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占卜师(一)
此时的天水戟根本就懒得搭理他，他面露焦急地略过他继续望着宫殿，急切地想要继续刚才被打断的画面。
本来就要看见更多了，这下好了，都闹得不开心了。
本来面对司马昇的质问，反应过来的自己还是有些害怕的，可伴随着陆续有人来给他撑腰，自己根本就没必要继续害怕下去了。
而且听到鄂京先质问了，本来还想解释两句的天水戟，那就到嘴边的话一下咽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声音让他不要出声，应该站在那里观察观察其他人的表现。
可是这种隔岸观火的事情，自己以前是不会做，更何况这次自己还是整个事件的发起人。
但是看到鄂京来了，天水戟更是坚定内心的那个奇怪的想法––在一旁静观。
反正我这有人保，看你咋办。
随着大脑飞速地运转了起来，司马昇眼前一亮，强行止住颤抖的声音，他强撑着胆子和鄂京驳道：“您的侄子擅自窥视皇宫内部，我是按律令行事的。”
“哦”鄂京赞发出疑问的声音看向张赤晨，倒是张赤晨反而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了。
明明他下意识地以为对方只要见到鄂都管后就会像以前在龙场训练时一样，直接害怕得连声都不敢出一下了，没想到这次他竟然还敢反驳了。
自己也只是在附近闲逛听见了这边的喊声，赶到的时候就已经看见对方抓着这个白发少年的肩膀了。
难道，真是鄂都管的侄子犯错了，自己倒成了惩善扬恶
那自己刚才真的是只以对对方的刻板印象就草率的下了一个鲁莽的判断吗？
张赤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鄂京的眼神，只能原地默默地低下头来。
而鄂京看到张赤晨的表现早已是心知肚明，他再次看向司马昇。
司马昇虽然心虚，但是看见张赤晨那副胆怯的样子他突然意识到对方很可能没有看见他最开始的行为，因此他更是嚣张了起来，连连摆手道：“都管大人，您不用再说什么的，既然是您的侄子，那一定是没有恶意的，那这件事情我和他道个歉就算了吧。”
“这么说来，你真的是依法行事，是老夫错怪你喽”鄂京挑了挑眉毛。
“虽然有失礼节，但是小辈只能说，是这样的。”
“俞枫，给他看一下吧。”鄂京朝着后面唤了一声。
闻声，一个年龄和在场几位都差不多的英俊少年走出，全身黑衣上下透露出一股庄严和肃穆，他走到身前，向着鄂都管恭敬地抱拳行礼。
鄂京随即回头，戏谑地看着司马昇：“你说老夫错怪了你，那这怎么说”
俞枫听闻立刻抬起手来，手中举着一道镜子的框架，另一只手发力向镜框中央打去，就像发波一样，空气都仿佛被那股力给震得荡漾了起来，镜框之中出现了一道由空气组成的镜面。
俞枫将其对准对面，镜面逐渐拉伸开，那道空气组成的镜面直接被光线投射到了地面上，影子中几道人影涌动，好像反转色的皮影戏一样，俞枫直接将画面以影子的形式映射到地面上呈现出来。
众人定睛一看，画面很模糊，但足以看懂，画面中，一个少年正呆呆地远处，突然一个高上一头的身影出现眼前，只见两个身影互相交融，瘦小的那道影子被一下子挤了出来，看样子是那个大的身影将其推了一把。
还不算完，那道大身影突然伸出一个凸起，大概是他的手，直接按住了对方
另一只手伸出，径直瞄准着眼前打了过去，这时第三个身影出现再次出现拦住了他。
画面戛然而止，俞枫连忙收回镜框中的真气，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起来刚才这种探查过去的操作即便是有物品加持，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还是消耗过大了。
几人都不再言语，司马昇颤抖地抬起头来对上了鄂京的目光，硬着头皮，他指向俞枫道：“你怎么就确定他的这招看的就是刚才的事情呢万一是他自己创造的假象呢？”
鄂京没有给他解释，只是举手示意，身后剩余的那几个人便冲上来将司马昇五花大绑了起来。
“证据已经给你看了，窥时镜的作用众所皆知，你自己不知道是你自己的问题。”
鄂京继续朗声说道，“守卫军第九期司马昇!违反律令条例无故动手殴打百姓，按律令第记不得了，反正关禁闭五天，带走吧。”
鄂京不耐烦地挥挥手，司马昇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几个人给带走了。
“大侄，你先回去吧，辛苦你了。”看都没看司马昇一眼，鄂京转回头，对着俞枫笑道。
此时的俞枫已经缓过来了大半，但还是微微有些虚弱，他强撑着身体给鄂京行礼：“那大爷，那我先回去了。”
“今晚来大爷家，大爷亲自下厨给你们娘俩做些好吃的犒劳下你。”
俞枫点了点头，离开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旁的天水戟一眼。
鄂京刚要准备离开，就看见张赤晨满面通红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张赤晨!”
“到!”张赤晨听见连忙回道。
“今日之事，结果虽好，但过程却有很大的纰漏。”
看着张赤晨的脸色缓和了一点但还是一言不发，鄂京叹了口气：“今天辛苦你了，今晚的班你就休息一天吧，回去好好想想。”
说罢，便朝着天水戟的方向走去。
“敢问大人。”看着鄂京已经准备离开，张赤晨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请讲。”
“我这样，也算救民吗？”张赤晨再次像往常用着坚定的语气地说着，双眸闪烁着期盼的光芒期待着对方的答复。
鄂京听见后并没有回头，但天水戟看见了，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此时写满了欣赏：
“当然算了，不过还需要多加观察。”
鄂京转过身来，大拇指轻轻指了一下胸口：“如果此心光明的话，做事是不用愧疚什么的。”
“谢都管。”张赤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面露欣喜，眼中的那道光芒更加闪烁，再次拱手，目送着二人离开。
“刚出来这么一会儿就能闹点事。”走了一段后，鄂京看向天水戟满脸无语地吐槽道。
“你怎么刚才不解释真相”看到天水戟看向他，鄂京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不想说。”天水戟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前言不搭后语，赶紧摇了摇脑袋，“先不说这个了，叔，你知道这附近哪有占卜师吗？”
“占卜师容老夫哎哟，您没事吧。”鄂京赶忙扶住脚上一个不稳摔倒在他身上的老人，在接受了老人感谢后，鄂京继续说道：
“容老夫想想，京都原来是有那么几个老乞丐算那东西，但后来都被赶走了。”鄂京看向那个天水戟有些失望的面容，“你问这个干什么？”
天水戟想告诉他自己再找一把剑，可只是一瞬间，一瞬间过后，他摇了摇头：“我想让他算算我那个和尚朋友在哪里。”
看着对方反常的举动，鄂京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包给你收拾好拿回家里了，这是里面装着的盘缠，收好了。”
天水戟接过盘缠，掂量了掂量：”叔，您这给多了吧？”
抬头看去，鄂京早就拂袖离去了，走前还不忘叮嘱道：“好好逛一逛吧，记得晚上回来吃饭。”
天水戟应了一声后，往回头又瞅了一眼不远处的宫殿，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后，这次终于是战胜了内心的那股过去的冲动。
绕了个道，问了个路，天水戟开始寻找起了史程光说的占卜师了。
一步一步来吧，毕竟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鄂京没有回家，随手收起了刚才大爷递上来的纸条便来到了菜市，看样子应该是为晚上的饭做些准备。
拿起装满各种蔬菜鱼肉的竹筐，鄂京笑着和各个菜贩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菜市。
走到菜市尽头，鄂京没有沿着大道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而是绕过一个小弯拐进胡同里面。
“来了”身披黑衣的蒙面人正倚靠在墙壁上思索着什么，那姿态和气息，即便是有人路过这里也丝毫不会注意到他，待看清来者后，蒙面人站直了身体问道。
“嗯。”鄂京单手掐腰，“真会挑地方，不嫌埋汰。”
蒙面人没有过多言语，刀光掠过，两把巨刃出现其手中，仔细一看，竟正是天水戟记忆中被戳穿胸膛的那两把。
鄂京接过巨刃，翻转一圈，胡同外的光线直射上面，冰冷的光泽划过。
“好刀，不轻呀，这难道就是”鄂京抬起头来问道。
“破军，蚩尤来南玄找的就是这把。”蒙面人说道。
“行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了。”鄂京将破军放入竹筐，大量的菜肉将其隐藏其中，鄂京拎了拎，竹筐编的很结实。
鄂京确定无碍后，抬头对着蒙面人说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