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天降奇兵
天空骤然暗沉下来。
地面隐隐震动。
忽有人惊呼：“洪水来了！”
皇甫嵩闻声转头，眼前一幕此生难忘——
一道巨大水墙自汝河河道汹涌而下。
混战人群霎时僵住，望着面前滚滚浪潮，睚眦欲裂。
彭脱丢下手上的武器，张开双臂，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都给爷死！”
有人试图逃离，但洪水来得太快，许多人还没跑出几步，就被汹涌的波涛吞噬。
战马受惊，四处奔逃，兵器、甲胄、旗帜纷纷被冲散。
“好你个黄巾”皇甫嵩话还没说完，一股大浪扑来。
一瞬间仿佛地面倾斜了，皇甫嵩向前跨出一步，却摔倒在地。
皇甫嵩有些惊慌，失去了平衡，大浪将其卷进洪水中。
拼命挣扎，身上的甲胄却成了勾魂锁，让其沉入水中，再也分不清上下左右。
山坡上，徐晃静静看着不远处在洪水里挣扎的官兵。
其身后众渠帅皆面露不忍之色，黄忠倒是面色如常，行军打仗岂有不死人的道理？
浑浊的洪水上覆满了浑浊的泥土，偶尔看得到还有两三人影在水面扑腾，又渐渐沉没水中。
因上蔡城城门大开，大部分洪流冲进了上蔡城，如此可让汝河下流少受些洪灾。
早在前几日周仓、裴元绍二人已将城中百姓吓走，还传出个“周屠夫”，“裴鬼面”的名号。
徐晃望着这洪流，不自觉握紧了手中大刀。
“徐渠帅。”
一斥候在山坡下高声呼道，山坡上人太多，他实在是挤不上来。
“上蔡城后五里左右发现一队人马，像是官兵。”
“哦？”
徐晃神色一凝，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随某去会会他们。”
徐晃翻身上马，率两方黄巾军向斥候所指方向而去，黄忠与张曼成在其身侧。
不过下山时倒是闹出些岔子，因人群过于拥挤，下山时还发生了踩踏，数百人被踩成重伤，还有十三人被踩踏致死。
徐晃对此也无能为力，本身就是一群吃不饱饭的农民，手中无粮，连训练都不敢多训两日。
上蔡城后数里。
孙坚率精兵六千向上蔡赶去。
“佐军司马，前面似有洪灾。”
一斥候拱手向孙坚禀报道，身上沾满了草叶泥灰。
“洪灾？”
孙坚之前倒是没来过汝南，转头看向一侧四人。
为其麾下四校尉，名程普、黄盖、祖茂、韩当。
“你们可知这汝南多洪灾否，吾观这几日并无大雨，何来洪灾？”
程普沉思片刻，开口道：“某曾经来过这汝南郡，此处少有洪灾，近日又无大雨，恐怕非是天灾。”
孙坚闻言眉头一皱，非是天灾，便是人祸了。
“传令全军，加快速度，不知朱儁将军等人所遇何事。”
祖茂宽慰道，“明公莫要忧心，朱将军”
话音未落，汝河河道一股洪流汹涌而下，混杂着泥土树枝，浑浊的水面上还飘着兵器甲胄一类。
所幸孙坚部离着汝河河道较远，并未被洪流波及。
孙坚望向河道，定睛一看，那水面上竟还飘着人，看模样应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不过观其着装，应当是官兵无疑。
远处一斥候快速驾马而来，是斥候。
本欲翻身下马，一个着急摔落马下。
连忙起身，拱手向孙坚道，“佐军司马，前方数里外，有支军队向我等行军，头戴黄巾，应当是那黄巾贼众。”
“哦？”孙坚闻言一惊，下令道，“传令全军停止行进。”
此处是平原，两军皆无地势可借，狭路相逢，唯勇者胜。
徐晃遥遥看见对面的军队打着孙字旗，当即下令全军出击，欲打孙坚一个措手不及。
“杀！”
没有多余的客套，见面的一瞬间，双方都发起了冲锋。
黄忠手持一大刀，驾马冲在最前面，连斩孙坚步卒数人。
孙坚见其勇武，以为是敌方主将，当即拍马向其冲去。
孙坚手持松纹古锭刀，此刀为孙家的家传宝刀。
“那贼子，与某一战！”
孙坚厉声喝道，双手举起长刀，向黄忠劈去。
黄忠冷哼一声，持刀迎了上去。
铿！
二人俱是一惊，未料此人力气不小。
孙坚收起心中小觑，看来这黄巾逆贼中亦有能人。
“你是何人？有如此本事，何不为国效力？”
孙坚忍不住朝其喝道。
黄忠不愿与其多言，只是提刀又砍了过去。
二人缠斗在一起，数十回不分胜负。
正值壮年，体力皆是不俗。
徐晃只是看了一眼，知黄忠不会轻易败北，便驾马找向官兵一将领。
此人手持双刀，驾马冲锋，片刻功夫杀伤数人，此人正是孙坚麾下校尉祖茂。
徐晃一刀刺穿面前欲偷袭的步卒，拍马朝其冲去，途中又连斩数人。
祖茂发现了徐晃，当即收拢双刀，也向其冲去。
两人一触即分。
徐晃的大刀撞上祖茂的双刀，祖茂只觉一股恐怖的力道袭来，若非其抬刀卸力，俯下身子，只怕已被一刀枭首。
“再来！”
仅此一刀，徐晃便知此人决计不是他的对手，当即掉马向其冲锋。
祖茂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但也不愿遁逃，咬牙向其冲去。
“喝！”
大刀又一次与双刀相撞。
二人缠斗在一起。
祖茂的双刀虽比徐晃的大刀灵活，但徐晃技法颇为娴熟，轻易化解其攻势。
仅仅数招，祖茂已落入险境，心中大急。
越是急，越是容易出错。
徐晃瞅准时机，一刀劈开祖茂右手刀，一个横劈便要将其腰斩。
吾命休矣？
祖茂闭上了眼。
嗖——
一支箭直直射向徐晃脑门，迫使徐晃不得不变招拆挡，回转长刀，将箭矢击落。
射箭者乃孙坚麾下校尉黄盖，手持六角铁鞭向徐晃冲来，早见祖茂落入下风，拍马不及，只得掏弓阻之，所幸是赶上了。
渠帅张曼成见状，厉声喝道：“以多打少算什么本事，徐渠帅某来助你！”
一杆铁脊蛇矛却将其拦下，正是孙坚麾下校尉程普。
这铁脊蛇矛模样与张飞的蛇矛相似，但重量不及。
张曼成大恨，与其交战数回，竟是不敌，只得召渠帅赵宏、孙夏、韩忠等人相助。
孙坚麾下校尉韩当见状，也拍马加入了这场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