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名字，花海

    “牧……王……醒……加冕……堕落……”

    “王……醒醒……”

    “王……神……塔尔塔……沉没……阻止……”

    某人听到了来自某处的呼唤。

    “王……他……加冕……”

    “王……堕落……名字……打破……”

    “污染……不能……”

    “牵制……必须……”

    那呼唤早已破碎成无法辨别的只言片语。

    “他们在呼唤我。”

    某人喃喃自语。

    “我必须回应。”

    “我是他们的……我是……谁？”

    某人迷茫地四下张望，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但他心中有一个执念。

    “我必须回应。”

    “我必须回应那些相信我的人。”

    “因为我是他们的……”

    某人愣住了。

    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他们的什么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湛蓝色的丝线包裹着他迷茫的灵魂，似乎是在安抚他，又似乎是想将他拉入永劫不复的甜美梦乡。

    某人看着从天上垂下的丝线，看着那湛蓝的天幕。

    那不是他的来处，亦不是他的归处。

    那不是他的朋友。

    他挣开丝线，拼命地逃向黑暗深处。

    他在寻找，寻找那个曾见过的孤独灵魂。

    那或许是他所有疑问的终极解答。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无穷无尽的污染。

    他知道在这黑暗中穿行无异于饮鸩止渴，但他别无选择。

    污染比天上的湛蓝丝线的危害更小，他很清楚这一点。

    他清楚吗？

    某人停下来了。

    他望着远处深不见底的黑暗，深不见底的污染，生出了恐惧的情绪。

    冷静点……

    对，就这样，冷静下来……

    那是污染，那不是救赎……

    我一定是被污染影响心智了。

    王牧在心中下了判断。

    对，我的名字是王牧。

    “王牧。”

    他坚定地开口。

    “我的名字是王牧，我没有忘记。”

    那无穷的黑暗如潮水一般退去，露出了这片空间原本的湛蓝。

    王牧没有忘记自己的名字。

    他也没有忘记那湛蓝的颜色是心能的颜色，那是友非敌。

    他的敌人只有污染。

    随着自我认知的回归，王牧的目光再次清明。

    好险，刚才险些就被污染控制了。

    王牧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他已然忘记了那来自黑暗中的呼唤，忘记了对蓝光那深入灵魂的恐惧。

    他不是认为那是污染造成的幻觉，而是彻彻底底地忘记了那种感觉。

    他没有听见，那来自蓝光之上的冷笑。

    他没有看见，幽蓝面纱之下已然勾起的嘴角。

    “就这样，你是王牧，记住这一点。”

    “至少记住你有名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不具形象的某种存在癫狂地笑着。

    无穷无尽的蓝色丝线织成纱幕，于灰败的宇宙中编织出一片生机盎然的湛蓝花海。

    每朵花中都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可能，无穷无尽的，名为现实的谎言。

    那不具形象的存在肆意扭曲着身体，恍若一场舞蹈，一场足以碾碎这无垠花海的舞蹈。

    而那存在的头顶，仍是一片深蓝的天。

    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王牧离开了空间罅隙。

    回归了现实，至少是某种程度上的现实。

    至少是他认可的现实。

    今天和污染的正面交锋很有可能带来记忆上的错乱，必须尽最大可能把自己记得的所有事落实到日记本里。

    下次还是问问司空怎么避免这种情况吧，虽然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污染似乎是主动放弃了他，但如果有下次的话还是很危险。

    他有些不放心地用洞见之眼看向了自己的身体。

    还好，没有一丝污染连接。

    说起来今天看到的那些“污染”，竟然没有给他那种心悸恶心的感觉，或许是更高阶的污染更会伪装自己吧，甚至让他觉得有些亲切，试图走进去。

    他刚想放下手时，却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他看到自己身体表面代表着心能者的青色光泽之下似乎有什么在涌动。

    这污染不会能潜藏在我本身的青色光之下吧。

    王牧感到头皮发麻。

    他飞快地跑回家，锁住门，不敢耽搁一刻的时间。

    七弦琴，警徽全部准备完毕，众颂发动。

    他在众颂的视角之下仔细观察着自己。

    “怎么会这样……”

    他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洞见之眼会被蒙蔽吗？

    答案是否定的，也就是说，他看到的反常情况是真实的。

    他不信邪地站到镜子面前，他曾经尝试过，透过镜子也能让洞见之眼观察到一些东西。

    镜子中的他回望向现实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