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灵魂

    “你看到什么了没？”赵涛只是站在原地，没往别处走。他完全是战斗类型的，任警官没发现的线索他一个高中生也不太可能看出什么来。

    王牧正用洞见之眼观察着周围，除了浅淡的污染痕迹外什么都没有。赵慧玲身上原本深重的污染随着她的死烟消云散，包括本来连向污染源的部分也消失了。

    “什么都没有，只有很淡的污染痕迹，但没办法追踪了。”

    王牧说着，又取出了七弦琴——这琴平时就寄存于他看见末那的那片黑暗中，按照追寻者的理论，那里叫心灵内海。只有当他想要的时候这琴才会来到他手上。

    半透明的琴弦自发震动起来，无声，但一旁的赵涛似乎通过五感之外的感官感受到了一种舒适的体验。

    在众颂的加持下，王牧再次用洞见之眼观察这间房屋和房屋中间的尸体。

    他隐约感受到了那股污染痕迹的本质，不同于沈洲身上的金钱腐化，这种污染似乎是直接影响其他方面，但具体的内容王牧也感知不到更多了。

    “没有灵魂之类的存在吗？”

    “灵魂是怎样的？”王牧反问。

    赵涛单手托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会。

    “不知道，我没见过，但是听说有时候会有。”他给出了令人沮丧的答案。

    人死以后会有灵魂吗？

    王牧收起七弦琴，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人之所以是人，从心能者的角度看是因为人类有思维，由此诞生了自由意志和自我意识，产生了对世界的认知，从而受到来自世界的肯定，成为“知性体”，再根据外观之类的条件细分，便自称为人。

    但人类对世界的认知基于五感，由神经系统传递由大脑处理，也就是说，人类的意识应当依附于物质，产生思维的大脑都死去了，人的意识自然也就消散了，怎么会维持知性体的状态呢？

    赵涛没理由在这种时候突然在这种事上骗他一下，也就是说灵魂的存在可能是事实，在肉体死亡，意识消散后仍旧存在着某种知性体，扮演着人类灵魂的角色。

    “赵涛，你知道都什么时候会有灵魂存在吗？”

    “嗯……我想想……”

    赵涛的中指在下巴上左右刮着，仿佛这样能擦亮他的脑子。

    “之前碰到的几次跟灵魂有关的情况，一次是死者是个非常虔诚的人，虔诚到认知强度险些到心能者门槛了。还有一次是死者一个人死在家里了，身边的人都以为他还没死，结果直到他的尸体被发现前都存在灵魂，甚至这个灵魂还在以生前的姿态和周围的人互动。”

    认知强度高，和没有被发现死亡两种吗？

    王牧试图寻找这其中的关联，他有种直觉，房间里这种若隐若现的污染和灵魂脱不开干系，甚至这种污染很可能就是作用于灵魂的。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心能者死后会有灵魂吗？”

    “至少在八方议会里面，不会。”

    不会，还是没有相关案例？

    在八方议会里不会，也就是说在议会之外的心能者是存在有灵魂的情况的？

    赵涛很快便补充道：“议会之外是有过这样的案例的，一部分笃信自己存在灵魂的心能者死后真的存在灵魂，死后就真的有灵魂出现。”

    所以灵魂的存在和认知相关？认为灵魂存在就存在认为不存在就不存在。

    一个听起来很魔幻的结论浮现在王牧脑海中，不过心能者都存在了，也没必要纠结什么了。

    他本来想问问眼前的污染弥漫是什么情况，但毕竟他之前没有人能直接观察到污染，大概率是没有相关文献的。

    “圣徒，找找跟污染有关的论述，我看见房间里有不均匀的污染散布。”

    “好，让我看看。”圣徒在自己的外壳上投出了一片小小的光幕，应该是给自己看的。

    “好，很好，非常好。”他边检索着边发出了赞叹的声音，“正式文献数量零，倒是在文艺作品里见了不少。”

    “文艺作品？”

    “对啊，这些数据也有用的，不过现在来看没用。”

    看来王牧猜得没错，这种情况的确没有可参考的先例。

    赵涛看王牧不像是有办法的样子，便留下他的星伶在屋子里记录情况，又出门去跟任警官商量了。

    “任警官，这事有蹊跷。”

    任警官点点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一会我把杜宏喊来，你们两个沟通一下，现在不能立刻立案调查，但是也需要你们协助验尸。”

    任警官皱皱眉头，又松开，似乎是在纠结什么。

    这种事没有先例，至少在他上任这个岗位后没有，最多只是特聘顾问们一起跟进案件调查，但没有暂不立案的情况。

    应该是那位王顾问的意思吧，他一来就搞了个没有先例的事情，想来是王顾问的权力更大，或者是有能力做更多的追查。

    原则上也不是不行，暂不立案的流程也存在。

    算了，还没摸清这位新来的王顾问的脾气，还是别触霉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