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众愿

    任警官开车的全程都很紧张，尽管两位顾问都没过问，但孙长正的事显然不是能瞒住的。

    况且，他今天也没来上班，局里已经过问了，他不出意外挨了一顿批评，现在还盼着戴罪立功。

    至于李警官，直接吃了个处分，调走了。

    任警官清楚，要不是他的职位一时间没人顶上，他也不会有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心里已经编排好了说辞，不管是质问还是追责他都在心中准备好了应对方案，至少能抚平顾问的情绪，让他们先专注眼前的案子。

    只是，王牧和舒梅两人都没有过问的意思。

    王牧根本不知道这事，而舒梅，她懒得过问，追责在她眼中毫无意义，有意义的只有结果。

    车子平稳地开到了赵慧玲家小区门口，车内的三人维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王牧觉得舒梅这个前辈没开口他不应该说话。

    舒梅不认为现在需要沟通。

    任警官正等着两位顾问追责。

    直到车子停稳，任警官才松了口气，还好，两位顾问看来是不准备追究他用人不察的责任。

    “二位稍等，我先跟保安室的同事打个招呼。”

    舒梅和王牧点头示意。

    任警官独自下车，顺着小门走进了小区的保安亭。

    “任警官。”新调来的警员站在里面，椅子放在房间角落，显然今天没人坐过。

    “小孙，两位顾问来看现场，我来登记。”

    任警官也清楚李警官被处分这件事引起的影响，短期内局里办案估计不会有刷脸的情况了，严查几个月的流程是基本操作。

    他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孙警官核验，自己则低头在出入台账上登记了具体信息，特聘顾问则仍然游离在流程之外，只需要他代为登记就可以。

    核验完证件，任警官才将两人带到了现场。

    现场仍旧保护得很好，在舒梅的示意下，赵慧玲的尸体仍然留在那，即使用了防腐剂也有了轻微的腐烂迹象。

    连死都不能正常入土为安。

    王牧有些感叹，不过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是正常死亡，尸体抬走检查不会影响破案，但这种诡谲的案件破坏一点线索都是致命的。

    他接过任警官递来的鞋套和手套穿戴齐全，舒梅则仍旧用着自己带来的那一套。

    两人进屋时是舒梅站在前面，她也就没关门，任警官本着严守流程的态度也想跟进去，却被回过头来的舒梅拦住了。

    “没戴肩章和警徽不要进这个房间。”

    舒梅没解释原因，说完立刻就关上了门。

    “舒梅……姐，为什么不戴肩章和警徽不能进啊？”

    王牧顺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正在逐步改掉什么问题都攒着问司空朔的习惯，毕竟司空朔最近没少敷衍他。

    “叫我舒梅就行。”舒梅并不厌恶回答问题，“他们那边的肩章和帽徽汇聚着民众的信赖，属于身份的象征，戴着的时候对污染会有天然的强抵抗力，甚至比一般的心能者更强。”

    汇聚着民众的信赖就能抵抗污染吗。

    “当然，这种抗性的前提是他们正为人民而奋斗，否则就和没有没两样。”

    王牧仔细分析着舒梅给出的信息，这似乎和他看到过的心能的实质的推断之一相吻合。

    心能者尽管能轻易扭曲现实，但他们的认知强度也就几千，而一个普通人大概就有一点的认知强度，如果有上千个人能同时坚定地相信某件事的真实性，他们也能做到和心能者一样的扭曲现实。

    而警察，相信他们的人数以亿计，这个量级远超最强大的心能者的认知强度。他们被民众寄予厚望，自然也会获得一部分相应的能力。

    怪不得他们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参与进污染者案件的调查。

    王牧不禁想到了早上和司空朔的对话。

    人人平等，有些人更加平等。

    但没人能大于全人类。

    “嘿。”舒梅伸手在出神的王牧面前晃了一下。

    “啊，我在。”王牧回应得像个语音助手。

    “用你的末那观察一下这里，和渲染图对比一下差异。”

    舒梅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要求，现在是科研时间，王牧毋庸置疑是她的助手。

    圣徒适时现形——他平时不会待在外面，大多数时候都在包里窝着看数据库，以星伶的体型，有苹果大小的空间他就能待得很舒服了。

    圣徒投影出了音符白天的时候跟任务指令一起发过来的现场渲染图，说是图，不如说是全息投影，这种投影也是拾荒者搞来的技术，可以直接投射到现实里，就像它原本就在那一样。

    当然，王牧还是能分辨出其中的区别的。

    王牧用洞见之眼的视野观察着周围的污染状态，同时对比着现场和渲染图的区别。

    有区别，而且看起来似乎……

    王牧突然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