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代汉者，当涂高也
“杀！”
孙坚所率众为淮、泗精兵，再加上其有意立功，此次出征还刻意夹带私货，带上其家兵数百。
久经训练，自非黄巾军可比。
却说徐晃与黄盖、祖茂缠斗，徐晃心中大恨，竟是久久不能拿下这二人。
黄盖、祖茂二人对上徐晃也是苦不堪言，没想到此人年纪尚小，名声不显，却有如此武力，只能相互配合，苦苦支撑。
然后步卒的对碰却几乎陷入了一面倒的颓势，徐晃看得眼急，却一时间想不起法子。
这带兵打仗，还是数万人的仗，他徐晃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兵书倒是读了，但要立马活学活用却是有些强人所难。
而孙坚却并非小白，在熹平元年就曾带兵平叛，早有作战指挥的经验。
虽是与黄忠缠斗，却也不忘发号施令。
黄巾军本就无骑兵，孙坚部靠着那百骑在黄巾阵中横冲直撞，黄巾士卒在与官兵正面交战时，还得提防对面骑兵的冲锋，压力巨大。
徐晃越看越急，这才发现那波才渠帅能在颍川野外大败官兵是如何了得，早知应当由某来做诱饵
黄盖却是发现徐晃恍惚，趁其愣神，一鞭子朝其打去。
徐晃瞬间回过神来，长刀横扫向黄盖脖颈，逼退这一鞭，心中暗自后怕。
另一边，孙坚与黄忠缠斗着，孙坚真是越看越喜欢，此人武艺不俗，观其模样最多不过三十出头，武艺还能更进。
一边与其打着，一边不停劝说其迷途知返，莫要误了终身云云。
黄忠初时有几分犹豫，不过想起自己的儿子，倒是不再犹豫，转而坚定地对孙坚出手。
叫孙坚心底直言可惜。
“徐渠帅！”
这一声把徐晃一惊，差点没接住祖茂的双刀。
说话的是张曼成，见状赶忙上前挡住祖茂，一边接招一边向徐晃喊道：“我等败局已定，快下令撤退吧！”
徐晃闻言大骇，抬头一看，方知自己已处敌阵中央，四周尸骸遍地。
“不可，”徐晃皱眉道，“若是现在撤走，我等必败无疑。”
张曼成面露苦涩，“渠帅，我等已经败了。”
“啊！”
徐晃环顾四周，身处敌阵还未发现黄巾军伤亡惨重。
在早时便已有数千黄巾军逃走，打到现在仅剩下残军数千。
徐晃长叹一声，“是某指挥不力，便让某战死于此吧。”
“徐渠帅岂可！”张曼成与祖茂互过两招，喘着粗气，两人皆有些力竭。
“皇甫嵩等人全军覆没，我等任务已然完成，当留下有用之躯再报大贤良师。”
黄盖与祖茂闻言皆是一惊，皇甫将军全军覆没？
徐晃点点头，终是下令撤退。
黄忠听到撤退的号令，当即一刀逼退孙坚，头也不回地撤走。
手上的大刀缺口无数，看得他心疼，那孙坚的刀当真是把好刀。
张曼成与韩忠等人与韩当、程普二人交战，不敌，所幸遁入军中，张曼成拍马去寻徐晃。
撤退时，张曼成才发现韩忠、孙夏等人已被韩当、程普二人阵斩，悲痛万分，欲为其报仇，被徐晃劝下。
整军一番，荆州部黄巾军只剩下士卒三千，渠帅二人，不，三人，还得算上黄忠。
徐晃先是将洪流后的尸首清理，这是张角特意嘱咐，而后带着愿意同去冀州的太平道道众及其亲友共计五千余人，扮作难民，北上冀州。
另一边，孙坚也不好过。
来时带着六千兵马，如今只剩下残军千余，又听黄盖言朱儁等人恐怕已遭不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明公，现今平叛恐已失利，这朝廷追责，我等罪责难逃啊。”
程普有些忧心忡忡道，若是朱儁等人当真全军覆没，我等便是黄泥巴粘裤兜，不是屎也是屎。
“我听闻汝南有一袁氏，朝堂上颇有影响，不如明公前去拜访一番？”
孙坚闻言一愣，这袁氏确实名声很大，那袁逢现在还位列三公。
不过孙坚有些犹豫，他与袁氏素无来往，会愿意帮他？
程普看出其纠结，出言劝道：“明公不若去试一试，若是不成再另寻他法。”
孙坚闻言一拍大腿，“也罢，便整军向汝阳县。”
……
汝南郡，汝阳县外数里。
袁术带张焉在阳翟四处拜访故友，有意向其展露实力。
当地世家豪族都会卖袁家一个面子。
在阳翟县停留数日，袁术便接着向汝阳而去。
行队并不算张扬，袁术与张焉骑马位最前方，身后紧跟着袁术最信任的亲卫数人，后面是数百仆从，虽然并未常年训练，但也有些战斗力。
袁术带着张焉四处拜访故友，其间张焉表现甚佳，不卑不亢，与人交谈落落大方，若非再三与其确认，袁术还以为这也是个世家子弟。
不过袁术倒也留了个心眼，暗暗派人去调查一番。
“听说这黄巾贼已经被皇甫将军击败，逃到上蔡去了，汝阳应当无忧，这几日倒是没什么好东西可吃，待我等到了汝阳，我再好好招待你一番。”
袁术看着张焉笑着说道，这张焉他是越看越喜欢，能文能武，此等人才若不能收为己用，岂不是浪费，可莫要让那小婢养的给挖走了。
想到这儿，袁术不动声色地问道，“子武啊（张焉的字），听说你是巨鹿人，你的字是何人为你取的啊？”
张焉拱了拱手，“我年少时于巨鹿大陆泽得遇吾师，字乃师所赐，然师之名讳，我不得而知。”
袁术闻言点点头，话锋一转，“你可知那袁绍，你以为他如何？”
“袁绍乃当世大才，不过心机过重，我不太喜欢。”言罢，张焉又忙拱手向袁术赔罪，“小人不是有意说”
“哎！”袁术摆了摆手，心下暗喜，“子武何需如此，难道这么多天还不知我的性子。”
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道，“子武可愿唤我一声主公，往后你我同富贵，共患难。”
“这”张焉先是一惊，当下也不再犹豫，翻身下马，拱手道：“张焉拜见主公，愿为主公差遣。”
袁术大喜，连忙下马扶起张焉，“我得子武，如鱼得水也。”
张焉站起身，拱手道：“敢问主公，有何志向？”
“这”袁术一时不知如何说，说大了吧，感觉有点装，说小了吧，又怕被小瞧了。
袁术挺直身子，故作高深道，“子武胆大否？”
张焉大笑一声，开口道：“我十岁习武，及至十五，孤身游历天下，迄今未尝遇物使余惧也！”
“哦？”袁术轻笑一声，“便是与天地作对，子武又可敢为？”
“有何不敢？”
“子武可曾听过一句谶言？”
袁术眼角微眯，看向张焉，缓缓开口道：
“代汉者，当涂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