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局

    我和顾洋走出医院后我给他说：

    【马涛是怎么知道牛杰被车撞这事，你在学校打听打听。要说我们知道的牛杰和谁有矛盾，也就是和他了。最好了解清楚当时他和牛杰说了什么，牛杰一下对他大打出手。我去当面找马涛聊聊，如果确定是他安排的牛杰，我们就去告诉警察，怎么样都要让他牢底坐穿。】

    顾洋点点头对我说：

    【那你自己小心点，他这人要么藏的很深，要么就真的和他没关系。我那会问了几个高二的，都说对这人印象不深，如果这要真的是他做的，那就藏得太深了。】

    周一正常上学，我在课间期间找到了马涛，马涛身高一米七刚出头，身材消瘦，脸型偏长，下巴外凸，俗称鞋拔子脸，在他脸上鼻唇沟的那一排有很重的汗毛。我见他本人发现这面相确实不讨人喜，怪不得找对象从学妹下手。我神情严肃的对他说：

    【马涛？我是池冬，我找你是想给你说，警方已经把你列为嫌疑人了，你最好自首吧。】

    我仔细盯着他的神情，想要看出一些情绪波动。他似笑非笑的问我：

    【什么嫌疑人？你脑子没坏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内心有些失望，不过没表现出来，反而更加强势的说道：

    【牛杰的事非要我说出来吗？警方只要找到车和肇事司机，你跑不掉的。这次找你来是希望这事你主动自首，给你一个机会知道吗？】

    马涛笑出了声：

    【哈哈，牛杰？那是什么牛马？小崽子，不是我说你，你真是有点太自以为是。】

    说到这里，他笑容消失，眼神阴冷继续开口道：

    【警察早就找我聊过了知道吗？若要抓我还轮得到你跑来这里威胁？快滚吧，别碍我的眼，对了。】

    马涛嘴角一扬，嘲笑似的说着：

    【你可以给没了双腿的废物牛杰说，张璐和我谈了。】

    张璐是牛杰女朋友的名字，只不过她现在是马涛的女朋友。

    我听后神情一怔，又迅速平复接着问：

    【我问最后两个问题，你怎么知道牛杰腿没了的事？为什么要去医院看他？】

    马涛不再理我，转身自顾自的回到他的班级。我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双拳。

    下午放学的时候，顾洋和我在回家的路上给我说：

    【马涛的背景查不到什么，只知道当时他给牛杰说，你女朋友我早就玩过。牛杰才出的手，马涛和张璐也确实谈过，他们初中就谈了，马涛毕业后他和张璐就分手了。运动会上马涛看见张璐就去重新加联系方式，张璐也给了。目前我就知道这么多。】

    我又给顾洋说了一下今天我和马涛之间的谈话，顾洋听后气的大骂狗男女。我劝了他几句:

    【这你情我愿的事不要多嘴，更何况牛杰后半生可以说已经废了，不要去强制要求别人付出什么。】

    顾洋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心中也早已拿定主意：

    【重启甲字房，我问马涛最后的两个问题，他不愿意回答，那就打到他愿意回答为止。这两天你就在学校拉一下人加入咱们甲字房，再想想挑衅激怒马涛的手段。我负责找找看看地形，去哪里打他合适，这几天做做准备，总攻时间就定在周五那天吧。】

    【行。】

    万万没想到，顾洋在邀请学生加入甲字房时，不知道谁走漏了消息。周三下午的课间，马涛一个人找到我：

    【小崽子，我听说你要打我？】

    我心中一惊，面不改色：

    【怕了？怕了你就老实交代牛杰的事，避免挨一顿打不好吗？】

    马涛听闻笑出了声：

    【交代？小崽子，我找你是想给你说，在学校里什么样的打架我都不会接的，你也不用做无用功。但是你想要个交代，我告诉你也行。】

    马涛低头凑在我耳边说：

    【牛杰没被撞死，是我特意说，要留活口，哈哈哈哈。】

    我怒火攻心，一把扯住他的头发，眼神里充斥着暴戾，瞪着他说：

    【学校里面你不接架，学校外就接是吗？你敢接，我就能把你打到自首！】

    马涛没反抗也没挣脱，任凭我扯着他的头发，斜着眼睛阴冷的开口：

    【你想怎么做都行，但是你会付出一些承受不起的代价。比如你现在扯着我对吧，但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会哭着求我，求我放过你。你记住，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还想再进一步动手时，已经有学生赶到把我和马涛拉开了，我看着马涛，眼神中一片死水，马涛突然大声说道：

    【打架？那是小孩子才做的，成年人】

    他最后四个字未出声音，而是对我做了口型，我看懂了，他说的是

    【只讲生死。】

    顾洋知道这事后也是一脸懊悔，他也不知道找的这几个人谁是大嘴巴谁是内奸，现在事情已经浮出水面，那么找的这几个人意义也不大，后面的麻烦有他们和没他们没什么区别。我让顾洋放弃拉人这事，先等一段时间，马涛说要让我付出代价，我倒是要看看他会怎么做。又给顾洋说，我要是和牛杰一样出什么事，立马报警指控马涛，他一定跑不掉。

    就在我一天天的等待中，某天中午，张林走过来给我说，他查到了马涛的背景。我大惊，这小子不显山不显水的还有这本事，连忙让他给我详细讲讲。

    【我昨天下午回家，路上碰见了楼上的一个哥哥，他在别的学校念高三。池冬你知道吧，你要打高二的事不知道被谁传出去了，现在好多学校的人都知道这事。那个哥他就问我认不认识这个挑衅高二的高一新生，我说这新生是我朋友，他又说让我最近离你远点。因为二中以前的学生经常被别的校欺负，很多年一直都是他们外校差生打劫勒索的对象。直到他们有人欺负到上届高一头上，没多久后隔壁几个学校的校霸相继都挨到了混混的狠揍，后面外校就传二中上届高一有个狼人，大家以后不要惹二中。他说你要打上届高一，没啥背景就是脑残，几个学校的校霸多多少少外面也认识些混混大哥类的，但他们被打了以后都一声不吭。你要是不如他们，那你只会被打的更惨。】

    张林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我就结合最近池冬你们发生的事，我就问这个哥他们口中的狼人是不是叫马涛，他说他可以帮我问问之前他们学校被打的那个校霸。他刚给我发了消息，你自己看吧。】

    说罢，张林把手机递给我，短信上面写着：

    【小林，让你兄弟转学跑路吧。那人大概率就是你说的马涛，当时打校霸他们的不是什么混混，是城南马爷的人。】

    我心里隐隐不安，我转学跑路？我拿张林的手机回复这条信息：

    【城南马爷是什么人？】

    没过一会，消息就回了过来：

    【城南马爷就是城南片区的地下皇帝，城南那边大型的酒吧夜店ktv娱乐城酒店，都是马爷在经营，手底下养的人没有800也有1000了。他如果想你兄弟死，甚至不用他说，就会有人主动去割你兄弟的脑袋知道吧。】

    我把手机递给张林，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如果马涛的后台是这样的人，那死一个牛杰再死一个我根本不算什么。思来想去，还有一个希望。我给胡泽打电话，看看他姐的大哥能不能帮我。

    【喂，胡泽。】

    【嗯，冬哥什么事？】

    【有个事得和你说一下了。】

    把前因后果告诉胡泽后，他说他去问问他姐。

    本想联系顾峰的，后来一想顾峰已经去外省上大专了，给他说这些事也没意义。

    等了几天胡泽那边还是没消息，我打电话过去询问:

    【胡泽，那事怎么样了】

    胡泽那头沉默了一下:

    【冬哥，牛杰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我姐说那个大哥听到城南马爷这几个字后就沉默了，只给我姐说她不想尸横街头以后就不要再提。冬哥，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行你也去给马涛认个错吧，那样的人我们惹不起。】

    我有些失神，心里骄傲年轻气盛的火焰在此刻被彻底浇灭。我发呆坐着想了很久，我找不到解决的方式，报警吗？可人家压根没找过我，等找我的时候我可能就和牛杰一样，既找不到肇事司机，又找不到凶器。就算指控马涛又怎样，抓住他时我还剩下什么呢？

    等顾洋拉我放学时，我都还没缓过神。顾洋看我状态不对，我没把事情告诉他。这件事也只是我和马涛的矛盾而已，拉着顾洋下水不必要。

    想了一夜，我决定去给马涛道歉。至于牛杰那里我也没办法，只能后续去给他父亲说一下这件事，多提供一个思路吧。

    到了学校以后第一节课突然改成了安全教育，要求整个年级都去大会堂参加。台上面，牛杰的班主任在全体师生面前自我检讨:

    【我们班的牛杰同学，每天下午放学，在外滞留到夜里才回家，最终导致在前段时间夜里，他遭遇了车祸，他人受的伤非常严重。双腿粉碎性骨折，腿部肌肉组织神经组织都已坏死，医生为了保住他的命，给他做了截肢手术。我去探望牛杰同学期间，他不能接受现实，他很抗拒接受现实，昨天夜里，牛杰同学自杀了。我作为老师，不够关心学生，不够了解学生，没能开导学生，是我的失职。今天我们学校要求学生每天放学的回家时间都要由家长向老师报备！】

    后面说什么我没在听了，我脑袋嗡嗡的。顾洋也是脸色一片惨白，我们一起玩了3年的朋友，说死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