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一身的麻烦
陈方阳感受到光正从眼皮的缝隙处钻进来刺激自己的眼睛,远处有机器的轰鸣声,有某个熟悉的气味正在不断靠近自己。
他睁开还有些迷糊的眼睛,眼前是一团不断跳动的黑色影子,影子迅速凑近用舌头舔了下陈方阳的脸,是小黑。
“嗷!嗷,嗷呜!”
听上去它已经饿了。
陈方阳起身使劲伸了个懒腰,他的眼睛扫过自己身处的房间,迷糊的眼睛瞬间清醒了不少。
这哪啊?
他的脑中瞬间闪过村里那些小姑娘时常聊起的话本内容,那时觉得这些话本的故事情节过于扯淡,难道今天就被自己碰上。
该死,自己被哪个男的捡了?
在短暂的思索后,他得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
这里是车站,那大概是某个人的房间吧。
陈方阳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把小黑放在肩上推门出去,此时外面已经有好几个人手里拿着吃的赶路,看来即使是建立在偏僻的地方,这里的工作也不闲。
跟着人群走了两步,陈方阳看见了一个脸熟的人,是昨晚站在站长旁边的那个女人。
那人也看见了他,对方带着一个温和而亲切的微笑朝这边走过来。
“道长,吃饭了吗?”
陈方阳没有直接说话,而是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坚硬的烤饼。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后直接吃了起来。
“……道长,楼下有早食。”
“不用,不然这些饼我白烤了。”
她的脸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但作为站长副官的职业素养仍然让她保持了自己的笑容,“道长,肖站长想和你聊聊,等你吃完我带你过去吧。”
陈方阳嘴里嚼着饼,里面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在艰难地咽下去后他又把饼收了回去,“现在就去吧。”
“你不吃了?”
“……太硬了,而且真的难吃。”
趴在他肩上的小黑一下子就抬起头,冲着他叫了两声后跳下来,陈方阳也蹲下来,一人一狗对视着,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别人听不懂的交流。
旁边的副官好奇地看着正在交流的他们,虽然听不懂,但她还是在脑子里脑补了他们的对话,并很快就憋不住噗呲笑了一声。
“咳,没什么,二位继续,继续。”
很快陈方阳站起身来,扭头对副官说:“等会儿你把我带过去后带它去吃东西吧,它已经饿了。”
……
肖冲站在窗户边上看着那四个要去镇上的人一个接一个上车,一个客车协助正把两筐枣放进客车两边的货箱。
说来也怪,那驻马栈都被烧塌了,但他们的枣居然还剩下两筐,而且没有任何损失,他最开始还以为是那帮邪教对这两筐枣做了什么手脚,结果检查后没有任何问题,这也算是奇迹了。
他回忆今早传来的消息,那边从昨晚到今天早上没有任何异常,火一直在烧,直到驻马栈彻底塌方都没有人靠近或异常发生。
往茶杯又倒了一杯热茶,即使报告如此,他的心里还是不踏实。那帮邪教徒一定在那里有秘密,不然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布置什么?
还得在那里找找,或许有什么剩下的。
两个脚步声靠近了这里,其中一个很熟悉,是副官的,看来人要到了。
肖冲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确认没有什么不该被副官看到的东西后用一个比较庄重的坐姿坐在椅子上,然后静静等待着。
三秒钟后门被打开,两个人走进来。
“站长,人来了。”
肖冲保持着严肃的表情点头示意,随后副官抱着小黑离开。
看着副官离开,肖冲的坐姿瞬间放松下来,仿佛刚才就是在应付自己的某位师长或长辈。
“道长,来,来坐。”,他一边说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盘糕点,“这东西味道不错,吃。”
陈方阳看了一眼肖冲的脸,然后又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糕点。一张可止小儿夜啼的威武面容和一副无业闲人的行为举止,看上去有些违和感。
“道长,你是哪里人?”
“黑山陈方阳。”
说完,场面突然寂静,空气仿佛被凝固一般陷入静滞,世间万物都失去了声音。陈方阳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而这股压迫感就来自眼前这个男人。
肖冲上半身压过来,那双充满威慑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方阳,“黑山,是吗?我不太喜欢这种玩笑。”
陈方阳没有说话,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为顶尖强者的压迫感,这种感觉让人窒息。
“是,黑山。”
周围空气又开始流通,眼前的人又恢复到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仿佛刚才他所展现的样子是陈方阳饿极时的错觉。
“本来想和你聊聊关于你身上异象的事,没想到你居然还能给我一个惊喜。”
肖冲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猛吸一口吐出一大团烟圈后继续说:“你知道黑山北风君吗?”
陈方阳点头。
“黑山处于乱流区域内,这是穹阳世纪的遗留问题,根据那些学士的推测,那里不应该存在生命,直到一个自号北风君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通过学士们与他的交流,他们推测里面不仅存在空间乱流还存在时间乱流,因为他身上那衣服和语言让那帮隐世宗门来了都得说古典。”
“北风君在和他们的交流中提过一个叫黑山的地方,那里存在一个村子,这就让那帮学士激动了,被视为生命禁区的乱流区域居然存在生命,所以他们准备召集一群人跟着北风君去探索,然后他们就消失了。”
“消失的是那群与北风君接触的最频繁的人,剩下的没消失的,他们也都感觉到了自己的一部分实际上不存在于自己的身上,他们能感知到自己的那部分处于某个地方,但不清楚具体的位置。”
陈方阳低着头思考对方刚才的话,然后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肖冲笑了一下,然后指着自己的黑铁眼罩,“这只眼睛没瞎,但它看不见眼前的事物,很多时候它给我回馈的都是模糊诡异的光影,这极度影响我的精神,所以带着这副眼罩隔断这只眼睛与我的联系。”,说罢,他又指着陈方阳,“你怎么回事?你穿的这身是回阳宗的衣服,但他们已经散门二十六年了。”
陈方阳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他没想到自己一个深居简出的人居然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而且貌似自己的师傅也不是一般人。
“这是……我师傅给我的。”
“你师傅?他现在怎么样了?”
“师傅只教了我两个月,然后就离开了。”
肖冲最后吸了一口烟,纯白色的烟从他嘴里吐出来,“你这情况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