，“难受可以去那屋躺着。”
“哦，那真是谢谢您。”徐思说。
许琛：“没事。”
许琛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起身回书房后，只留下齐烨和徐思两个人。
徐思在齐烨耳边低声感叹：“这医生可真是好人啊。”
“是吧，我也觉得。”齐烨应和了一句，所以他才喜欢。
徐思去卧室休息没多长时间，门铃响了。齐烨本来想去开门，但被许琛提前拦截了。
他说：“我来。”
齐烨通情达理地退回自己的位置，礼貌地候着。
门开了，却没人进来。门口传来两个人的交谈声。
“许医生。”
“你怎么来了。”
好奇心驱使下，齐烨走了过去。在许琛后面远远站定。
许琛面前的女人身材高挑，脸蛋漂亮。一头漂亮性感的卷发，还挎着精致的小皮包。
她说：“我来看看你。没谁规定只有看病的时候才能看你呀。”
许琛语气客气又疏离：“陈小姐，我上回已经说过，没事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女人仿佛没听到：“我真的很喜欢你啊，你不再考虑考虑我？”
许琛冷着脸：“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女人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那样儿。”
许琛沉默了一下，终于摊牌：“我喜欢男人，你能变成男人吗。”
对面的女人露出了一个吃惊的表情，搭在小皮包链上的手指紧攥，指节发白：“男人？你是变态吗？”
许琛冷淡地看她，这样的反应其实在他的意料之中，总比她说去做一个变性手术好。
随后女人又否定地摇头：“不可能，我不相信！你是随便找个理由来敷衍我吧？！”
许琛余光略过身后的齐烨，嘴角带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侧眸，眼神示意：“这是我男朋友。”
刚刚的话，齐烨听了个□□，大概知道女人是许琛的病患，在纠缠他。
齐烨配合地走过来，松松地搭住许琛的肩膀，冲她挑衅地扬眉：“嗯，我就是他男人。”
女人嘴张得更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俩。
“哥，这儿有水吗？我嗓子挺哑的。”
沙哑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齐烨一扭头，徐思正光着膀子在外面晃悠。
女人的目光越过他俩之间的间隙落到徐思身上，脸上红橙黄绿蓝靛紫轮番过了一遍，最后变成了苍白无力的脸色。
没有人回答徐思，他们彼此没有说话，这个画面沉寂了几秒钟。
“怎么了？”徐思察觉到了异样，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女人不禁倒退一步，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齐烨看着那个女人迅速消失在楼道里的身影，又扭头看着光着膀子的徐思，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摸着后脖颈，笑了起来：“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许琛勾唇：“没事，那就误会吧。”
徐思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继续追问：“嗯…许医生，你家有水吗？”
许琛转身往厨房走：“有。”
徐思讪讪地一笑：“真是谢谢你了啊。”
齐烨轻轻拍了他一掌，小声说：“哎，我说，你在别人家怎么光着膀子？容易引起误会啊。”
“我就是有点儿热。”徐思困惑地看齐烨，“引起什么误会？都是男人，光膀子也无所谓吧。”
看到他这副无知的表情，齐烨真想告诉他，虽然都是男人，但这三个男人里有俩是gay，估计当场就能把他吓得穿回衣服。
徐思从医生的手里接过那杯水，一饮而尽，然后又晃晃悠悠地回卧室去了。
只留下齐烨和许琛两人面面相觑。
许琛回到书房，齐烨小心翼翼地在他对面坐下。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动作，就说：“你不用在意我的存在，把我当成空气就好。”
许医生拿了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开始打字。阳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
他整个人往那里一坐，仿佛一幅安静的美人图。齐烨偷偷瞄上几眼，心道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许琛面无波澜，假装看不见齐烨毫不遮蔽的眼神。
这种状态持续了足足十多分钟后。许琛终于抬起头，目光和齐烨撞了个正着。齐烨躲都来不及躲。
他心虚着说：“我请你吃个饭吧？以前给我治病，这次又给徐思治病，我总得还你的。”
许琛应允。
～
午后。
当徐思提出要回学校时，齐烨很淡定地告知已经迈出房门一条腿的徐思：“你先回去吧，我请许琛吃饭。”
徐思感觉今天他的思路真的跟不上齐烨，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烧得糊涂了。他不是很理解。
徐思：“你要请他吃饭？现在看病都这么繁琐了？”
难道是他落后于时代了吗？看一回病就要请吃饭一回，那这医药费可够高的。
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能让自己的朋友替自己请吃饭。
徐思想了想，回头说：“再说是我生的病，应该我请啊。”
齐烨：“和你没关系，是我欠他的。”
徐思猛地抬头：“嗯？你们俩以前还认识呢？”
“不然我怎么有他联系方式。”齐烨不耐烦地把这个的电灯泡赶走，“好奇心别那么重，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