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章 检查
陈方阳跟着进了车站，一位长相威武的男人站在外面。
四个守卫下车后恭敬地朝对方敬礼，看来眼前的人在车站里的地位并不低。
那个人注意到了陈方阳的目光，走上前来自我介绍，“我是这里的站长的肖冲。”，说完他努力想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但几次脸部抽搐后他能做出的也只有一个对人来说有些惊悚的表情，而他也意识到了这点，“抱歉，我的脸在受伤后很难做出什么好看的表情。”
“道长在来的路上感觉怎么样？”
陈方阳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发现他并没有什么感觉，但他觉得还是应该说些什么，“车挺稳的，只是路上太黑，我什么都看不清。”
“哈哈，灯坏了，白天才能去修。”
“……路上有灯？”
肖冲看了他两秒，“你被污染了，感知不到路上有灯的存在，等会儿去检查一下吧。”
“你等在这里本来就是让我去检查吧。”
“哈哈，对。”，意图被看破的肖冲也不觉得尴尬，“在这个时候你们这些有力量的人一定是会被首先检查的，因为如果对你们怠慢了，那就是对百姓的不负责。”
陈方阳朝周围看了看，“那四个人去哪了？”
“和你一样，正在接受检查。”，肖冲点燃嘴里的烟猛吸了一口，“普通人被污染情况会更严重些，所以他们还要接受医师的治疗才能出来，我估计时间会挺长的。”
说完，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走了过来，一看就是带着他去检查的人。
等着陈方阳跟着走了，一直在旁边站着不说话的副官走上前来，“站长，他身上不对劲。”
肖冲点点头，呼出一大口烟，“我知道，但你说错了一点，他很危险。”，他几下抽完了手里的烟，然后又拿出一根叼在嘴上，他刚要点燃，旁边的副官迅速夺走并瞪了他一眼，他耸耸肩，“我低下的灵感让我成为了一个纯粹的武夫，但我对危险的感知并不比你们这些修士和那些学士低。”
“所以……能把烟还我吗？我要靠着这东西止痛。”
“不行，医师给你开的丹药你从来不吃。”
“唉……现在的小姑娘。”
肖冲闻了闻手指上残留的烟味，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一些，“让那个领队过来找我，告诉他不用写报告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几辆载客车。这座刚建成不到五个月的车站让他享受了三个月的闲暇时光，他还记得刚来时的景象，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如今，随着这五个人来到这里，尤其是那个穿着古典道袍的道长，他带给自己的危急感，但那股危急并不来源于他本身，而是来自于某个更遥远的东西。
当年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肖冲心里担忧了起来，如果某个巨大的危机突然降临在此，凭目前车站里的守卫力量必然是灭顶之灾。自己不过是个半身入土的老头子，如果战死在此也算是死得其所，但这里还年轻的人呢？他们还有大好的前途，死在这里实在不值。
而在这忧虑中，这位打更人的传奇，现在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发出一声哀叹而已。
……
陈方阳跟着一位包裹的严实的人走进一间封闭的房间里，这里仅有一张床和边上放着的香炉。
在对方的指引下，他躺在床上，然后他看见对方点燃了某个东西放进香炉里，淡紫色的烟从里面飘出来并很快充满了整个房间，身旁温柔的声音让他闭上眼，他照做。
“尽量放松自己，什么都别想。”
墙上玄妙的符文接连亮起，空气中缥缈的烟也开始有序的运动起来，陈方阳身旁的人静静站在旁边，时刻关注着他的状况。
在短暂而又漫长的等待后，什么都没有发生，房里的人与房外的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这位道长除了感知出现了短暂的错误外，身上并没有出现问题，比如被某个邪祟或诡异打上标记什么的。
“好了，你可以睁眼了。”，床上的人没有问题，他说话的语气都不禁欢快了些，但对方并没有睁眼，他奇怪地上前又叫了一声，然后他就听到了从对方鼻息里传出的轻微鼾声。
“睡着了？”
房外的人见里面躺着的人没有醒来，几乎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按照正常流程，这时候里面的人至少该有动作，可他就站在边上不动。
一个高大的男人抓住传声，房里立马传出了他的声音，“秋水，里面怎么样了？”，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红色按钮上方，时刻准备按下去。
“他太放松了。”
“什…什么玩意儿？”
“他睡着了，我要把他搬出去吗？”
知道里面的人只是睡着了，这个高大的男人悬着的心放下了，但里面的人没有动作只是在旁边看着让他有些生气。
于是他站直身体，朝里面瞪了一眼。
里面的人迅速将两只手放在陈方阳的脖子和腿下面，然后用力一抬。
“我腰，我腰，腰腰腰腰……”
“……去，去帮她一下。”
……
肖冲为自己面前坐着的人斟满一杯，也给自己斟满一杯。
那人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站长的茶不是随时都能喝的，在细细品味过后，他放下茶杯，“站长你喝酒？”
“我他妈哪天不喝？”
说完，肖冲将茶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是一整杯，“你是领队的，在这座车站里灵感也算高的，从那道人身上能看出什么？”
领队的坐姿更端正了一些，“异象。”
“什么样的？”
领队将他的所见全盘托出，而随着站长的表情越发严肃，他逐渐明白这次问题的严重性要比自己想象的大。
这里的位置属于边陲地带，再往外就是乱流区域，自火历开始就几乎没人去往乱流区域，敢进去的也迷失在乱流区里生死未卜。肖冲想不明白那帮邪教分子在这里布置的原因，而且就为了杀这几个人还随便暴露了。
是冲着那个道长来的？
可如果是冲着他来的手段何不更稳妥些？或者是他们有别的谋划，这些人只是意外？
肖冲敲了敲桌子，在几秒钟的沉默后下达了命令，“你带着一队人去那个驻马栈埋伏，如有可疑事物不可贸然行动，及时通知。”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