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末日预言

    王牧上报的关于特殊形态污染的处置方案出炉了，正如司空朔说的，留置观察，做出事先预防，不对其稳定状态进行干预。

    议会就是这样，维系这个世界脆弱的稳定，而不是轰轰烈烈地为了美好的未来而奋斗。

    王牧不认可这种态度，但他也清楚，现在的他一个人跑去调查污染的事就是送菜，第一次碰到沈洲是运气好，但凡碰到个脑子清醒的他都得折在那。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而王牧这个能力不足的就空闲下来了。

    在常丽带领的侦办小组的不懈努力下，赵慧玲案稳步推进着，守密人也在暗处予以助力，想来破案指日可待。

    赵慧玲尸变的问题也交给了议会中解决这类问题的专家处理，现在她的尸体已经被妥善安置。

    韩沐雪最终还是选择跳槽到了孙伟力的公司，孙伟力也兑现诺言给了她一个采购主管的职位，薪酬比之前高了一番，还安排了远比她现在住的公寓楼好的职工公寓，她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孙伟力继续筹办他的“慈善晚宴”，安静等待着下一个猎物。

    任警官仍旧忙于协助议会和赵慧玲案的侦办小组进行联络，近些日子他的工作没那么繁重了，能抽出更多的时间陪陪家人。

    此外，他似乎对孙长正现在的状态有了些许猜测。

    孙长正被安排了轻松一些、也不太需要和人打交道的工作，事实上就是做回了他刚开始实习时做的文书工作。

    闫姨的儿子配型成功，手术费也终于如数凑齐，虽然还是有几万元的债务，但这场手术终于还是定下了日期。

    赵涛被司空朔盯着学习，王牧也乖乖地开始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学校，警局，家。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发展着，这样的日子持续了……

    持续了……

    持续了多久？

    一天？一周？一个月？还是一年？或许更长？

    一幕幕稳定的日常从王牧眼前掠过，那是他所经历的一切。

    是他所经历的吗？

    这是他的记忆，还是他的未来？

    “牧……王……醒……加冕……堕落……”

    “王……醒醒……”

    “王……神……塔尔塔……沉没……阻止……”

    王牧听到了来自某处的呼唤。

    “王……他……加冕……”

    “王……堕落……名字……打破……”

    “污染……不能……”

    “牵制……必须……”

    这里不是现实。

    王牧的精神仿佛从肉体中被抽离。

    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观看着这一切，观看着时间的流逝。

    他看到了一个平静的未来，所有人都行走在既定的安稳轨道上。

    突然间，万籁俱寂。

    他低头，看见海渊之下暗流涌动。

    他抬头，看见高天之上黏腻浓稠。

    一位神明出现了，随后，一切都消失了。

    连黑暗都没有的绝对空无。

    “王……他……加冕……”

    “王……醒……”

    “羽化……”

    是那道来自污染的声音。

    不，那不是污染，那是真切的呼唤。

    那呼喊不来自污染深处，那漆黑不是污染。

    他闭上双眼。

    肉体的双目合上，灵魂的眼睛睁开。

    两只眼睛冷漠地审视着这个空洞的世界。

    虚伪。

    两只眼睛在同一时间做出了相同的判断。

    这片天地既非过去又非未来，这里是不存在于世界上的场景。

    这是污染。

    这不是污染。

    “别沉沦下去。”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这不是你的未来，这不该是你的未来。”

    “醒过来，阻止神明，阻止我。”

    “醒过来。”

    王牧惊醒。

    床头的闹钟还没响起。

    刚才那是梦吗？

    王牧呆呆地坐在床上。

    他看到的一幕幕景象飞快消逝，就像起床后被迅速遗忘的梦境。

    那些画面先是失去了颜色，而后失去了线条，化作一团团凌乱的黑白色块，飞快地在他脑海中重组成根本无法确切形容原本画面的苍白文字。

    所以我做了个噩梦？

    王牧用力摇摇头，试图把那些恐怖的画面甩出脑海。

    漩涡撕扯大地，星空开始流动，那梦魇般的景象此刻他已无法具体描绘出来，却仍旧心有余悸。

    是梦吧，只有梦才会这么迅速地忘记。

    他拿起床头的手机，按亮屏幕，壁纸上的动漫猫咪安抚了他的情绪。

    今天的日期是……

    还好，他并没有真的去到某个遥远的未来，今天不过是那个早餐铺子重新开门后的第一个周末。

    看来是这两天过于平淡的日子让他的大脑渴望冒险了。

    此时此刻，他完全没有想起追寻者对他的称呼。

    先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