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京都(五)
京都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流淌在街上，天水戟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四处转悠，身边的不少百姓都回头看见他那一头扎眼的白发纷纷开始好奇讨论了起来。
天水戟全然没有在乎周围的声音，他正自顾自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尤其是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记忆片段是怎么一回事，每当自己有想法时，他就会出现给自己一段相关的记忆，甚至有时候那个记忆还可能不是自己的。
就好像，他有自己的智慧一样。
他往底处瞥了一眼，胸膛那里悬挂的绿宝石此刻正闪闪发光。
不过想起鄂京的嘱托，他并没有将其拿出来。
鄂大人又为什么会认识自己
认识自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认识自己身边的人，并且与之十分交好才可能知道自己吧。
从小到大自己一直都待在南玄，唯一一个接触从外面来的人只有
木子扬木野
天水戟还在思考着走在人群之中，随着人们逐渐前进，自己不知不觉中逐渐融入在了其中。
从上方鸟瞰下去，整个京城的街楼错落有致，条条框框如同一个硕大的棋盘，跟随人群进入的天水戟，就像一颗白子陷入无数黑子的包围之中，四面楚歌，腹背受敌。
对了，不知想了多久，天水戟突然抬起头来，史程光最开始推荐自己来京都的原因是来找一个占卜师寻找那把剑的呀。
想到这里，天水戟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自从从南玄离开，不对，自从见到他爹以后，自己的神智就开始有些不正常了。
明明是一件富家公子被赶出门的悲伤故事，但是自己自从见到记忆海里的记忆后竟然就开始从心里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所有的背后一定是有问题的。
纵使他那个爷爷和他断绝了关系，自己都能感觉出来一切都是老头在演戏。
甚至现在想起来这件事后，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之情，那个一年之后带着剑去见老头救全家的任务自己现在都能不放在心上。
不对，还是不对，不是对那把剑不重视了，那把剑是一定要找的，自己来京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它。
但是好像现在有一个大过它的指引在吸引着他过去。
天水戟再次抬头，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走了多久，已经跟随着游街的百姓们走到了尽头，身边最开始摩肩接踵的人们现在稀稀拉拉开来了。
环顾四周，天水戟的眼神突然停在了前方，他踱步向前，耳边原本嘈杂的声音都已全部远去，屹立在面前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仅仅是站在围墙外面往里看，那肉眼可见的奢华便扑面而来，天水戟看的不禁愣住了，因为围墙里的正中间，石制的台阶一级紧挨着一级。
目光顺其而上，沿道之上的石栏上刻着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兽，每一个壁画都大到即便是相隔如此之远都可以看到其中的大致细节。
台阶的尽头，是王座，全身被黄金包裹的，象征权利的王座。
“那是”天水戟的眼中，王座和记忆海逐渐重合，那金壁辉煌骤然间化作尸山血海，王座下，手持巨剑的身影拔剑相向
天水戟不自觉地伸出了手，手越来越近，仿佛就要触碰到眼前的那个王座。
这就是那道指引吗？
“喂！”一声怒喝再次打断了他的想象，吓得他赶紧下意识收回了自己的手。
那是什么？是远古的呼唤吗？一只手正在缓缓向着天水戟伸出，速度极为缓慢，天水戟只要侧下身就可以完美避开，但他没有这么做，倒是站在了原地等着对方的到来。
那是真相吗？
“在那里鬼鬼祟祟地瞅什么呢？”一个强有力的大掌放在他的身前一用力，天水戟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一个身着盔甲的守卫面带威胁地说道：“赶紧离开这里！”
刚才就是他狠狠地推了天水戟一把，天水戟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着刚睡醒的懵懂与迷茫，天水戟一时间没有想到解释什么，刚想回头离开，那只手再次摁住他已经转过身的肩膀。
“你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守卫或许是刚刚在领导那里受气了，或许是看天水戟的样子好欺负，守卫的声音很是嚣张
说完后，他根本不等天水戟解释，气急败坏地就要举起另一只手准备要对他动手。
“啪！”一只手打在守卫身上，守卫吃痛一下连忙后退，眼中的怒火此刻愈演愈烈。
天水戟收起刚刚下意识准备抬起防御的手臂，看向身后，一个和他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少年不知什么出现在那里，他瞥见到守卫并没有伤害到天水戟，长湖一口气后收起了攻击的姿势，大步走上前来。
“张赤晨！”守卫看见出现的少年竟失态地怒吼道，声音引得周围百姓见状连忙撤开，宫殿前本就没什么人的百姓一下子就清空开一片场地来。
“你别欺人太甚了，这个点是我在工作不是你，连我工作你都要管吗？”
“你太过分了！”张赤晨皱起眉头，“根据守则第三十二条，执法人员没有权利私自对于任何未定罪人员使用武力。”
“他擅自窥视灵皇陛下的宫殿，这不是罪吗？”守卫指着张赤晨身后的天水戟说道。
“和你说话永远都是这么费劲，司马昇。”张赤晨随手抠抠耳朵，面露无聊地说道。
说完后，张赤晨回头对天水戟说道：“兄弟，你先走吧，你没犯任何事，那小子这里有点问题。”说着他还笑着点了点自己的脑子。
天水戟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幻境之中，迟到的恐惧感瞬间充满大脑，面对对方的好意，他赶忙用力地点了点头。
见到张赤晨不仅无视自己，甚至对着那个白发小子羞辱他，一怒之下，司马昇竟从刀鞘中抽出来长刀，对准前方便冲了过来。
“我要你死！”
张赤晨不慌不忙，对方的刀正对面门冲来之时，自己猛的下蹲，一拳打在其腹部，左手一把抓住对方拿刀的手腕，只是反方向一扭 ，那长刀便无力地掉在了地上。
张赤晨顺势一扣，司马昇的两只手便全部被控制了起来。
“张赤晨，你无耻！”司马昇边说着边要尝试挣脱开来，但是两个手腕全都被反关节扣住，根本就用不上来劲。
张赤晨没有说话，只是一用力，司马昇便扛不住疼痛嗷嗷地叫出了声。
不知是哪个百姓报了案 ，不远处，鄂京正带着几个人向这边过来。
“鄂都管！”张赤晨见到鄂京到来，立刻松开拱手行礼道。
本是因为疼痛而向前倾的司马昇因为一下失去了拉力直接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走近过来，鄂京看了眼天水戟，再看了下跪趴在地上的司马昇，心里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个司马昇在兵场训练时就以那暴脾气臭名远扬了，时不时就和同期的队友起矛盾，要不是宫殿里有人点名要他，鄂京早就把这小子踢出去了。
如今为了不让这小子和其他人在一起执行任务，鄂京专门给他调到这个一个人白天值班的守卫工作，没想到这都能出乱子。
司马昇正跪趴在地上，还想再骂两句时，听见张赤晨向鄂京问好，立马止住嘴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同向着鄂京拱手弯腰行礼，那态度，简直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说吧，怎么回事？”鄂京都懒得看司马昇一眼，虽然嘴上问的是两人，但目光一直放在一旁的张赤晨身上。
注意到鄂京的目光，张赤晨连忙说道：“回鄂都管，这位兄弟刚才来到宫殿面前只是多看了一眼，司马兄弟就对其进行肢体接触，还要动手打他，根据守则第三”
“停停停，打住。”鄂京连忙伸手叫停，随即便看向司马昇，冰冷的目光让低着头的他不禁浑身一颤：“你，打我侄子作甚？”
“啊？”司马昇听见后一脸懵圈地抬起头看向鄂京身后的天水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