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晚饭刚好没有着落，陆少衡又不想回去面对唐妮，应了饭局他不会吃亏。
只是这并不是他以为的饭局……
满眼灯红酒绿，方晏嘴里抽着烟显得淡定如若，他察觉到陆少衡脸上的异样，“陆医生以前没来过这？”
陆少衡故作镇定，抢在方晏前面进入。
舞池中央，人群疯狂扭动着身子。陆少衡僵持在那，听着震耳欲聋地声音，已经开始后悔。
逃也逃不掉，身后的方晏堵住去路。
他和入座的一伙人挥手，看起来是遇见了熟人。
陆少衡跟着他，也只能跟着他，陌生不自在，而方晏算是唯一一个“熟人”了。
卡座里的人和先前的花衬衫有异曲同工之处，现在陆少衡算是明白为什么方宴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了。
有人拉过他，“宴哥，这人谁？”
“一个朋友。”方宴借拿酒名义甩开了他的手。
几双眼睛看过来，看的陆少衡心里不自在。
方宴拽拽陆少衡的袖子，“过来坐。”
他空开个距离让陆少衡坐下，还和他介绍起了这些朋友。
陆少衡愣是一个都没记住，他连方宴都不是很熟。
面前放过一个空杯，方宴拿起边上的洋酒给他倒上一杯。
“新人规矩喝上个五杯吧，给宴哥一个面子。”对面一个唇上打着唇钉的人说。
陆少衡正想着怎么应对着局面，忽然腿上搭来一只手，“你是做什么的？都来这种地方了，放开点啦。”
“别动他，我带来的，就是我的人。”方宴上去对着边上那人的手背来了一掌。
音乐声给陆少衡洗着脑，刚才进来的时候他没注意到，现在意识到了，这个酒吧为什么全是男的？
花了几秒的时间他想通了……
“我得先走了，明天还有手术。”陆少衡凑到方宴耳边道。
方宴和他对视，那眼神似要看穿什么，他一口喝下酒和朋友打个照应。
“我们陆医生明天还有事，下次再一起。”
陆少衡几乎是逃出这个地方的，脚上走的飞快，到僻静的小路才停下。
人靠在青石砖上，久久没回过神来。
“我搞错了，抱歉。”方宴递过去烟。
陆少衡摆手拒绝，“回去了。”
“你明天又没班，回去干什么？”方宴紧追不舍。
和酒吧一条街隔开了点距离，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也是对陆少衡来说舒服的地方。
他不喜欢去酒吧，以前杨家乔带他去过一次，体验过了也就罢。
陆少衡望了眼不远处的热闹的景象，勾勾嘴角往反方向走去。
“陆少衡，你这人真的很无聊。”方宴冲着他背影喊。
“无聊就离我远点。”陆少衡道。
身后的方宴果然没再跟上，只剩下吹来的冷风。
走出点距离，在安静得街道，传出三两个脚步声，一下一下，然后慢慢地脚步声变多。
陆少衡听着就不对劲，刚回转头去看，肚子上就被结结实实来了一脚。他直接被踩在地上，头上压过来一掌。
“小医生，还说不认识方宴，骗人可没意思啊。”
那声音很熟悉，陆少衡听出是花衬衫那伙人。
“你说你是医生，那你医的好你自己吗？”
话音刚落，他抓起陆少衡的衣领，上去就准备抡一拳。
陆少衡本能地闭眼，就只听见面前一声巨响。
“你他妈的，别动他。”方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直接一个飞踢救了陆少衡。
然后这场面就极度混乱，一拨人混打在一起，方宴完全是暴走状态来一个干一个。
陆少衡从地上缓缓站起来，刚刚那一脚好像是把他踹精神了。
把包放在墙角，摘下外套。陆少衡撸起袖子，奋力拽过边上人的挥棍的手。
“干嘛？”那人诧异地看看他。
然后就被陆少衡结结实实得来了一拳，正好打在了他的鼻梁骨上。
陆少衡的拳头有些疼甩甩手，深吸一口气，撇开他去找方宴。
几分钟过后，闹剧没有结束，反而越发得厉害。不知道是谁叫来了人，花衬衫的队伍比刚才还要多。
力不从心，方宴捡起陆才衡放在地上的包，拉住他的手，没命的跑。
跑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街道，方宴的手也越拽越紧。
“这边。”方宴道。
这一带他熟，带着陆少衡往个角落一钻，建筑物下有一扇小门，方宴从口袋里拿出了钥匙打开。
陈年的味道飘出，空气中还弥漫灰尘。
“进来。”方宴一把拽过他。
来不及挑个地方，他们就藏匿到了黑暗之中。
仔细听着外面，直到脚步声走开，两人才一口气喘上来。
方宴拉动绳子，头顶的灯泡闪了几下。
“我以前玩音乐的时候，就在这。”方宴解释道。
现在这地下室已是被废弃的状态，找了两个垫子，拍去上面的灰坐下。
今晚他们应该走不掉了，花衬衫那边找不不到人，肯定会在这附近搜查。
“你怎么会抢别人的女朋友，不去解释一下？”陆少衡问。
他没坐下，而是站在原地，这里闭塞的环境让他很不舒服。
“是那女的喜欢我，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不通。”方宴仰着身子，看着陆少衡。
昏暗的灯光照耀，方宴脸颊下颚线线条分明，脸上若隐若现的伤钓着陆少衡的视线。
他手攥拳片刻拿出手机，“我叫人来接我们。”
“待一会儿不好吗？放在你也没事做。”方宴问。
陆少衡无话可说，放下东西坐到了方宴身边。
他拿起个沾满灰的吉他，用手抹抹调了音，拨了几个和弦嘴里哼起歌。
末了他转过头，问：“你会吗？”
陆少衡摇头。
“那你会什么？”方宴又问。
这个问题好像从来没有人问过陆少衡，他答不出。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落的如此田地，也从没想过自己会被这样个无业游民问的哑口无言。
“我教你。”方宴递过去。
“不敢兴趣，”陆少衡扭头而去，“我想喝酒。”
大楼边门被人开了条缝，方宴探出了双眼睛。看着寂静无人的夜，他朝身后招手，两人蹑手蹑脚的锁好门溜走。
路上果然有不少花衬衫一伙的人，他们在游街，甩棍随意拨弄杂草堆找寻着什么。
猫了一路，远离了那片地。跑进了便利店，他们才算是活过来。
相视，然后一笑。刚才彼此的窘迫回忆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你喝什么，啤的吗？”方宴弯腰在货架上看。
头上的几个玻璃瓶被抽动，陆少衡看都没看啤酒一眼。
“伏特加？看不出来嘛。”方宴道。
他拿了两沓酒和陆少衡的一起结账。
“去我那？”陆少衡邀请道。
走出便利店，这一晃闹到末班车也没了，路边叫上出租车。上车的瞬间，陆少衡整个人松懈下来，像是卸下了肩膀的担子。
车上的时候，两人就喝了起来。方宴开了啤酒塞到他手上，他不知道的是，边上的方宴那双眼一直紧盯着自己。
到了小区门口，吹着冷风，方宴几瓶下肚有点上头，和陆少衡勾肩搭背起来。
“小兄弟，你说为什么会有你这种老陈的年轻人。”方宴垂头耷拉在陆少衡肩上。
陆少衡不语，斜眼看着他。
方晏脚上在动，整个人有气无力地往前倒，在快摔下去的时候，忽地被陆少衡抓住。
小区里静的没一点声，背后的保安张望过来看着这对年轻人。
“就这点酒量，还要去喝酒？”陆少衡吐槽了句，把他撒开。
“不喝酒干什么，年轻就是要玩，不玩你干什么，老了再玩吗？”方晏脸颊泛着红晕，打嗝道。
说着胡话，打闹回家。
陆少衡摁开密码锁，把随身东西挂在衣帽架上，两脚一踢脱去鞋。
“我们回来了。”他冲着黑漆漆地房间内喊道。
看来这次唐妮真的被伤的很深，两人结婚到现在也有好十几个年头，从来没在她口中听到过离婚这两个字。
陆少衡拖着方晏把他扔到沙发上，重量牵制着他一起坐了下去。
方晏转身枕着他的身，鼻子嗅着陆少衡的锁骨处，声音呢喃着，“陆医生。”
“家里有人。”陆少衡皱眉把他推开。
起身去厨房里拿杯子，刚才想喝酒的念头一闪而过，结果回来看见方晏这副鸟样又毫无兴趣。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抽烟喝酒？
陆少衡想不通，这种伤身体的东西，怎么方晏就那么喜欢。
洗了两个杯子，透过外面的毛玻璃看过去，自己不在的时候方晏竟又好端端地坐了起来。
草，这小子在装醉。
陆少衡双手夹着杯子，门一开，方晏表演了个一秒倒。
看的陆少衡是哭笑不得，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踢了方宴两脚，叫他起来。
方宴闭着眼一动不动，陆少衡也懒得管他，找唐妮去了。
看遍卧室没找着人，但门口确实有他来过的痕迹，放着双鞋。
每间房都找了个遍，最后陆少衡把目光停留在卫生间里。
卫生间关着灯，他过去转动门把手，门是锁着的。
陆少衡叩门，“你在里面干什么？”
无人回应陆少衡又砸了几下门，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
“唐妮，你开门。”
家里没备用钥匙，情急之中陆少衡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后退把门一脚踹开。
打开电灯，灯光晃地他眼睛疼。
唐妮倒在地上，瓷面地板上全是血，她一手握着刀，另一只的手腕被划了几个刀痕。
陆少衡脚踩在血中，冲了上去用手压住她的伤口。
“电话，方宴，赶紧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