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战（1）

    老天似乎是在和行进中的明军开一个天大的玩笑，天空阴暗的好似一口锅盖，严丝合缝的将大地罩在了下面。多日的暴雨使得本就难以行走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有的地方甚至淤泥已经没过了士兵的大腿。

    骑兵还好，只是苦了后面的步兵。他们除了己方的辎重外，还要去帮骑兵将陷进泥里的马蹄拔出来。有的士兵在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有的士兵干脆把浸湿的衣甲从身上脱下，打了个卷背在身后，自己赤膊上阵。就连从义州赶来接应的朝鲜军都在暴雨中迷失了方向，晚了一个时辰才与明军汇合到一起。

    入朝的明军总计步骑军三千人，他们在义州做了简单的休整后便匆匆出发。他们的目的地是南边的平壤，这是他们要收复的第一座城市。

    中军位置，一匹骏马上端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的将领。战马缓步而行，他身后跟着一百多人的亲随骑兵。一道可怖的伤疤横贯了他的左眼，直至鼻翼处。这伤疤在外人看来，显得他面目狰狞可怖，但在他自己心中，这道伤疤却是作为一个军人无比自豪的勋章。脸上久经风霜而粗糙不堪的皮肤，同样也证明了他所经历的战斗是有多么残酷。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很惬意，夺回平壤，他志在必得。

    在他战马后行军的一个新兵这时小声问身旁的一名老兵：“大哥，他就是祖承训？”

    “你小点声！不要命了！离这么近你敢直呼将军名讳？小心他剁了你！他可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

    “我哪敢啊！我是头一次见他。他就是打的鞑子满世界跑的祖将军？升的真快！现在都是副总兵了！我前些天刚从河北调到辽东，所以看着新鲜。”

    “大哥看来是老兵？”

    “也算不上老兵吧，前些时候一直跟着祖将军在西北平叛。”

    新兵一脸崇拜的问道：“怎么着，您一直在西北平叛？听说把鞑子打得很惨！我还听人说能从那边活着回来的都不是一般人啊！”老兵听新兵如此夸赞，脸上也是露出得意之色。

    “那我再问您，这次咱们到朝鲜这仗怎么个打法？听说倭人个个都如地底爬出的恶鬼一般！”

    老兵“噗”了一声表示不屑，“什么恶鬼，都是人罢了。只不过有些倭人打仗时带着面具。你知道狄青吗？他打夏人的时候不是也带着青铜面具。”

    “哦!哦！大哥真是见多识广啊！”

    “也难怪你这个新兵什么都不知道呢。告诉你，跟着祖将军，这些个倭人便如同朽木枯槁，迎风自败！蒙古人咱都不怕，这些倭人还能怎么着！”

    “大哥不但艺高胆大，而且说出话来还能谈古论今，佩服！”

    “我儿时上过几年私塾！”

    “怪不得！”

    新兵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哥我再问你，听说祖将军每次开仗前都得喝点人血！是不是真的？”

    “人血？放屁！你要说他打仗前必须得玩玩女人倒是真的！嘻嘻！”

    “是吗！可从哪去弄女人？将军出战还让带着家眷？”

    老兵向四下看了看，用手指着祖承训身旁小声说道：“看见祖将军旁边那两匹马上的年轻后生了吗？那也不是什么后生，其实是义州城里抓的朝鲜女人，换上男人的衣服。等扎了大营，到晚上你就听他营帐里的声儿吧，可有乐子了！”

    新兵一听有女人，也立时来了兴致。他探头还要再问，忽见一匹快马从前队跑向后队，马背上的传令兵大声的呼喝着：“前方已到嘉山，就地扎营造饭！”