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破军(三)
一路上急急忙忙地奔跑着，一把推开了木门，却只看见了地上正在收拾碗筷的鄂京。
“呦，大忙人回来了。”鄂京先是调侃了一句，随即，脸上便出现了吹胡子瞪眼的表情，“还知道回来!”
“大爷”天水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想解释一下，但突然想起来下午的事对方都已经看见了，也就没必要了。
尽管鄂京无意间透露了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件事让他还是有所警惕。
但毕竟是对方在京都捡到并且救下了他，并且今天下午还帮了自己，尽管心里有所怀疑，但自己还是需要有最起码的尊重的。
鄂京看到对方露出抱歉的神色，反正耽误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本来想趁此机会教训教训天水戟的那股子劲一下就褪去了。
轻轻叹了口气，鄂京摆了摆手:“行了，反正人都已经走了，先吃饭吧，给你留着饭呢。”
“好的大爷。”闻言，天水戟呲起大牙笑道。
吃饭的时候，望着天水戟狼吞虎咽的样子，鄂京一边看着一边给着他夹菜:“慢点慢点，别光顾着吃饭，没人和你抢那，就着点菜吃。”
望着连点头都顾不上的干饭小子，鄂京起身准备继续收拾剩余的碗筷，又顺带感叹一句。
“还想给你介绍一下那小子让你俩认识认识呢。”
“啊？呐郭”嘴里塞满大米饭的天水戟边干饭边口齿模糊地问道。
“就是下午帮过你的那个小子，那是老夫另一个侄子。”
“噢噢，另一个侄子另一个侄子”
天水戟的脑子在此时此刻开始疯狂运转，他咽下了饭团，又重复了一遍:“另一个侄子”
“对呀。”鄂京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那我是”天水戟不确定地指着自己。
“都说多少遍了。”鄂京有些好笑地说着，应该是实在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个问题，“老夫是你大爷呀，你可不就是老夫侄子吗？”
天水戟呆坐在原地，嘴角还残留着剩下的米粒，他的脑袋转了又转，最后得出了结论:
“所以我姓鄂”
“哈哈哈哈哈”鄂京听见后瞬间爆笑如雷，笑声大到让人振聋发聩。
看着不知为何放下碗筷都快笑到没力气的鄂京，天水戟疑惑地将脑袋歪了歪，看起来傻傻的。
鄂京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看着面前这个傻到可爱的侄子，自己费了老大劲才忍住道:“可以呀，你要想，老夫我也可以占这个便宜。”
天水戟想了想，突然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双手一抱拳。
“哈哈哈你你你你干嘛？”鄂京看着又是眼前又一次发疯的小朋友，赶忙忍住笑意问道。
不过说来，这小子才来了不到一天，捅出的篓子都比他一年搞出来的可能还要多了。
“谢谢大爷今天的救命之恩。”天水戟诚恳地感谢道。
“嗯昂昂。”鄂京仿佛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样子，连连摆手，“小事罢了，何足挂齿，咱们爷俩不用这样见外的。”
等到天水戟差不多吃饱了，鄂京继续开始收拾起来了碗筷。
“你今天是为什么被司马昇那小子找事的。”鄂京看见坐在椅子上的天水戟正边摸滴溜圆的肚子边打嗝，又闲不下来自己那张嘴了。
天水戟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现在的他可没有力气想那么多，吃饱之后的那种惬意真是谁吃谁知道。
对于鄂京的提问，他只是略加思索便说了出来:“昂，那个呀，我看见宫殿里的王座了，一时间就走神了。”
“你知道宫殿里的人是谁吗”鄂京闻言，又放下想要收拾的碗筷，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低沉地问道。
“不知道。”天水戟摇了摇头，在南玄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种关于整个国家的事情。
听到这个回答，鄂京不禁露出些许失望的表情，随即声音也变得温和了一些。
“那里住着的，是整个鸿蒙，整个华夏的帝王，灵皇陛下。”见状，鄂京也不打算收拾了，干脆直接坐了下来继续说道。
“在那个很久远的时代，大陆上的主宰还不是人。”
“是神。”
天水戟听见这个字后，立刻精神了起来，赶忙直起腰来听了起来。
看见了唯一的观众在那里全神贯注，鄂京内心的成就感顿时拉满，他情绪饱满地继续讲道:
“那个时候，大概是四十年前，那时老夫应该二十几岁吧。”
“整个世界都是神的天下，人们只能在他们的威胁下苟活，最可恶的就是神之间也会拉帮结派地爆发战争，每次战争都会白死掉无数的兄弟姐妹。”
说到这里，鄂京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巨大的力道震得木桌摇摇欲坠。
“老夫的爹，老夫的娘！老夫的兄长都死在这帮狗的斗争之下！”鄂京咬牙切齿，字字诛心，天水戟看到他那恨之入骨的神色便想要上前安慰一番。
不过鄂京一个手势便止住了对方，缓和了一下情绪后边继续说着:“不过这些都过去了，现在的我应该学会接受事实。”
“有些东西，失去才会忏悔和理解。”鄂京说这话时，眼睛深深地看了天水戟一眼。
眼前的这个少年，你的路还很长。
“呦呦呦，说远了昂，继续讲。”鄂京拍打着自己的脑门说道。
“人们想要推翻他们的统治，但是并不容易，虽然那些神的身形并没有比我们高大多少。”
“但是他们每个家伙都有着玄幻的能力，人们只能老老实实地顺从于这些恐怖的能力之下。”
听到这个，天水戟脑海里就不自觉地回忆起自己以前的那个师父，他从来只教给自己武功，除此之外从没教过其他的。
直到偶然的一次，可能是经不住这个徒弟对自己的不信任吧，白绍终于在他的面前展现了能力，那一次以后，天水戟对待白绍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了。
那个画面，即便到现在都还深深地震撼着他，当时整个木桩都被凭空出现的冰刺瞬间撑爆，仿佛在木桩中藏了点燃的火药，然后将爆炸那一瞬的画面给定格了下来一样恐怖。
大爷说的难道就是这种能力吗？
“最开始没人知道这些能力是怎么来的，这些东西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当时的想象。”鄂京的话传入耳中，天水戟连忙继续专注地听着。
“直到有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鄂京的脸上出现了敬佩的神情，“那个人虽然不是如今的灵皇，但是，直至今日，他才是老夫心中的那个真正的领袖。”
“颛顼。”
“黄帝之孙，昌意之子”听到这个名字，天水戟大惊，这点他可是在爹的那些书上看见过，“那个人不对，他根本就不是人呀。”
“是啊，所以说他伟大呀！”鄂京感慨道，“也正是因为他以神的身份帮助人类，我们那里才能被传递并学会了各种各样，能和那帮狗相抗衡的能力与功法。”
“也是那时，我才从颛顼阁下的口中得知，其实所谓的神不过也是过去的人罢了，只要可以，人也可以是未来神。”
神是过去人，人是未来神。
“但不过就是那帮玩意不希望自己没有了可以使唤的奴隶罢了。”
“之后，我们召集了起义军对他们展开了第一次的围剿。”
“不过因为我们是第一次接触这些能力，实力自然不能和那些怪物去比，听说他们个个都是活了百八十岁的。”
“所以，我们尽管都拥有了一样的能力，并且人数上还占优势，但还是伤亡惨重。”
“颛顼阁下不忍看到这样的场面，他为了帮助人类夺回人权，召集人们的同时，更是寻找了和自己志同道合的神们，不只是我们，就连他的那些同伴也在这场战争中殒命无数。”
鄂京说到这里，声音也开始哽咽了起来，他是一个感性的老头，即便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每每提到这段往事，听者都能从话语中感受到面前这位都管从心里对这位首领抱以由衷的心疼和致敬。
“为了拥有能够决定战场胜负的决定性力量，颛顼阁下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将自己的大部分力量献祭于北斗，和兵神耗尽心血打造了那把神器。”
“虽然那把剑如今已经找不到了，历史上也没能传到世人耳中，但是他的名字仍旧在我们这代仅存的老不死里面如雷贯耳。”
北斗七星，弑神七星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