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另一个自己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起床刚坐一会,就要到中午了。
袁简润开着电脑,在桌子前就坐了一会,回了几个信息,一看时间都十点半了。
仰天长叹一声。
“我的妈啊!”
“别喊了,在喊今天一天就过去了。”
林惟许眼睛从未离开电脑,头都没回就知道袁简润要表达什么。
“惟--感觉一上午什么都没干就要吃中午饭了。”
“”确实是这样的。
“啊啊啊我的天啊!”
“别天了,你在嚎一会,一上午就真的过去了。”
“还有半个小时就十一点了……”袁简润伸了伸腿,往椅子里一靠,电脑推到桌子最里面:“既然已经这样了,我直接放心大胆的玩算了。”
于是,林惟许就听到袁简润放肆刷手机的声音,她甚至都能想到,此时此刻的袁简润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还有一年多就毕业了,自己再坚持坚持,此生最后的学习生涯,以后就远离学校了。
两个人隔着一段阳光,在同一间屋子里,想着不同的事,做着不同的事,时间就在期间缓缓飘过。
林惟许的手机忽然响了,她的第一反应是,肯定又是许禁发的无聊信息,她手停在键盘上,眼睛看着闪了又闪的屏幕,看了许久都没有动,她其实不太想看信息。
接着手机又连续响了又响,这时候她意识过来,这不是许禁,许禁最多只会连发两条信息,她不回他就不发了。
这样的频率,应该是别人。
林惟许打开手机就是满屏幕的信息,看的她一阵眼花。
“谁给你发信息这么厉害。”袁简润都被叮叮叮的声音给吵到:“这动静跟论文写完被删了一样。”
“是何思源,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咋呼。”
“他什么事这么急。”袁简润像是又开了一局游戏,打打杀杀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润润-你丢东西了吗?”林惟许看着聊天框,放大了一个图片,看了好久,感觉不是很眼熟。
“什么东西。”袁简润被问的好奇。
“何思源捡了一条手链,不是我的让我问问。”
“我没有手链啊。”袁简润回答道。
“那应该是田甜的。”
“嗯嗯,应该是她的。”袁简润闷闷地回答着。
“他非得给我,让我给田甜。”林惟许非常无奈,这又是什么操作。
袁简润在游戏里打打杀杀,一时发了狠,杀了好几个,拿了不少人头:“他不好意思呗,还能有啥。”
“这个人真的是……”
“……”袁简润那边游戏杀的昏天暗地,不分敌我,这一局她必赢。
“润润他叫我们下去,把东西给我们,让我们转给田甜。”林惟许不懂这种脑回路。
“他真的是,自己喜欢人家,还不敢去表达。”说话期间袁简润有拿一个人头,这一局五杀的声音频频传来,她已经无敌了,屏幕里的队友“6666”挂了满屏。
“他真的好纠结啊!”林惟许耐着心继续聊:“为了这么点事还要叫我们吃个饭?”
袁简润的游戏进行到最后,对方水晶几秒被推,大大的胜利挂在屏幕,她已经杀到没有对手独孤求败的地步,没想到赢的这么轻松,手机往桌子上一扔:“没意思!”
“去吗?”
“去,怎么不去,吃他的饭再吃他的瓜!”
袁简润利落收拾好,林惟许随手绑了个马尾,两个人就出去了。
刚下寝室楼,就看到何思源傻站在那儿,旁边竟然还有许禁,怎么那那儿都有许禁啊。
“我一个人不太好意思,所以叫上他。”
林惟许在看到许禁的那一刻,忽然不想吃瓜了,觉得这个瓜不吃也行,吃了可能消化不良。
袁简润看着两个人开始傻笑,她真的觉得,人真的是有意思,为什么就不能明明白白地表达自己呢?
比如面前站的两位哥,没有一个是要好好表达的,既然这样,那她也不能不识趣,就当不知道好了。
“吃什么啊?”袁简润问道。
“你们想吃什么?”何思源反问,他不知道女生喜欢吃什么。
“怎么讨论吃了,你把东西给我们,改天吃饭吧。”林惟许有些想逃。
“都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吧。”许禁自林惟许出现就没挪开过眼睛,一直浸着满眼的笑意,若有若无地看着她,他仿佛看得出来她想逃。
这场眉眼官司和内心戏,袁简润表示不想说破,有些时候说破了反而不好了,只有他们自己才有符合他们的相处方式,别人永远只是老客,而且吃吃瓜多有意思,袁简润就喜欢在枯燥的生活中找点乐趣,比如吃吃那些酸酸甜甜的瓜。
更何况处在萌芽阶段的美好事物都需要旁观者的保护,旁观者少些关注便是最好的保护了。
“对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何思源接着许禁的话又接着说:“反正都出来了。”
“行吧,本小姐今天就陪你们吃饭了。”袁简润拉着林惟许说道。
林惟许顶着压力,只能去了。
四个人最后选择学校餐厅的三楼,那里人少视野开阔,可以边吃饭边看远处的风景。
“你们女生都喜欢吃什么啊?”何思源吞吞吐吐地问道。
“你是想问田甜喜欢吃什么吧。”袁简润虽然觉得直白不好,可是她就是喜欢戳戳何思源,就喜欢去戳破别人内心的小心思然后看着对方慌张遮掩的样子,反正自己也能想开了,还不如开开心心吃个瓜。
“没有”何思源红着一张脸。
“田甜挺好了,你自己把东西还给她吧,这么简单的事被你弄的这么复杂。”林惟许不懂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简单的事情简单地说就行了,这么多人这不会弄的更复杂,更何况虽然说恋爱自由,但是林惟许心里更在意袁简润,即使她放下了,林惟许还是不乐意
所以她不懂懂何思源搞这么复杂是要干什么。
“”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问题本来就不复杂,只有胆小鬼的人。
“我们可不做这个传话筒哦!”袁简润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嘴里边嚼边说。
“本周四不是开题答辩嘛,你和田甜同一个方向,还可以讨论讨论。”林惟许喝了口茶水,自从来了南方每次吃饭她都会喝上一壶茶水,不为别的,这里的茶水是真的好喝,土土的香香的,满壶的生活气息,喝完茶又接着说:“她应该不会拒绝你的,你的专业知识不是很好吗?而且田甜也是跨专业过来的,据说她喜欢学识丰富的男生。”
“………”何思源听完有些开心,这就是他想要知道的事,何思源从研一就一直断断续续地和田甜聊着天,帮着她解决一些问题,但是始终没有前进一步,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追女孩子,知道喝酒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可能会有些机会,但是又不敢贸然行动,担心事情如成不了,以后同学之间会有些尴尬,所以这才想到要先打探打探小子。
何思源就是这样,如果让他去研究一个课题,他可以马上着手并且在几天之内马上上手并能够敏锐地找到很多数据支撑论文的进度,但是没办法让他去做一件感性的事,比如如何去追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他不知道如何下手,小心翼翼地前进把原本直接到达的路走的曲折了。
更何况他知道目前为止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找错人了,以何思源的粗糙他既看不出来袁简润对他有好感,更看不出来林惟许对他的不耐烦,但是旁边的许禁就不同了,他都看得出来,看着三个人说着好像是一件事其实事三件事的事,许禁不敢笑更不敢吃瓜,因为自己还不如何思源了,他只需要大胆的去接近,自己反而怎么着都不太好,还要把握尺度不招人烦。
“说不定她在等你去还。”袁简润觉得自己这一双眼睛看透太多了。
“嗯嗯。”一旁沉默思索的许禁快速地同意了袁简润的说法。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何思源还是那个死脑袋,这和他侃侃而谈的那些理论知识以及关于爱情的畅想完全不同。关于爱情你可以有几百几千个畅想,可是一个都不去做,只能是水中花镜中月。
“实践出真知!吃完饭我陪你去。”袁简润喝了一碗汤气壮山河地说道,虽然她的心意何思源不知道,但是她丝毫没有想不开,毕竟这种事情也没有谁对谁错,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更何况人家两个人现在两情相悦,就差临门一脚,她何不就帮他踢了这一脚。
“”
“”
“”
听到这句话,余下三个人都惊呆了,每个人都有不同想法,想何思源就是喜忧参半,喜得是有人陪他去,忧的是主要的输出还是自己,他可以在网上和田甜聊会,但是现实生活中他其实不太敢直面田甜,她真的太美了,那样明媚的脸何思源根本不敢直视,所以他紧张。
更喜的是许禁,他需要机会,他需要很多机会,这些机会可以让他了解现在的林惟许,可以离她近一些知道她的喜好。
更忧的是林惟许,她只能接受跟许禁探讨学习,不想有过多别的交流,避嫌这件事深入肌骨,但是她有口难言,不知道要如何说出自己与许禁的微妙关系,说多了不好,不说以后处处碰面,碰面反应过度也不好。
本来想吃瓜轻松一下,这下子好了,自己不小心也会成为瓜。
而袁简润则想着,能帮一把帮一把,能推波助澜就推个波助个澜,谁叫她在这个饭桌上呢。
一番话干沉默一桌子人,每个人都在默默吃饭,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又觉得不说什么更不好。
“嗯,我想说……”
“嗯,我想说……”
林惟许和许禁不约而同地同时开口,这样的巧合让林惟迅速低下了头,拿着筷子找吃的,一脸镇定压抑着内心的波动。
“开题答辩结束后,接下来就要去调研了,可能会更忙一些,所以趁着大家都还在学校可以去。”许禁觉的何思源应该勇敢一点,把握现在的机会,不要像他一样
开题答辩算是研究生生涯的一个具有化阶段意义的存在,答辩过后,就意味着接下来就是去各个地方进行调研,然后就是开始准备毕业论文,随后就毕业了,所以现在这个时间刚刚好。
读研就是一个时刻准备结束又时刻准备开始的过程,所以在这个时间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是自己想做的,更何况这个年龄也是应该考虑很多事情的时候了,现在行动不晚。
“我去。”何思源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深思了一下鼓起勇气说。
“我陪你吧。”袁简润想为她的这段喜欢划上一个句号,田甜很好何思源也很好,他们两个真的很配。
“”何思源不懂为什么袁简润坚定地要陪他了,转念一想真是仗义,那么久的兄弟情谊真是靠谱!
许禁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何思源,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说,只是觉得人傻点还是挺好的。
林惟许不想看何思源,觉得此时此刻他真的很碍眼,但是真的不能说什么,有些话就是不能说!
“我想啊!”
袁简润缓了缓说。
我想看看我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的喜欢,看着你走向属于自己的世界,我也该结束了,就当送你最后一程,也算是祝你幸福了。
可能是刚开学的时候吧。
有一节课,老师想试试大家的底子,问了一个很开放式的问题,具体什么问题袁简润记不清了。
那时候大家还不熟悉,名字也记不清,名字记清了脸也对不上,总之就是都不熟,所以,没有人会主动的去回答老师的问题。
可能气氛太尴尬了。
何思源站起来打破了这份尴尬。
他的想法和袁简润如出一辙,但是不适合做学问。
“在任何情况下,人都是社会的产物,而我们做学问是不能提宿命论的,这种感觉就像唯物主义的殿堂里来了个烧香的,但是很多时候我们又不能不提宿命,命运开始转动宿命就从开始星盘,这是我们这个学科所不认同的,但是即使不认同我们可以尊重他研究研究这些迷信行为的存在反映了人的什么思想,毕竟任何学科都是围绕这人来的,可以批判但是不能全盘否认”
这是研一的他说的,袁简润也是这么认为的,迷信何宿命论的存在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学科所限不能这样直白地去阐述,但是他直接地说了出来。
那一刻,他觉得他不是何思源,而是另外一个莽撞的自己,另外一个从不三思而行的自己。
也就是那一刻,袁简润记住了他的名字对应上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