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惊喜变惊吓
已经过了晚上八点了，楚宇轩仍然没有回来，梦禾难掩忐忑担心的心情，每隔两分钟就要到门口张望一下。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呢？出什么事了吗？呸！呸！呸！怎么会！
李婶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内心的忧虑和不安，轻声安慰道：“梦禾啊，不要过于担忧啦！再稍等片刻，先生马上就要回来了呢。放心吧，肯定没什么大问题的，或许只是因为工作太繁忙了罢了。以往先生忙碌的时候，也常常是不分昼夜、昏天黑地的，有时候甚至比现在还要更晚才回家呢。”
“真的吗？”梦禾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对着李婶说道：“李婶，要是您肚子饿了，就先去吃饭吧，不用等我们。”
“不着急，再等等看嘛，我没有关系的。”李婶露出温和的笑容，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李婶，自你来的这些年，宇轩他的生日都是怎么过的？比如他的那位好友或者同事什么的都是怎么给他过生日的？一起出去吃饭还是什么？”
“从来没有人给他一起过生日，自我来后，我都不知道先生的生日是今天，所以今天先生一定会很高兴。”
梦禾感激地看了李婶一眼，然后又给了她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她试图让自己表现得镇定自若些，开始动手整理起餐桌上的食物来。她百无聊赖地将碗筷摆弄来摆弄去，一会儿又将生日蛋糕小心翼翼地摆放好。在这个过程中，她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门口，心中默默祈祷着楚宇轩能够早点赶快归来。
“先生回来了！”李婶忽然喊道。
梦禾振奋了起来，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兴奋，这么高兴，这么骄傲，她真的做到了，一个人做了一整桌席。她开心的看着这一整桌的大餐：干煸鱿鱼丝、粉蒸鸡块、烧茄子……都是他爱吃的菜。她的嘴角都笑的弯了起了，他看到会有什么反应？会大吃一惊，然后再夸她能干吗？
她朝李婶点了一下头，李婶会意的微微一笑，表示明白了。不久，楚宇轩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餐厅口。
“先生，生日快乐。”李婶一面大声说着，一面抛起一把花瓣朝楚宇轩迎面撒下，飘飘洒洒的落下来花瓣雨，落在了他的肩上眉梢。
“生日快乐。”梦禾也走了过来，笑望着他。她的心莫名其妙地扑通扑通猛跳起来，双颊像火烧一般地热辣辣。她在期待着，期待着他的兴奋、夸赞，除了那些花瓣是她偷偷从外面的小花园中采来的外，哦，希望宇轩不要介意，她爱节省的老毛病又范了，其他的食物可都是她精心从超市挑选的。
餐厅里是死一般的沉寂，他没有她预料中的夸赞，也没有兴奋，只是沉寂，死一般的沉寂。他仿佛无视于她的存在，眸光从她的身上直接穿透过去，盯着餐桌上丰富的菜肴，以及一个插着蜡烛的鲜奶油蛋糕。
他一动不动的呆站着，不知过了多久。蓦的，他的脸色苍白了起来，没有一丝血色，比白纸还要苍白，他的神情恍惚，犹如在梦中。
梦禾的脚也仿佛生了根似地动弹不得了，只是懵懵地望着他。在他那张面具似的煞白的脸上，只有那对漆黑的眸子是活的。
梦禾被他的反应吓得呆住了，他的反应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她？不！他根本没有看她，他仿佛深陷在可怕的噩梦中无法自拔，连身体都微微颤抖了。
然后，他说话了，似乎在自言自语，嘴里喃喃地说着，梦呓似的说着：“那天，我生日，她回家了。自从她离开家，离开我后，好久没回来了。她一直跟他的情人在一起，可是，那天我生日，她回来了，她说要给我过生日，她抛起一把花瓣雨朝我迎面撒下，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她长发垂肩，明眸皓齿，好漂亮，在我的记忆里她永远是那么漂亮……她好温柔，温柔的对我微笑……她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都是我爱吃的……”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他继续说着：“有干煸鱿鱼丝、粉蒸鸡块、烧茄子……还有，插着蜡烛的鲜奶油蛋糕……”
“宇轩……”她被他吓人的表情和自语惊呆了，他是想到了以前抛弃他的女友了吗？原来，那女人也为他做过生日，还该死的和她做的一模一样！既然她抛弃了他，有了新的情人，还回来做什么？
“她是谁？”她忍不住，有些痛苦地问。
“她是欧卡桑。”他像没听见她的问话，只是顺着她的问话接口，他仍径自陷在自己的恶梦中，陷在某个黑暗的空间。
只是痴痴呆呆的继续诉说着，他的声音有些奇特的压抑，如泣如诉，浑然忘我，完全不是她所熟悉的那种声音：“她说要补偿我这些日子对我的亏欠的，那些日子，她不在的日子，我伤心、难过，以为她不再爱我，不要我了……但是，她回来了，我怎能怀疑她对我的爱呢？在这世上，她最爱我了，我也最爱她！没有人能取代她在我心里的位置！没有人！永远也没有人……我们约好第二天去游乐场游玩的……可是……可是她说话不算……”
他战栗了起来，全身发抖的战栗，像是陷在极度的恐惧之中。“她死了！死在了我的面前，我真恨我自己无法保护她！在我的生日那天，她死了……”接下来的话他说的有些混乱：“他杀死了她，在我的面前杀死了她……然后，他也死了，他先杀了她，再自杀，用刀子残忍的割破她的喉咙，再割破自己的喉咙……他们都死了！死在了我的面前……这么多年了，我却无法恨他们，他们两个我都不能恨，即使他杀了她……他们的鲜血混在了一起，在空中像猩红的花朵一样飞溅……有两滴还溅在我的身上，脸上……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