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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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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到顾洋,发现他的脸色还是一片惨白,他看我来找他,他一下有了精神,用力的抓住我的手问:

    【池冬,我们什么时候给牛杰复仇?一会要不要请假去见见牛杰最后一面?】

    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要告诉他马涛的背景,我们没背景,牛杰也还不至于到我们去给他一命换一命的地步。

    顾洋听完我说的后,又无力的坐回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语着: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我叹口气又说:

    【我不去见牛杰最后一面了,我去了只会让我感到更多的无力和愤怒。你请假去看看吧,顺便把马涛的事给他家里人说说,牛杰人现在死了,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给他家,提供一个调查真相的方向。我等会还要去找马涛,我去给他道歉,希望他能原谅我,放过我。】

    说到这里,我已经在苦笑了。牛杰活着的时候,我能说给他报仇,但是牛杰人现在死了,我还和马涛较什么劲,我又如何能和这些庞然大物去碰撞。我又去问张林要了点钱,买了一条金中,用黑塑料袋包着去找马涛。

    【涛哥,前面我不懂事,我拿了点东西给您孝敬一下,希望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说罢我低着头把黑塑料袋递了过去,马涛见状,有点诧异的说:

    【呦,没想到你小子还挺上道的。前面不是那么狂,又是撕我头发,又是要打服我的。】

    我苦笑一下:

    【不知道您是二中的狼人,不知道您的背后是城南马爷,多有得罪,对不起。昨天牛杰也自杀了,我也没必要再为他出头,所以今天来找您,希望您放我一马。】

    马涛听了更惊讶了,接过了我手中的塑料袋:

    【你小子有点东西啊,还能查出来我背靠的是谁。可以,你挺上道的,但是你扯我头发的事,你知道吧,凭这条烟过不去,你周天上午十一点来丽山酒吧,我在那里给你准备了个洗礼,你要是撑过去,你以后就是我马家的人,对你这种脑子里只有打架的小子也算是个机遇。撑不过去,就当是给我赔罪。你也还算醒悟的及时,你小子再晚几天来找我,我就给你备好埋骨地了。】

    我松口气,只要收了东西,事就好办。就怕他不收东西要和我死磕,那我也磕不过人家。

    【谢谢涛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马涛看了眼黑塑料袋里的东西满意的点点头:

    【走吧。别忘了周天十一点丽山酒吧,要是不来,你知道后果的。】

    我点点头,告别马涛。在回去路上我心里更加难受,向强权低了头,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牛杰已经死了,我为他复仇没有任何意义。胡泽和牛杰认识那么久,都没站出来做事,我和牛杰认识不过三年,我又做什么出头鸟。我在心里不停的用这些言语来【洗脑】自己,想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

    但是我不知道,我亲手将顾洋也推入了死劫。

    晚上顾洋给我发消息说,他把马涛事情已经给牛杰父母说了,这些线索让他们提供给警察就好,看看警方能不能有什么突破。

    一夜无眠。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周天,我按照约定来到城南的丽山酒吧,进去无非就是挨顿打,挨顿打这事就能解决是最好的结果了。我这样想着,推开了酒吧的门。一进去就看到马涛在调酒台里搂个女人打情骂俏,见我进来后,他招了招手,示意让我过去。

    我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涛哥,我来了。】

    马涛一手搂着女人,一手抽着烟问我:

    【你小子,不老实啊。】

    我疑惑着问:

    【涛哥这怎么说?】

    马涛推开女人,女人离开了吧台后,马涛拿起一个空酒瓶:

    【想知道?先伸头。】

    我面露难色,但还是忍着把头伸了过去,砰一声,马涛手里的空酒瓶就砸在我的脑袋上:

    【呦,你这小子骨头也不硬啊,酒瓶都没打碎。】

    我头顶剧痛,也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当初打杨方头的时候,他怎么疼的满地打滚。马涛话说完,用酒瓶对我头上又是一下,这次酒瓶碎了。我一声没吭,心里想着,看来这事,挨顿打也不一定能过得去。

    马涛看酒瓶碎了,满意了,吸口烟给我说:

    【前几天警察又来找我了,也去找我叔聊了聊,我叔就是你们说的马爷。按理说,牛杰自杀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对吧,但警察说,对方父母咬定是我们做的,所以我叔就派人查了查,你猜怎么着,我们打听到了是你的好朋友诬陷我们的呢。】

    我听后猛的抬起头,连忙说着:

    【不是这样的,不是顾洋要诬陷你们。】

    马涛眉毛一挑:

    【哦?不是他诬陷我们,那就是你要诬陷我们了?】

    我真的急了:

    【涛哥,涛哥,你打我就行,顾洋可能是给牛杰父母无意中说漏嘴了,我俩都没有想诬陷涛哥你的意思。】

    马涛熄灭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走,带你见见世面去,这件事一会就有结论了。】

    说罢,他向酒吧后门走去,我跟着走了出去。外面停了几辆车,马涛示意我跟他坐一辆。

    一路无言,但我看着外面的路况,车是向郊外南山方向开去,大约半小时后,我们到了地方。下车后,马涛的人又开了几辆游览观光车,把我们一路载到南山的深处。到了深处以后,我才发现,这真的是进了深山野林,他们打开一道道铁栅栏门,铁栅栏门应该是防止游客误入的,又乘坐越野车行驶了一段路,期间马涛给我说:

    【池冬,你一会要好好想想,是谁要针对诬陷我们。】

    我心里叹口气,我和顾洋太天真了,对方的势力能做这么大,自然有规避法律制裁的方式。

    总算是到最终的地方了,是一座山峰的半山腰。那里有一片未开发的空地,空地上还有一个圆鼓鼓的麻袋。马涛带我走了下去,陆陆续续又来了两辆车,车上其余的人也都下了车。马涛这次带了十多个人,我以为是来安排我的,他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铁棒,对我说:

    【给你机会让你表现你的忠心,对着麻袋使劲打,那里面装着一个得罪过我们的人。】

    我接过铁棒问他:

    【里面的人不是顾洋吧?】

    马涛思索了一下给我说:

    【你觉得他是,他就是,你觉得他不是,他就不是。在我们这里,只需要对马家和马家兄弟忠心和仁慈,不需要对外人仁慈知道吗?你打了,今后你就是我马家人,你不打,今天这里就是你的埋身地。】

    说完,十多人都从车的后备箱拿出了砍刀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咬咬牙,拿起铁棒向麻袋走去,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是顾洋。

    圆滚滚的麻袋一动不动,我闭眼一棍打下去,还是一动不动,我就一棒又一棒的打着,不知打了多少下,里面的血液都渗了出来。马涛喊停我:

    【行了池冬,把麻袋打开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第一个礼物。】

    我双手颤抖,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的唯一的念头就是:完了,我杀人了。

    解开麻袋,露出一些肉色皮肤,我心里又惊又惧,一咬牙,一把扯开麻袋。

    麻袋里面装的是个死猪,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吓死我了,马涛给我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我大口喘着粗气,周围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马涛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问我:

    【怎么样池冬,这个礼物不错吧,给你见面送头猪的老大去哪里找呢。】说罢他指挥人把猪抬上车,说肉敲实了更好吃。

    马涛见我稍微缓过来点劲,又笑眯眯的说:

    【第一个礼物你见了,准备一下去见第二个礼物吧。】

    我点点头,这次心里倒放松不少,是我想的太复杂了,他们怎么可能说杀人就杀人。

    坐上车,车子又继续朝山顶的方向开去。过了一会到地方了,马涛拉着我下车说:

    【这个礼物你见了一定喜欢!】

    下车就见一个男人在用铁棒不停的殴打一个麻袋,麻袋外渗透的全是血迹,马涛喊着:

    【九哥,九哥,停一下,按计划来。】

    马涛拉着我走了过去,边走边说:

    【这第二个礼物,他是我们这里的职业打手,专门干脏活累活的,本来想把你介绍给他,让他带带你,但是因为你朋友,他要去自首了,他自首了才能保证我们马家继续稳定发展。没错,就是他开车撞废的牛杰,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了,你想打一顿也好想报警也好,都随你。】

    我神情一晃,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做什么了,牛杰已经死了,我能拿这个男人怎么样,罪魁祸首就在我的身边,犯下恶行的人就在我面前,我打一顿他,还是杀了他,都挽救不了牛杰的生命和他那已经溃散的家庭。但是,我不能退缩,我不能因为什么都失去了,就什么都不做。

    我向九哥冲去,一拳打在了他的面门,我怒吼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当初就杀了他,你让他苟活着,他家里花了医药费治疗他,他又自杀了,你让他的家庭真正意义上的破碎了你知道吗?】

    我边吼边打,男人也不防御,我一拳又一拳,直到将男人打倒在地。我颤抖着身体,停了下来。

    马涛笑着走了过来:

    【还有个礼物,这个你可以选择看还是不看。】

    我真的有点累了:

    【不看了涛哥,我今天太累了,我要走了,但是走之前我要看到他自首。】

    马涛没有强求,点点头,他对男人说道:

    【把麻袋里的处理好,之后你就和我们下山,你自首吧,规矩你知道的。】

    男人点了点头,一脚将麻袋踢下了山。

    【放心吧,马爷都吩咐安排好了。】

    我看着男人将麻袋扔下山后,我也没太注意没有太在乎,我以为那也是个动物尸体,或者是他们的仇人,我那时候脑子里只有替牛杰报仇,一定要让这个叫九哥的男人绳之以法。

    下山之后,马涛让我看着男人自首,他们先走,男人是他们的替罪羊,自然不会同框出现在人群视野里。男人坐着等了有半小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拨打了报警电话。打完之后他躺在地上,他对我说:

    【警察来之前,和我聊几句,我问你我之前开车碾的是你什么人?】

    我神情沮丧:

    【那是我同学也是我兄弟】

    男人不屑一顾嗤笑一声:

    【兄弟?你加入马家之后你就明白了,没有兄弟,只有利益。每个人都有价码,高低而已。】

    我不想和他这样的杀人犯聊什么歪理,他既然已经报警了,我也打算走了,刚迈出去几步,男人声音在背后传来:

    【你就不好奇,小涛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吗?】

    我回头说:

    【不想知道,我也没打算加入马家,我只是来给自己赎身平事的。】

    男人点了点头:

    【行吧,既然你不是马家人,那就算了。本来想告诉你那小子被我打断四肢,让你高兴高兴呢。】

    我疑惑的回头问:

    【你打的是谁?】

    此时警笛声已经在远方传来,男人说:

    【你快走吧,警察来了,我不可能跑,我跑了黑白两道都会杀我。】

    我心理的不安已经达到了顶点,强忍着恐惧和不安问着男人:

    【你把谁的四肢打断了?】

    男人想了想:

    【小涛说也是你们学校的,叫什么羊吧,你放心,你那个仇敌我已经处理好了,刚才从山上扔下去的就是他。】

    我声音颤抖的问:

    【我的我的仇敌?是羊?是叫顾洋?】

    男人坐起身,从口中掏出一袋粉末状的药物吃进嘴里,边嚼边说:

    【对对,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我头晕目眩瘫软在地,双目空洞,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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