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命案
一天前。
赵慧玲在电梯里美滋滋地欣赏着自己的金镯子。
沈洲出手比以往更阔绰了，不光给她买了不少衣服首饰，还给她转了不少钱。
她现在就苦于自己只有一双手一个头，戴不下那么多首饰。当然，这些东西也不是白给她的，沈洲还是有些别的想法——比如让她转交给小雪，不动声色的表达下他对她的爱意。
想到这，赵慧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男人有钱了还装什么纯情？只要给小雪看看他现在有多少财力，小雪怎么可能还搞追求爱情那一套呢？
尽管心里不屑，但为了吊住这个冤大头，她还是应承着，也确实给小雪吹了点耳边风。
她摩挲了一圈镯子，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又从名贵的皮包里取出了一个刚刚拆封的崭新名牌美妆镜，欣赏着自己精致的妆容。
这可不是她自己化的妆，这是美容院的美妆总监亲自动手设计的妆容，光是人工费就要1280，更别提那些她都叫不上名字的高级妆品。
还是地方太小了，消费上限也就这样，等从那个傻子那套到更多钱就搬去大城市，享受一下超出以前想象力的奢靡生活。
蓦地，她瞥到美妆镜里折射出了一个不属于她的影子。
她猛地回头，当然没有其他人。
这小区有些年头了，因为位置不好，年轻人都不爱住在这，只有些老人选择住在这片远离市区的小区安静养老，相对的房价也便宜。赵慧玲之前做的是服装销售，一年到头赚不到几个钱，自然只能在这租房。
这栋楼需要坐电梯上楼的人就那么几个，除了她这个时间不会有别人的。
赵慧玲松了口气。
说起来也奇怪，前些天从那个司老板那拿到一笔不菲的“片酬”后，她就觉得头脑有些不清醒，有时候还疑神疑鬼的。另外沈洲虽然还是会给她送钱，但看她的眼神却有些奇怪。
不过那又怎样呢？天底下有什么病是治不好的？
说到底还是钱不够多。
她想起银行卡里的余额，只觉得浑身舒坦。
今天本来也是沈洲约她出去挑送给小雪的礼物，但还没走多远就有个蒙面的可疑男人拦住了沈洲，邀请他去某个地方。
某个地方是哪？赵慧玲想不起来了，她也没心思去想，反正沈洲因为放她的鸽子给了她一大笔补偿，至于他本人去干嘛了，谁在乎呢？
“叮咚。”
电梯到了，赵慧玲走出电梯，环顾了一圈楼道。
以前觉得这里还算整洁，现在看来，实在是配不上她的身价了。
地面是水泥的，连地砖都没铺，勉强能做到没有扬尘，但角落里也说不上干净。地上还残留着前两年对门阿姨在楼道腌咸菜留下的水渍。
这楼道还没有我脸上的妆值钱。
赵慧玲想着，又找回了些自信。
这么差的地方，过阵子，不，明天，明天就搬走。
她小心翼翼地把美妆镜放回了包里，又从侧兜摸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里的装修也实在是普通，根本比不了她这两天出入的豪华场所，这样的环境她以前是怎么忍耐下去的？
算了，今天大不了出去住酒店。
她连鞋都没脱，就已经不想继续往里走了。
就算订最贵的酒店才要几个钱呢？住这里还要自己打扫。
这样想着，她转过身去。
身后站着个戴黑口罩的高大男人。
“啊！”
赵慧玲惊叫出声，向后跌去。
男人关上了房门，自始至终，他都盯着赵慧玲。
他的口罩并不是纯黑色，上面隐约印着一个笑脸。
“你不要过来啊，我可以给你钱，我很有钱，不要，啊！”
男人一步一步向前逼近着。
口罩上的笑意越发浓厚。
不对，那不是口罩，那是男人的脸！
“啊！”
“不要！救命！”
男人没有立刻对她做什么，只是一步一步地走近。
“你想要什么？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赵慧玲苦苦哀求着。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以前对不起你过，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啊……”
男人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知道谁有钱，你去找沈洲，我的钱都是他给的，我可以帮你从他那骗钱，骗很多很多钱，我还能……”
她终究还是没能说完这句话。
男人在听到沈洲两个字的时候就动手了。
他猛地上前一步，掐住了赵慧玲的脖子。
人的脖子是那么脆弱，比上万块的纤细项链还容易断裂。
对门的阿姨听着隔壁吵闹的动静，不由得把电视的声音调大了些。
“哎呦，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节制，还弄得那么大声，也不知道害臊。”
“什么？阿姨您说昨天听到这屋有喊声？”实习警员和阿姨聊着聊着就听到了不得了的重要线索。
“对呀，小伙子你听阿姨一句劝，别跟他们似的，伤身体啊，那丫头隔三差五就带回来一个男人，还次次不重样的。你瞧瞧，我这门上啊都贴着隔音封条，那还动不动就能听见动静呢。”
任警官听到这些话，给实习警员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稳住阿姨。
“两位顾问，看来情况不同寻常，要不要撬锁进去？”
任警官压下声音问道。
赵涛看了一眼王牧，又想起来王牧第一次出来不懂这些事，便又琢磨了一番。
“那就撬锁吧，时间不等人。”
任警官得到答复后立刻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专门的工具，开始试着开锁。
好在这不是什么高档小区，门锁也是最普通的弹子锁，没什么实际的防盗能力，任警官只是随便捅了几下就开了。
实习警员已经哄着对门阿姨回去了，楼道里安静得有些让人后背发凉。
任警官轻轻推了下门，屋里没有任何反应。
他又试探着推了几下，很快，大门就全开了。
赵慧玲仰面倒在客厅，显然早就没了气息。
任警官显然没料到这样一次简单的拜访能牵扯出一起杀人案。果然值得特聘顾问专门调查的案子都不简单。
赵涛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了，况且赵慧玲的尸体除了脖颈青紫也没有什么外伤，更没有腐烂。要不是苍白的皮肤和后颈大片的尸斑，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一具尸体。
王牧倒是第一次看到尸体，可他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流露出一丝浅淡的悲伤。
他似乎无法从同类的尸体上感受到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对生命逝去的悲伤。
倒是实习警员，从看到尸体那一刻起就扶着门框站着，到现在也没缓过劲来。在警校他也见过类似的教具和案例，但亲眼见到的冲击力总归是不一样的。
任警官穿上鞋套，小心地绕过尸体，对房间的各个角落开始拍照，拍完照又打开了所有房间的门和足够藏下一个人的柜子，仔细检查过一遍才松了口气。
“二位顾问，现在这……恐怕得立案调查。”
就算和特聘顾问有关，命案也必须立案侦破，这是不能退让的红线。
“理所应当，不过我们也得调查一下现场。”赵涛示意。
任警官心领神会，带着实习警员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