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其名为贪

    孙长正安静地坐在研究室的角落，倾听三人之间的对话。

    从王牧把他带来开始，他见识了太多以往无法想象的东西。

    而且从始至终，这些“特聘顾问”一句他的责任都没有追究，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将他从“污染”中解救出来。

    孙长正对此没抱什么希望。

    他见识了科幻片般的入口，走过了那个悠长深邃的走廊，听到了来自过往的呼喊，站上了只要站立不动就能将人传送走的仪器。

    即使是有这样技术的地方，面前的三人都一致认为祛除污染是一个前无古人的壮举。

    他不知道污染是什么，但他知道那绝对和自己这两天来的不清醒有关。

    “你能看清他身上的污染多少信息？”

    文海声问。

    “原本我能看到很多，比如污染连接的条件是有强烈的愿望，污染触发的扳机是污染者为对方实现愿望，但我的琴连接上那些黄色丝线后，就只能看见一个字。”

    “一个字？”

    “贪。”

    舒梅安静地记录着这场讨论，没发表任何意见。

    他们刚才已经跟孙长正聊过了，了解了大概情况。

    王牧也思索着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按照他的认知，众颂只会加强他和他所认可的能力，不可能会削弱，但这次在众颂的影响下他看到的东西反而更少了。

    排除他的心能出现了问题的可能，那就只有一个答案，贪这个字是比一切信息都更本质更深层的污染本质。

    如果说实现愿望是一种贪的具象化倒也不是无法理解。

    他又联想到沈洲身上的那种污染，是否也是贪的一种体现呢？

    那种污染似乎和金钱强相关，对金钱的贪欲会引起污染倒也正常。

    可惜唯一能精确追踪的被污染的赵慧玲死了，沈洲也丧失了污染者的身份，再想追查那个污染源实在是大海捞针。

    “对了，组长。”

    王牧出声打断了文海声的思考：“我想见见沈洲，试试特殊的众颂能不能看出来些什么。”

    “好，让圣徒带你去吧。”

    王牧应声起身，跟着圣徒走到了监禁区。

    圣徒在给王牧做伙伴之前就来过这里几次，再加上数据库里的地图和实时信息，他能毫不费力地带着王牧去正确的地方。

    沈洲安静地坐在书桌前刷着视频。

    他摆烂了，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靠自己逃出去。

    就在他专心刷视频的时候，房间一侧的墙壁凹陷进去一个长方形，大概就是一扇门的大小。

    王牧手握警徽从凹陷处走了出来，那是一条类似潜望镜的直角通道，从里面只能看到墙。

    他试过了，警徽单独出现也可以让那些黄色细丝和七弦琴相连从而加强众颂的效果。

    “沈洲。”

    他沉下声音，略带恐吓地叫了一声沈洲。

    这两天端着架子和任警官相处，把他的演技都锻炼出来了。

    沈洲一激灵，他已经有一阵子没听到现实里的人的说话声了。

    他猛地回头，一眼便看到了那个他惦记了许久的高中生。

    他是怎么进来的？

    在他回头时，后面的墙壁已经合上了，就算没合上，沈洲也看不真切。

    至于这个高中生本人，他已经不在乎了，系统都不在了，他还计较些什么？

    “我问，你答。”

    王牧极尽所能摆出了高姿态，可惜他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唬人。

    尽管这样，沈洲还是意识到这个高中生或许比他想象中更有能量，更得罪不起，甚至……

    甚至是他离开这的希望。

    他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你的系统叫什么？”

    “一开始叫财迷心窍系统，后来叫钱能通神系统。”

    “你的系统要求你干什么？”

    “要求我花钱。”

    王牧眉头一皱，这和他推测的并不一致，甚至可以说相去甚远。

    沈洲从他的皱眉里读出了不一样的情绪。

    对，这个高中生见过他演戏的样子，那个系统的确不是单纯的让他花钱。

    “这个系统要求我被别人厌恶，之后用钱改变他们的看法。”

    仍旧和王牧的推断出入很大，但这条倒是他亲眼见过的。

    文海声的“话疗”里没有这样的细节，按照文海声的说法，这是因为沈洲本人都没搞清楚系统是什么。

    “即使这笔钱不是送给讨厌你的那个人的？”

    “对。”

    这不是“贪”的体现。

    王牧立刻做出了判断，这种污染的本质不是贪。

    他从一旁的空气中拿出七弦琴，在沈洲震惊的目光中，七弦琴飘到了半空。

    黄色的丝线连接到琴身上，众颂已然发动。

    再次看向沈洲时，王牧看到了不同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