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到蔚州（2）
白栀见到慕枫，微微愣了愣，“肚子饿了，出来寻些吃的。”
慕枫明知是骗人的，却一边迎合着，“那要不要吃些点心？”
白栀装傻充愣地点点头。
上官锦远远望着他们，一头雾水。
慕枫晃了晃手中用桑皮纸包好的点心，“刚出炉不久的。”
“谢谢。”
白栀从他手中接过那点心，闻了闻，这香味是——绿豆糕。
一阵大风刮过，白栀冻的直哆嗦。
慕枫将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淡淡道，“昨夜在驿馆休息的如何？”
白栀嘴里嚼着绿豆糕，抬眼望着他，“没想到在蔚州还有这般好的驿馆，丝毫不比京师的差。”
慕枫淡淡道，“那就好。”
见白栀吃的狼吞虎咽，他有些心疼道，“绿豆糕不够吃的话，我再去买一些来。”
“不必……”
白栀话语未完，慕枫便已经没了踪影。
上官锦见慕枫不在，悄悄上前几步道，“说来不怕姑娘笑话，慕兄是我认识的朋友里，最长情的了。”
“长情？”
白栀只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
“上官公子莫要说笑了，整个京师，大到红袖院，小到藏香阁的姑娘，谁不认识慕枫两个字。”
“那些不过都是假象。”
“绝不可能。”
白栀只觉得那是她平生听过最好笑的话。
她一时没缓过来，笑得眼泪直在眼眶打转。
游手好闲是白栀认为用来形容慕枫再合适不过的词了，回想起往昔慕枫的所作所为，竟然有些心生厌恶。在京师，这么多富家子弟中，慕枫的流言蜚语在那些姑娘间可谓是数不胜数。
想来倒也奇怪，自从她嫁入慕家后，他倒是咸少再去那些地方了。
上官锦顿了顿，不再吭声。
不巧的是，慕枫手中正提着一纸袋有些失落地站在原地，远远地凝视着白栀。
听到白栀的话后，他原本憔悴的脸色更是黑到了极点。
慕枫冷着脸道，“你的绿豆糕。”
白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尴尬，“我吃不下了。”
“你们不吃给我吃。”
上官锦一把从慕枫手里拿过纸袋，见气氛不妙，他试图缓和道，“你们初来蔚州，不如我明日让人带你们四处转转？”
慕枫点点头。
白栀突然开口，“我想去醉香楼看看。”
上官锦大吃一惊，“醉香楼？那可不是姑娘该去的地方。”
白栀试探道，“倘若是要从那里赎个姑娘，难么？”
上官锦眉头一皱，“这醉香楼是卫彪兄弟和十一娘掌管的地方，我只听过那些姑娘大多是怎么进去的，倒还没听说过有人能出来的。”
白栀顿时有些后悔让那女人独自一人去醉香楼赎回女儿了。
她挠了挠头，心中有些许烦躁，“糟了。”
上官锦疑惑道，“怎么了？”
白栀急道：“我要去趟醉香楼。”
慕枫像是想到了什么，“我陪你去。”
上官锦还没搞清楚状况，站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我……”
“我给你们带路。”
醉香楼。
白栀只是站在大门口，便同自己挣扎了很久。倘若不是为了帮忙，她绝不会来这种烟花之地。上官锦与慕枫早就去惯了这种地方，自然不需要犹豫什么，两人甚至不需要找大门的路便能进去。
在门口拉客的女子看上去年纪比白栀都要稚嫩，说话却比同龄人稳重了许多，女子低下头，婉婉道，“三位客官里面进。”
白栀行走江湖多年，见她脖子上几道红印的深浅，便断定这女孩是才挨完打。
上官锦凑近女子，仔细打量了一番，有些纳闷，“怎么从前没见过你？”
“我……”女子愣住，哽咽道，“奴家是前几日才来的。”
白栀不知如何开口，便捏了捏慕枫的衣袖。
慕枫瞬时明白她的用意，他扯了扯嗓子，“我要见你们这管事的人。”
“找彪哥何事？”
出来说话的正是醉香楼的三当家，十一娘。
在没来醉香楼前，白栀原以为这十一娘与从前在京师见过的那些风尘女子没什么不同。可是，见过这十一娘后，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这女子身上竟丝毫不染风尘气，手里甚至还捧着一本诗经。
白栀朝她笑了笑，“我们来这是为了寻人。”
十一娘蹙眉，“寻谁？”
“芸儿姑娘。”
“这醉香楼叫芸儿的姑娘多的是，你要找的是哪一位？”
白栀思考片刻，“前几日被卖来的那位。”
十一娘的目光一转，满脸不耐烦道，“芸儿，他们是找你的。”
原本站在三人身旁的女子面色惶恐，“找我的？”
白栀点点头。
她望了望四周，有些纳闷，“奇怪，你娘明明先我一步，怎么没见到人。”
芸儿脸上的悲伤瞬间全无，激动道，“我娘……我娘当真来赎我回去了？”
十一娘冷冷道，“若是来赎人，我劝你们好自为之，醉香楼的规矩向来是只进不出的。”
上官锦顿了顿，“十一娘，这规矩有人定下便可以改。”
十一娘挑了挑眉，“倘若我不愿意喃？”
上官锦的笑忽然止住，“你……”
慕枫见情况不妙，拍了拍他的肩，上官锦知趣地退到了他的身后，“做生意既是为了挣钱，这芸儿姑娘在你醉香楼这样接客，想必客人都被气走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我愿意出两倍的银两赎她如何？”
看到慕枫，十一娘的目光停滞了许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她自言自语道，“长的倒是不错。”
十一娘凑近慕枫，一只修长的手搭在了慕枫的下颌，饶有兴致道，“这位公子是？”
上官锦皱了皱眉，“是我京师来的朋友。”
十一娘顿时转变了口气，“赎她可以，公子陪我一夜如何？”
上官锦惊叫，“十一娘，你疯了？”
十一娘盈盈一笑，原本搭着的手更是用了些许力道，“只要你陪我一夜，这赎金我都可以不要。”
慕枫却完全不当一回事，他满是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笑道，“好。”
白栀却隐约感到不安。
“那我便在醉香楼夜候公子了。”
十一娘撇下话后，满意离去。
上官锦倒是紧锁眉头，“慕兄何必为了一个陌生女子搭上自己。”
慕枫摇摇头，目光转向白栀，他轻声道，“在你眼里，或许不去才显得奇怪。”
白栀愣了愣，有种说不出的气恼，“我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