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平等

    翌日晨。

    王牧照旧收拾好了一切准备去上学。

    到楼下早餐店时，他一下没能推开门。

    定睛一看，那扇门被一个生锈的老式锁头锁住了。

    门上贴着告示：

    因老板家中变故，暂停营业，恢复时间未定，向广大邻里致歉。

    王牧联想到昨天早上闫姨的状态，心中微微一叹。

    人啊，多脆弱的东西。

    司空朔今天仍旧在等他，他坐在废旧的过街天桥的台阶上，手里拎着两个包子。

    “我看早餐店没开门，从街对面包子铺买的，你尝尝。”

    他自己掐着个馅饼，里面的馅看起来黏黏糊糊的，好像是土豆。

    王牧接过包子啃了一口，也顺势坐到了台阶上。

    “你说这老板家里出什么事了。”

    王牧没用询问的语气，他也没期待司空朔给出答案。

    “你不是有老板微信吗，看看朋友圈估计能知道。”

    王牧深以为然，立刻便掏出手机开始找闫姨的朋友圈。

    入目的是一条筹款消息。

    王牧点开仔细读着，还没看完就叹了几回气。

    看完全文，他顺手捐了十元钱，又转到了自己的朋友圈。

    “白血病。”

    他回应了司空朔询问的目光。

    “老板家的孩子得白血病了，前天确诊的，现在正在治疗。”

    王牧认识闫姨的儿子，闫姨的儿子比他小五岁，长得白白净净，瘦瘦高高的，王牧在休息日经常看见他在外面打球。

    要说感情，也不是没有，毕竟王牧曾经在闫姨那寄住过一段时间，但要说多深厚，似乎也没有。

    王牧有时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他总是没什么浓烈的情绪。

    “议会有医疗资源吗？”

    他抱着些期待向司空朔提出了问题。

    “有，但和外面的一样。”

    司空朔咽下最后一口馅饼，两只手拍了拍，震掉了手上的碎屑。

    “心能者得到的有关医疗的资源会第一时间回馈到人类社会，所以议会的医疗设施和外面的是一模一样的。”

    他从装早餐的袋子底下抽出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手。

    王牧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能够在自己的地盘上几乎心想事成的议会居然没有超越人类社会的医疗资源。

    “况且就算是有，心能者也需要向人类社会保密，不可能用在普通人身上的。”

    “什么是普通人？”

    王牧问。

    司空朔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想一个听起来不那么残酷的回答。

    “人人都是普通人。”

    “那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吗？”

    “是，不过有些人的命更加平等一些。”

    司空朔把自己吃完留下的包装纸团成团，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王牧咀嚼着包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别多想，生死是自然循环的必然。”

    “我不会多想。”王牧咽下包子，“因为我的命是‘更平等’的那一批里的。”

    司空朔无言。

    一日无话。

    傍晚，圣徒发来了文海声分派的任务。

    任务内容很简单，和舒梅一起去现场，通过自己的洞见之眼配合舒梅的理论勘察现场。

    和司空朔打了个招呼后，王牧就去了约定好的集合点。

    司空朔什么也没说，显然他早就知道这件事并且不太乐意。

    集合点在离赵慧玲住的小区有一段距离，任警官已经提前十分钟等在那里了。

    王牧到的时候任警官正站在路口等，旁边就是他的车，这次是开他自己的车出来的，除了证件没带任何表明他警察身份的东西。

    离集合时间还有三分钟，舒梅还没到。

    “王顾问，您先上车等吧。”

    任警官拉开车门，示意王牧上车。

    王牧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任警官的车的内饰很温馨，到处都毛茸茸的，还摆着玩偶摆件。

    上次他带着几人去吃饭开的不是这辆车，据他所说，那次开的是公车，不过用来接送顾问是合规的用途。

    舒梅把时间卡得很死，她出现在街角的时候离集合时间正好还有三十秒。

    任警官拉开后座的车门，将舒梅也请上了车。

    三人坐定后，舒梅将目光投向了王牧。

    那是求助的目光。

    王牧一时没读懂她的意思。

    任警官通过后视镜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暗暗惊讶。看起来更有经验的舒梅明显是在征求王牧的意见，或者说期待着他来做决策，这个高中生外表的顾问的地位究竟有多高？

    他不知道，舒梅只是想尽可能地避免不必要的交谈，昨天是没办法，今天王牧在这她就能心安理得地保持安静了。

    “王顾问，咱们先去哪？”

    任警官打破了沉默。

    王牧虽然心底疑惑在舒梅在场的情况下为什么任警官会直接来问他，但还是回忆了一下任务内容，说：“直接去案发现场吧。”

    他只收到了配合舒梅做研究一个任务，监控录像的事，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