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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戏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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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州巨鹿郡广年县,位于巨鹿郡、赵国和魏郡三地交汇之处附近,处在冀州靠南的位置。

    广年县已被黄巾军攻下,原本的县衙正被改造,张角暂居在城内一客栈。

    今日天气尚好,万里无云。

    “元皓兄,别来无恙。”

    “尔等贼子竟诓骗于我,不必多言,吾羞与尔等为伍。”

    一人朝张角痛斥,其人身长七尺,体态匀称,面庞微瘦,皮肤略显黝黑,却目光如炬,此人正是张角让人骗来的田丰。

    “元皓兄,你我当日一别,已是多年未见,快坐,请。”张角不见丝毫怒意,反倒为田丰倒起茶。

    看着鬓角微白的张角,田丰轻哼一声,却是坐下了。

    这是个普通的客栈,屋子里没有多余的内饰。

    仅有一桌,一茶壶。

    两人相对而坐。

    “元皓兄,你观如今这大汉如何?”张角轻吹着手里的热茶。

    “我观如何?尔等贼子有何脸面说出此话。”田丰向着张角冷冷开口。

    张角却是神色平静,不急不缓地开口,“元皓兄,还记得那日我与你偶遇那一对夫妇否。”

    田丰似是忆起往日,开口讥讽,“怎么,你想说那对夫妇都入了你的太平道,大仇得报?”

    “那对夫妇死了。”

    田丰神色一僵,不待他开口,张角继续道,“那日你我赶走了那群差役便走了,逾一月,我再至那村妇家,一家两口皆亡命,我报了官,却反被那县令下令杖打五十。”

    田丰刚想开口,张角打断了他。

    “你可知那县令凭何领了这县令一职?”

    田丰默然,张角却没有停下。

    “那县令是当地豪强,花钱买来的官。像如此为官者,数不胜数。你说,这大汉朝廷,尚可救乎?”

    “不过是宦官蒙蔽圣听,如何不可救?”

    “宦官?”张角冷笑道,“卖官鬻爵,苛捐杂税,那所谓的圣上什么荒唐事做不出,他可曾在乎过百姓的死活?”

    张角站起身来,一股气势忽的升起。

    “我张角云游传道二十载,历经途路无数,阅人无数。观此朝廷治理之下,唯见二字。”

    张角走到田丰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

    “吃人。”

    “百姓何其辜,地主官吏欺其贫弱,肆意抢占其田,他们不过想活下去,何错之有?”

    说到最后,张角吼了出来,似是要吼出百姓的冤楚。

    田丰身形一晃,却是起身挥袖,厉言道。

    “不必多言,吾断不能与尔等反贼为伍,汝辈皆徒手之农人,何以能成事?”

    “若元皓兄执意如此,今日恐怕走不出这屋。”张角有些失望,转身坐下,缓缓开口。

    “哼,不过一死而已,吾又何惧,与尔等贼子为伍,为世人耻笑。”

    “恐怕不止如此。元皓兄,汝之亲故皆将因汝而亡。”张角面色如常,平静地说出这般骇人之言。

    “呵呵,好,好一个大贤良师。”田丰不住冷笑。

    张角发出一声轻叹。

    “吾身负万万生民之命,故无所不用其极。君尝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又言当今之世,百姓困苦,而高居庙堂之君,岂尝恤其疾苦乎?

    吾知此事难成,故需君助。愿君助我,吾与君约,必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张角低头将手中热茶一饮而尽,茶有些凉了。

    田丰这才发现,当年那个执杖行医之人,鬓角却是白了。

    短短几年未见,却似沧海桑田。

    良久无声,田丰发出一声轻叹。

    “罢罢罢,便同你走这一遭,既是为天下苍生,君敢为之,吾又何惧之有?”

    “得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朝堂上。

    汉灵帝刘宏坐在龙椅之上,面对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刘宏有些坐立难安,不过表面上却是不急不缓,“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陛下,”一人上前,身长八尺,肩宽背厚,鼻梁高挺,须髯茂密,此人正是何进,是何皇后的哥哥。

    “黄巾势大,朝廷兵少,应诏令各州自行募兵守备。”

    刘宏点点头,“大将军所言在理,便命大将军何进率羽林军与五校尉驻守洛阳,守卫都城。”

    “臣,领旨。”何进领旨后退。

    司空张温上前奏道,“陛下,臣以为不若在洛阳地势险要之处修筑关隘,阻敌于都城外。”

    “不错,就依爱卿之言。”

    “另,命皇甫嵩、朱儁、卢植率军平叛。”

    “陛下,”皇甫嵩却是上前。

    刘宏眼角微眯,“哦,爱卿可是不愿?”

    “非也,为陛下效力此乃臣之幸。不过,臣以为不若解党禁,以安清流士大夫之心,防其亦乘乱而起。”皇甫嵩拱手道。

    “解党禁”

    所谓党禁便是党锢,当时清流派士人反对宦官干预政治,宦官便为其扣上了结党的帽子,士人被抓起来杀掉、流放、监禁,终生不得为官,这场政治斗争也被称为“党锢之祸”。

    “此事后议。”

    退朝后,刘宏召中常侍吕强前来。

    “吕强,这宫中汝为朕之至信也。今日有臣上疏,请解党禁,汝以为何如?”

    吕强一番思索,小心说道,“小人以为此议可行。自党锢之祸,士人多怀怨望。若不赦免之,待其无所望,恐与张角合谋反陛下,届时悔之晚矣。”

    刘宏点头,“不错,近来宫中可有信太平道者?”

    “这,”吕强一时语塞,“是有的。”

    “给朕查,与太平道人有染者皆斩。”刘宏眼神锐利,言语间倒是有几分皇威。

    “唯。”

    北宫芳林园,荷花池。

    “封谞,这,能成吗,这可是掉脑袋的活。”

    “怕什么,张角许了你我此事一成便可长生,难道你不想?”

    “可”

    “莫要再犹豫,我现在就将那刘宏引来,你来杀了他。”

    封谞面露厉色,这徐奉怎的这般胆小,事到临头还畏畏缩缩。

    “我去了,你在此处候着,莫要坏事。”封谞转身离开,走时还回头狠狠瞪了徐奉一眼。

    “哎。”徐奉面露难色,这让他,怎么敢下手。

    封谞一路走到崇德殿,“陛下,小人有异宝欲请陛下一观。”

    刘宏正与吕强说着,没想到封谞自己送上了门来。

    “哦?你有何异宝欲让朕一观。”刘宏表情玩味,看向封谞。

    封谞心下一惊,没想到吕强也在这儿,面上却不露声色。

    “是些民间的稀奇玩意儿,若陛下有要事,不如小的改日再献给陛下。”

    “若朕偏要现在看呢。”

    “小人这就献给陛下,不过此物小人暂放于芳林园,不如待小人将此物取于陛下。”

    “不必了,朕亲自去看。”刘宏回着话,同时向身后的吕强使了个眼色。

    “唯。”封谞低头,额头浮出冷汗。

    一路上,刘宏有意无意地走在吕强身后,让封谞找不到半点机会。

    至芳林园。

    “封谞,你说的异宝在何处啊。”

    “这,刚刚还在此处。”封谞装作不知的模样。

    “哼,你倒是好胆色,来人给我拿下。”刘宏冷笑着,一旁的禁军上前将封谞拿下。

    “冤枉啊陛下,冤枉啊。”封谞神色慌张。

    “事到临头,还在狡辩。”

    禁军将封谞拖到一旁,这才看到了一旁倒在血泊中的徐奉,封谞心知逃不过这一劫。

    开始癫狂大笑,“哈哈哈哈哈,狗皇帝,你也没几天好日子可活了,你”

    话还未说完,中常侍吕强一剑刺穿了封谞的胸膛。

    “传令大将军何进,即刻封锁全城,凡太平道人,皆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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